赵祥父子来到省城医院一检查,被确诊为视网膜脱落,原因可能和劳累上火聊气有关。
医生说,需要做手术,手术之后,视力相对恢复,能不能完全恢复还要看实际效果了。
既来之,则安之,做手术就做吧,那怕是恢复一点点,能识得路,认得人就行。赵世启陪着赵祥先在医院附近的小旅店住了几天,等到医院里有了空出的床位,便办理了入院手续,做了手术。
半个月之后,视力也恢复了一些,医生建议出院回家休养,以后不能再干体力活了。
赵祥出院,赵世启顺便到售后服务店辞了工作,赵祥不能再干活,家里不能没有劳动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梦想再好,也不能离开现实的制约。
赵祥回到家里以后,视力虽然有了恢复,也只是比瞎子强一点,还能感觉到光的存在,以前看见的那都是立体的,活生生的,现在看见的是平面的,呆板的,象雾里看花一般,这己经不错了,仔细辨认之后,还能识的路,认的人。
赵祥也默默接受了现实,只要自己健康的活着,自己就是这一家子的向心力,日子才有奔头。张莲不放心赵祥一个人走动,便常常跟在赵祥身边,也有个照应。村里的人们常常看到这夫妻俩要么在干涸的西河边溜达,享受阳光的温暖,要么在杨树林里听风看雨,享受大自然赋予的和谐美丽。
张莲抽空和赵世启说了一下袁大头的事,让赵世启抽时间去看望一下姥姥。
赵祥听了说道:“这事挺好,我正落个眼不见为净。”
赵世启一听,嘴上没说个啥,心说坏了,你若是不给他们袁大头,他们正还去照应姥姥了,你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姥姥怕是没人管的了。
赵世启也没耽搁,放下身边的事,骑上自行车,就去了西沟村。
赵世启到了姥姥家,看到大门紧锁,赵世启从门缝向里张望,见院子里满是杂草,没人打理,明显己经很久没人住了。赵世启一惊,就跑到隔壁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骑车去了张奎家。
原来陈金花被张奎接走之后,那个生产队长便去了省城,看望他的侄儿去了,再没有回来。
到了张奎家门,赵世启一脚踹开院门就走了进来,张奎和二妹子正说事呢,见赵世启那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楞样,心里也不由的发毛。
赵世启问道:“我姥姥了?”
张奎说道:“你姥姥病死了,前两天打发啦,你们家忙,也就没和你们打招呼,正说和你妈谈这个事了。”
赵世启冷笑说道:“你是也想把我妈气死算了,是吗?”
张奎不高兴说道:“你这孩子咋说话了?不和你说不对,和你说还不对,你说咋说?”
赵世启瞅着张奎说道:“别找我妈,就和爷说哇!”
张奎说道:“摊到你们家的孝子钱孝衣钱鼓匠钱棺材钱安葬钱纸折钱合计两仟四。”
赵世启笑道:“你个个泡,资本家剥削工人,地主剥削农民,你也学好了,剥削完你妈还要剥削这些个穷亲戚,你良心让狗掏了吗?”
张奎让个小辈骂,脸红到了耳根,说道:“我有什么错,吃药打针装棺材,那里不用钱?办事宴那里不用钱?这我还少和你们家摊的了。”
赵世启骂道:“你说的不害臊,你给打针吃药了吗?你给端屎送尿了吗?二十个袁大头能做些个啥,就你聪明,别人都是瞎子吗?”
张奎也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什么?没打针没吃药?我伺候病人你在跟前了?你说这话丧良心了。”
赵世启骂道:“你好好说谁丧良心了,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姥姥扔牛圈里的?三间正房就缺她这一间,你把她往牛圈里扔了?”
张奎脸红的象个猪肝,一时没话辨解。
赵世启拍拍胸脯说道:“爷兜里有的是钱,给了讨吃的也不给你。”
张奎说道:“这个我自会和你妈要。”
赵世启手指张奎骂道:“你敢让我妈知道我姥姥的事,小心我砸断你的狗腿,再者,真要把爷惹急了,小心我去公安局告你孽待母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奎背着手低头在地上来回踱步,他现在头昏脑涨的也没个头绪,打架是打不过这个愣头青的,若这个愣货满大街吆喝,闹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不孝的恶名满天飞,让人笑话大了,毕竟这事不是光荣体面的,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今天这个事真是没想到,这可该怎么收场?情急之下,看了看张苑。
张苑说道:“世启,算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话好说,哥也是,花钱也不计个帐,让别人咋看?你好好想一想,把花钱的事项都写在纸上,完了再让世启看看。”
赵世启叹了口气说道:“我姥姥己经不在了,说再多的都是虚的,算了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爱给谁看给谁看,别给我看,我恶心,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榜样,记住了,别去我家,从前没把你妹子当回事,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妹子,谁要是敢让我妈知道我姥姥的事,可别怪我跟他过不去。”
张奎沉默,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最合适不过了,亲情算不了什么的,袁大头才是真的。
赵世启扭头摔门走了,边走边想:“姥姥走了是事实,再伤心悲痛己无济于事,但母亲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又操劳不少,还是瞒上一段时间,再说给她也不迟。”
赵世启回到家里,微笑着告诉张莲:张苑把姥姥照料的很好,姥姥的气管炎好的差不多了,那些袁大头都给姥姥看病用了,姥姥说让张莲放心。
张莲放心了,物尽其用,自己只管把老头子照顾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