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的春天,在朝鲜族自治乡政府当教育助理的陈启祥,通过同学的介绍,认识了一个外乡中学的女英语代课教师。这个女英语代课教师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她和陈启祥彼此相互爱慕,结为了夫妻。
在两个月之后,陈启安通过工友的撮合,认识了一个同乡小山村里的,与他同姓的漂亮姑娘。他们双方也情投意合,但所不同的是,他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之时,就开始建立起一个不成熟的小家庭。
至此,陈月生的“老儿子娶媳妇,大事完毕”,可同时也花光了他们收来的包地款,还有在平时所攒下的一点微薄积蓄。
陈启祥在他工作的乡里租房住着,而陈启安在陈启林住的前面大河边上的居民区那儿,租了一间半房。从此,他们各自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陈月生和江俊英老两口,还是住在陈启林的家里,跟着这个二儿子一起过。从此,陈启林的兄弟姐妹都各自成家,各自独立生活。
然而这陈启祥与陈启安以及陈启秀他们,又常常的回到陈启林那儿去滋扰和“啃老”,同时也经常的去陈启城和吕彩娟的家里走亲访友的落脚。这样时间一长,就引起了一些相关人的不满。陈启林倒没什么,家住农村,父母和自己一起住着,他对此并不在意,随便他们怎么去折腾。因为父母是大家的,不能不让其他兄弟姐妹来看老人。
可是住在县城里的陈启城和吕彩娟却吃不消了。他们差不多每天下班回家时,都能看到令他们讨厌的家人或亲属在他们家的大门口那儿等着他们。不是弟弟就是妹妹,再不就是他们的爹爹和姐姐。他们一看到这情景就烦死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最后还得冷言冷语地招待。但等到来人一走,他们就开始破口大骂,甚至夫妻对打。吕彩娟多次警告陈启城说:“你赶紧想办法和这些穷鬼们断绝关系,否则,我就和你离婚!这破日子再没法过了!”
而陈启城也是恨的直发火,他觉得自己的那些亲人真是没程度,太不自觉了。可是他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为此,他整天的在想辙,胡乱地总琢磨。
后来,吕彩娟想出了个“好”招儿,她对陈启城说:“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你把陈启林一家弄到这城里来。父母不是一直跟着他过吗,让他把父母一块儿带来,这样,那些闲乱杂人等,不就有地方去了吗?那些穷鬼赖皮在城里有了别的去处,从此他们就不会再把咱们家当成客栈了。”
陈启城一听,说:“对啊,你真聪明!这样,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咱们也就能摆脱了烦恼!”
“可是,”陈启城又犹豫了,说:“可是,那启林能听我们的吗?人家在清水乡有漂亮的大房子,有上等的好土地,又有着可心的工作干,他们在那儿生活得好好的,他能同意来这吗?”
“你傻呀,你不好想个办法,设个计,说给他找工作什么的,让他主动地搬过来啊!”吕彩娟瞪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高声地说。
陈启城一边想着,一边胆怯地看着吕彩娟说:“想个什么办法呢?”
吕彩娟又提醒着说:“他当过教师,你打听打听,哪个学校缺代课教师,或者是后勤招临时工看大门什么的。如果有的话,你就给定下来,然后去跟启林说,你给他在城里找到了工作,那样他还能不来吗?他不但能来,而且还得感谢你呢!”
吕彩娟这样一提醒,陈启城一下子开了窍,说:“这个,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几天就去打听打听!”
陈启城一边上班,一边打听着。在还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他先给陈启林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要在县城里给陈启林找份工作。陈启林一听,心想,“这个向来不关心家人的哥哥怎么就突然地关心起我来了,还要在县城里给我找个工作!?”他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哥哥的用意。于是,陈启林在电话里对哥哥的关心表示了感谢,但同时他也坚决地拒绝了哥哥的“好意”。陈启林说:“谢谢你关心我,可我现在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不奢望到城里去找什么工作,你就不用为我的事费心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去!”
是的,陈启林从盖房子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要在这个清水乡所在地住上一辈子了。这里青山绿水,景色怡人,空气新鲜。自己在这里有房,有地,有适合自己发挥特长的工作。所以,陈启林他愿意在这大山里的这个乡镇,终老一生。
而陈启城一听陈启林对城里的工作不感兴趣,他很失望。因为,他自己为了摆脱困境,设想让陈启林来城里建立起一个根据地的目的,不容易实现。而此时,他也因为陈启林的拒绝,而悔悟到了自己以前对这个弟弟以及爹妈的关心太少。多年来,自己一直忙于工作,追求升迁,而无暇顾及家人,而使自己忽视了亲情。可是此时那些不自觉的家人无尽无休的上门骚扰,也让他确实烦恼。尤其是爱人吕彩娟对此而产生的不满情绪,让他无法面对。
就在陈启城左右为难之时,一个喜讯传遍了全县。他又被调到县里的重点高中去接任那学校的第一把手,就是主管校长的职务。而且事后,他从接任他在原第一职业高中所任职务的校长口里得知,职业高中要新招一名教《服装机械使用与维修》的“顶编”代课教师。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吕彩娟。吕彩娟一听说:“这是好事啊,你告诉我有什么用,你赶紧告诉你的弟弟陈启林,让他搬到这城里来任教啊!”
陈启城向她说明了他在以前给陈启林打电话一事,说陈启林不想来,他不一定爱干。
吕彩娟一瞪眼说:“这是别人巴不得的事,再说他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不也得上这城里来念书吗?你就对他说,他不为自己,就是为了孩子也得搬到这城里来住,让他把爹妈都带来,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了。”
陈启城一听,说:“那我再试试。”说完,他又给陈启林打了电话。陈启林开始还说不去,但他听哥哥说为了孩子将来能更好地受教育,说让孩子在城里上学,他不再拒绝了。
陈启林回到家里,他和爱人张舒馨商量,说:“我对那城里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为了孩子上学,我觉得应该再考虑考虑,你说,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舒馨说:“如果到城里挣不到钱,那还不如生活在这农村里,可是从长远考虑,将来孩子上学也得去城里,城里的教育毕竟要比农村好一些,生活环境也有利于孩子的未来发展。要不,你就答应哥哥,咱们还是去吧。”
陈启林还是不太情愿地说:“这是哥哥和嫂子为了摆脱那些不自觉的亲戚打扰而想的最好的办法。”
“他们工作忙,没时间天天地招待那些三亲六故。其实我早就看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但我们也应该看到那好的一面,他们也是在为我们着想。这事儿,他们用心良苦,我们机遇难得。你到城里教学,肯定会有利于孩子上学读书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有利于孩子的以后学习,那就去吧!”
陈启林做了决定之后,去打电话告诉他的哥哥说:“同意去职业高中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