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友把脸贴到门边上,手慢慢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借着夜色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他正弯着腰把头伸在荷花的窗户上往里看。王长友当时火气冲天,没有想到这个肮脏的东西竟然跑到家里来了。王长友回身想找件武器,找了半天没有顺手的,他在黑暗中摸到了灶台上的菜刀,拿在手里掂了掂,他随手又拿了一把筷子,拐在了后背上。
王长友拎着菜刀来到门口,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还荷花的窗台下面蹲着。他刀头先探出了门缝,然后猛的拉开房门跃身跳了出去,身形如电光般迅速,手里的菜刀直指白衣人的后背。也许白衣人早有防备,他往旁边闪身,王长友的菜刀走空了。白衣人可能并不想和王长友交手,他往后翻身跳到了王长友家的屋顶上,王长友拧腰眼儿提气,也窜到了房顶上。此时王长友也已经感觉到了,今天晚上的白衣人,与那次雪夜相逢的白衣人并不是一个人。今天的白衣人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后面追来的人身手非同一般,速度非常的快,紧紧的跟在后面,稍有不慎就可能让他手里的刀给挑上。
白衣在街道与胡同间飞驰着闪过,那头黑色长发在背后飘摆着。王长友是山东最有名的“燕子门”传人,多年前的江湖雅号是“单飞燕”,最拿手的就是轻功夜行术。如果今天晚上还是雪夜里的白衣人,王长友不会追的象今天这样轻松的,那天晚上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王长友已经感觉对方是前辈高手。今天晚上在前边跑的白衣人,从身形上就可以看出是个年青人,王长友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王长友的另一只手从后腰里,拔出了两支筷子,向着前面狠狠的甩了出去。白衣人在奔跑中尖叫了一声,用手摸了一把屁股。王长友一看有效果,又从后背抽出几支筷子,抖手甩了出去。白衣人在奔跑中不停的尖叫,并疼痛的扭动着身体。
王长友在奔跑中说:“前边的小子你听着,现在你老实的停下,我还可以放你一马,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衣人跑的更急了,十几根筷子分别钉在后背和屁股上,渗出的血已经把白衣染红。王长友的速度正在稳中加速,他想在出村之前把这个可恶的人按住。因为前边再跑过几条街道,就要出八里庄村了,到了村外的野地里,放开速度就不好办了。王长友想到这里,脚尖蹬地跳上一段矮墙,然后窜起来又用踹上了一棵树干,借助弹力来到了白衣人的身后,右手的菜刀尖在白衣人的屁股上轻轻的划了几下儿,王长友此时还不想重伤他,想要留个活口,要不然菜刀就直接抹他的脖子了。随着菜刀在他屁股上的划动,割破他的白衣划伤他的皮肤,王长友又伸出左手抓住了黑色长发用力往后扯。
王长友没想到黑色的长发脱落下来,前面已经露出了一头的短发,夜色下能看出是一个男人。王长友再次伸出左手,扯住了他的后衣领,用力的往后一拽,没想到整件白衣都脱落下来,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就在这时由白衣变成的黑衣的人往后一扬手,王长友知道事情不妙,忙闭眼停呼吸扬胳膊做好防护,并且往旁边跳起来躲闪。
黑衣人扬手甩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然后急速变换行进方向,跳上了一间平房,又拐进了一条深长的胡同,出了胡同直奔八里庄村外的正东方向。
王长友躲过了白烟,再跳上房屋的时候,黑色的身影已经奔向了,村外一望无际的原野。王长友再跑出村子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王长友现在感觉自己刚才真的有点大意了,如果在对方侧方,或着说不停的变化进行方位,对方就不容易这样的逃跑了。王长友想回家,又想他能往哪里跑,他虽然和那晚上的白衣人不是一个人,但是他会不会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赵家村的古井呢?王长友想到这里,忙拎着菜刀跳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往赵家村方向急奔。
赵家村在夜色下显的平静沉寂,王长友从村南头进村的时候,听到了村中有几声狗叫,如果按方位推算,应该正是古井的方向。王长友提着气,加快了脚步。
古井位于一户农家的房后,井口长了几棵枯草在夜风中晃动,还有一些没有溶化的积雪,在井口白花花的很显眼。王长友轻轻的走到井沿边上,往里伸头看,黑洞洞什么也看不清。王长友又从后背抽出两支筷子,用力的甩进了井里,但是并没有引起什么回音。王长友把几棵枯草地扯下来,又包上几根筷子,用火柴引燃了后扔了下去。王长友借着火光看到,干涸的井中只有被风吹落的杂物和残雪,并没有什么可疑迹象。王长友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飞身跳进了枯井之中。进入到井中之后,王长友四周摸索了一圈,又划着了几根火柴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这口井就象一个大烟筒,有一股浓烈的灯油烟味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直顶王长友的鼻子。当再次划着火柴查看的时候,王长友也没有找到气味儿的来源,就好这井中的清砖壁上有无数个针眼大小的气孔,往外渗出浓烈刺鼻子的油烟。王长友在下面只呆了一会儿,眼睛就被熏的流出了眼泪,他扔掉了手里快要燃尽的火柴,飞身跳出了枯井。
第二天的早上,王长友对刚起床正在刷牙的荷花说,给老马捎个信儿,老地方见个面。荷花低着头应了一声。王长友又问,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有没有听到什么东静。荷花喝了一口水吐在地上说,这几天比较累睡的死,连梦都没什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王长友说,你近来要自己注意点,昨天晚上那个脏东西到咱们家里来了,趴在你的窗户上看,我差一点就把他给按住。荷花擦了擦嘴说,这个东西可是有时间没出来了,你放心吧,对于这个可恶的东西,我一直防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