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乐珊昏倒在浴缸里,鼻子离水面只有一点点距离,要是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再晚点,后果不可想象。
“乐珊”安绮雯忙去扶住乐珊的脑袋,手触及到乐珊的脸,便感觉到她那烫人的温度,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紧接着视线就落在了乐珊的身上。
因为欢爱的关系,乐珊胸前遍布红印,安绮雯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回过头狠狠瞪了池墨一眼。
池墨哪还顾得上看安绮雯,他一见乐珊这副样子,连忙把乐珊从安绮雯手上接了过去,大手抱住她就往外走。
“白痴,不擦干,又要着凉了!”安绮雯跺脚,拿着浴巾追了出去,然后盖在了乐珊的身上,好歹替她擦了身体。
拉过被子,池墨担心的看着乐珊,一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心疼不已。
“她烧得很厉害,我去准备退烧的东西。”见池墨这个样子,安绮雯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没多久,池墨也跟着出去了,他给邓何然打了电话,说了乐珊的情况,邓何然一听便说马上就过来,挂上电话之后,池墨跟安绮雯讨要了吹风机,这才回了房间。
等安绮雯装好冰枕拿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池墨在小心翼翼的给乐珊吹头发,动作和神情都十分温柔。
于是,安绮雯什么都没说,把冰枕交给池墨之后,退了出去,她总觉得那样的环境里,容不下第三个人。
好在没过多久,邓何然就赶了过来,乐珊是淋雨之后吹了风,才会发烧,邓何然给她打了一针,然后和安绮雯一起退了出去,两人坐在客厅等消息,房间里只留下池墨和乐珊。
池墨半躺在乐珊身边,一只手时不时摸一摸乐珊的脸,另一只手始终握着乐珊的手,见打针之后她睡得安稳多了,直到半个多小时后,乐珊退了烧,他才松了口气。
乐珊一直睡到晚上才醒过来,一方面是因为昨晚池墨太能折腾人,一方面是因为精神上的压力太大。
她做了好多梦,梦里她四五岁大,在家附近的公园里玩耍,还遇到了隔壁的阿姨,阿姨很亲切,还给了她吃的东西。
后来,梦境一变,有好多好多人追了过来,她很害怕,不停的跑,结果被绊倒了,一头磕在了柱子上,然后她就睁开眼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乐珊一手摸上额头,只觉得浑身的关节都在疼,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那个梦,总觉得梦境里的感觉十分真实,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那个梦的类此场景。
这么想着,乐珊翻了个身,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半躺在一旁,她一惊,差点叫了起来,这才看清那人影是池墨,他脸上是一片不真实的红晕,整个人的呼吸也重重地,像是病了似的。
“池墨?”乐珊一手探向池墨的额头,手上是烫手的温度,乐珊心里一慌,急忙拍了拍池墨的脸,连叫了他好几声,池墨这才有所反应。
他半睁着眼,看了乐珊一眼之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你醒了,没事就好。”
“傻瓜,有事的是你啊!”乐珊咬唇,扶着池墨躺下,拉上被子替他盖好,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安绮雯的睡衣。
直到这个时候,乐珊才注意到,她是安绮雯的卧室,而她记得明明之前自己是在泡澡的。
池墨一手吃力的伸出被子外,紧紧拉着乐珊的手,他对着她傻笑。
乐珊的思绪被打断,见他这副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搞的?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池墨瘪了下嘴,很快笑着看向她,“你没事就好。”
“白痴,笨蛋!哪有人像你这样!”他的话,像是一道暖流,涌入了乐珊心里,顿时她眼眶一红,鼻子阵阵发酸。
在她最纠结难过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现,给以关怀的人,从认识到现在,他不知道给过自己多少次这样的温暖,而这份温暖,对于她而言,是最难能可贵的。
“你先躺着,我去找降温的东西。”忍住要哭的冲动,乐珊在池墨的手背上拍了拍。
“你能不能不要走?”池墨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不想再看到你从我面前消失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池墨声音很轻,表情也变得十分生动,那可怜兮兮地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闭眼。”乐珊捏了捏他的手指,池墨拗不过她,慢慢闭上眼,然后就听乐珊说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证明我就在你身边,对不对?”
这种骗人的手法,会不会太拙劣?她把他当小孩子了吗?池墨苦笑一下,感觉到她正在抽离自己的手,急忙握紧。
“老婆”他抓着她不放手,睁开眼,一双黑眸满是不舍,深深地眷恋。
乐珊拿他没辙,可是他现在烧得厉害,如果不想办法退烧,他会很难受的。
就在乐珊苦于没有办法的时候,房门被安绮雯从外轻轻的推开,“老七,乐珊她”
安绮雯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她一把推开房门,丝毫没有刚才轻手轻脚地样子,她快步走过来,拖住乐珊的手,上下打量着,还伸手在她额头上摸着。
“嗯,退烧了就好,你下来干什么?赶紧躺好。”确认乐珊无事之后,安绮雯松了口气,然后凶巴巴的看着池墨,“你个照顾病人的,怎么自己躺在床上,你不知道她刚退烧吗?”
“姐,池墨发烧了。”乐珊听得云里雾里,但安绮雯一指责池墨,她立马拉了拉安绮雯的手,小声解释着。
安绮雯一愣,随即看向池墨,仔细打量着,这才看出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邓何然倚在门框边上,房里的话,他全都听到耳朵里,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这对磨人的小情侣,一个一个是要折腾死我啊,连发烧都先后接着来。”
尽管抱怨,邓何然还是转身回客厅拿药箱进来。
乐珊这才注意到邓何然在,于是她看向安绮雯,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淋雨后吹风着了凉,何然过来给你打了退烧针后,你才退烧,只是你这烧反反复复。”安绮雯轻叹了口气,然后拉着乐珊的手,“你也赶紧躺着休息,你现在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乐珊垂眸,她躺下?和池墨一起并排躺着打退烧针吗?那场面怎么想都会很奇怪吧……
明明两个人都发烧了,也先后打了退烧针,但池墨就是比乐珊好的快。只是睡了一觉,池墨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而乐珊在半夜的时候又开始发高烧,幸好有安绮雯在一边照顾着。
早上的时候,池墨已经没事人的下了床,而乐珊还躺在床上,刚刚退烧,小脸蜡黄的,整个人都睡得不踏实。
“她怎么样?”池墨蹑手蹑脚去了主卧,见安绮雯神色疲惫的坐在床头,他低声问,昨晚他在打完退烧针之后,便去了客房休息。
安绮雯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不似昨晚那么差,才转头看向乐珊,微微皱眉的说:“刚退烧没多久,我看她一直皱着眉,估计睡得也不舒服,让她多睡会,别吵她。”
池墨点点头,目光爱恋的看着乐珊,走到床另一侧坐下,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他的动作很轻,试过温度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姐,你去休息,我来照顾她。”池墨抬头看了安绮雯一眼,眼中满是感激,“谢谢。”
“这是我亲妹妹。”安绮雯白了池墨一眼,显然是不领他的感谢,视线柔柔的落在乐珊脸上,她轻声说:“你好好对她,不然别说三叔了,连我都不答应。”
池墨淡淡一笑,轻轻握住了乐珊的手,“我哪舍得对她不好。”
见他对乐珊情真意切的样子,安绮雯若有所思的多看了一眼,仔细想想也是,从她认识乐珊开始,池墨对她的温柔就让他们所有人震惊。
“何然呢?他也一宿没合眼吧?”安绮雯昨晚和邓何然一人负责照顾一个。
“他睡的比我香,还在睡。”池墨醒过来的时候,邓何然还瞪了他一眼,嫌他惊了他睡觉。
安绮雯微微一笑,缓缓站起来,准备往门口走,“我倒是忘了,对何然来说,睡觉最大,阿哲买了早点后会过来,我先去睡会。”
说完,安绮雯就离开了。
乐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身体还很虚弱,人处于低烧的状态,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疼。
对于池墨好的比她快这点,让乐珊有些郁闷,不过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毕竟池墨会淋雨发烧,也跟她有些关系,他要是还病着,她心里难安。
“这一直烧着,也不是个办法。”安绮雯看了眼体温计,眉头轻皱,她更担心乐珊是心结没解的关系。
乐珊蔫蔫的倚坐在床头,池墨喂她粥,她皱着眉不张口,然后将头偏到一边,“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池墨脸色一沉,“你一天没吃了。”
“池墨,你先出去。”安绮雯想到邓何然说过的降温办法,伸手拿了酒精棉,对池墨使了个眼色。
池墨本想坚持留下,但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紧抿着唇,两手紧握,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还在气他?”安绮雯是故意支开池墨的,她拉过乐珊的手,用酒精棉擦着她的手心,眼睛不时往她脸上瞥一眼,注意着她的神色。
乐珊被安绮雯问的一愣,她没生池墨的气,也能理解池墨,只是心里乱的很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所以她气的人是自己。
“没有。”乐珊摇头否认,随即苦笑一下,“我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安绮雯挑了挑眉,“说给我听听。”
“不知道该怎么说。”垂眸,乐珊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想认不认三叔?”安绮雯觉得这是症结所在,如果换成她,一夜间,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二十多年认为的父母是养父母,她也会受打击。
乐珊沉默,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认不认,都改变不了血缘上的问题。”
安绮雯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听乐珊这说法,她应该是想开了,那为什么……
“对我而言,他太陌生了,让我接受一个陌生人做父亲,我……”乐珊抿唇,一句话没有说完。
“也是,我们该给你时间缓冲下的。”安绮雯表示理解,最重要的是乐珊没有钻死胡同,那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时间来解决。
乐珊不说话,安绮雯拉过她另一只手,继续用酒精棉擦着,试探性地问:“因为你说要静一静,池墨不许三叔过来,可他实在是担心你的情况,我不是逼你,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会见他。”
安绮雯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但为了安以淮,她也不得不这么做,这一点,乐珊心里明白。
“等我好了,再去拜访他吧。”乐珊看向窗外,暖暖的阳光洒进来,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暖。
安以淮是她真正的家人,她没有理由该拒绝的,不是吗?日子一天天过着,太过执念曾经,反而会错失现在的幸福。
乐珊想要的,只是抓住现在属于她的幸福。
乐振涛和林倩觉得最近十分不顺利,先是苏慕央答应要来吃饭,但他突然说有事不来了,之后再联系,苏慕央总是有事情要处理,这让他们两个想拉拢苏慕央做女婿的想法,不得不暂时搁置起来。
然后就是房子的事情,他们看了好几个地方,也看中了两三栋公寓式住宅,但第二天要去付款定下的时候,房子就没了,再要不就是下了定金之后,对方突然告知房子没了,接着就退了他们双倍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