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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同居时代

“佩言姐,你呆在家里做什么呢?”吴郁青进门取下时新的白色阳帽,露出来精心修剪的短发,一边稔熟地换上拖鞋,一边问。

佩言披着刚洗过的长发,在整理衣物,她说:“俊锋把这里的一切都留下了,看,当时是多么决绝。”佩言狠狠地把一条高档的领带扔到床上。

领带在吴郁青手上扫了一下,她的手一痛,像被划了一刀。这是一条灰底金线的真丝领带,柔软得像一条蛇,一卷便落到床上。佩言觉察吴郁青的异样,微微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那条领带卷起来,装进一个西服袋里。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莫名地有一种暧昧弥漫开来。

佩言其实早就知道这条领带是吴郁青买给俊锋的。

那天晚上,吴郁青请俊锋一起在咖啡座聊天,送给他这条领带做生日礼物。

俊锋戴着那条领带回到家时,佩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桌上是她亲手为他做的家常菜。这几年,她一步步被推到领导的位置上,单位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儿子住校了,老公有意见了。每天早上出门时,她都会望着形如参商的老公,愧疚地想:“什么时候能安安生生地在家里给他做一顿家常菜,这把好手艺当年曾让他倾心不已。”

俊锋坐下来,呆呆地对着一桌菜,拿起筷子挑了一点尝尝。味道不对,他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与郁青在一起的西式情调,家常菜其实不适合他。

佩言一激凌醒来,看到俊锋对着家常菜皱起的眉和那条价值不菲的领带。她知道自己无法挽回这一切,她的自尊让她不能等他先说出离开的话。

她说:“分开吧。只是别让孩子受到影响。希望孩子每周末回来时,都能看到父母同在。”

这很出乎俊锋意外,他的自尊受了点挫。他站起来,默默走进了儿子璞璞的卧室。

他们的冷战拉得太久了。吴郁青看不到等下去的希望,匆匆地与一位同事结了婚。不久又因性格不合离了婚。

俊锋的生意做到了省城,在那里买了一套大房子,他说不想带走旧家的一切。佩言说:“好。”便和他去办了离婚手续。他把省城新居的一间给了她,并准她共用厨房和客厅。儿子璞璞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每个周末依然可以回到自己的家,看到父母同在。

吴郁青与佩言大概是在一个什么会议之后的酒桌上认识的。两个离婚的单身女人一谈就谈到了一起,竟然成了形影相随的好朋友。吴郁青常常留宿在佩言这里,躺在佩言身边那个俊锋躺过的地方,她竟然很平静。梦里偶尔有俊锋入梦,也是淡淡地擦肩而过,郁青常常在醒来时,望着身边的佩言,心中轻叹,感情如水,无形易变。

佩言约吴郁青明天一起到省城去玩。郁青答应了,她害怕独处的无聊。

俊锋省城的房子里。两个女人把采购来的蔬菜拿到厨房清洗,一边说说笑笑。

俊锋从外面回来,他平时也不住在这里,只到了周末,给儿子父母同在的温馨。

厨房里的说笑让他感到诧异,妻,应该是前妻,是从不带客人回家的,现在说说笑笑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疑疑惑惑地蹭到厨房门口一看,大吃一惊。前妻与前情人亲亲密密地谈天论地,做着一道道家常菜。天哪,吴郁青以前可是公主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

俊锋一把将佩言从厨房拉出来,一直拉到卧室,关上门,把佩言吓一大跳。

俊锋急切地问:“你怎么和她搅到一起了?”

佩言这才回过味来,耸耸肩:“怎么?前几年你和她玩儿,这几年我和她玩儿,不可以?”一边嘲讽地笑着,一边拉门出去。进了厨房还为自己刚刚说的话痛快,好笑。

吴郁青心里就感到怪怪的,早就不该有的不和谐的醋意涌上来,怨恨起俊锋当年的无情和失信。吃饭的时候,佩言还是一脸笑,笑得同桌的另两位不知该说认识好,还是说不认识好。想发作,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别别扭扭吃完饭。

儿子回来了,看到母亲带过来的衣物包,随手一翻:“这些衣服我爸都不穿了,我能穿?”一抻就把那条领带给抽出来,又一团扔到角落:“老妈,现在谁还戴这种过时的东西。”

吴郁青和俊锋的眼光啪地碰到一起,又尴尬地分开。俊锋拿起自己的包:“儿子,跟你妈和阿姨聊吧。我有事要出去,就不回来了。”

走出门,俊锋舒了一口长气:“千万别在两个女人中间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