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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改变命运 顶头上司

陈启林要填大泡子盖房子,他拿出一百元钱给他的父亲,让他帮忙给先办手续。结果,陈月生只花了八十七元钱,就合理合法的给陈启林办好了这个手续。

陈启林拿到了收据和土地部门给出的证据,开始在星期礼拜天用手推车拉砂子填起大泡子。有时张舒馨在孩子睡觉时也帮着干,他们一连垫了十几天,一点点的开始在泡子边缘垫起了一个小角。这时,住在这个大泡子北面的中心校长不乐意了,说陈启林,“你在这盖房子,这不是挡了我的视线了吗?再说,你在这盖房子,以后我们这些邻居的垃圾往哪倒?我们家的鸭子往哪里放养?”

陈启林一看,还没等填平盖房子呢,就有人出来捣乱了,而且这捣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中心校长!

为什么说这中心校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呢,因为陈启林上班的学校中学部在行政上是中心校管理,在教学方面才由中学统一领导。陈启林急忙向这个无理取闹的中心校长解释说:“校长,您看,你家离这大泡那么老远,我将来要盖的这房子是在这泡子中心的东面,根本不会挡着你家的,再说,整个清水乡的街面上就这么一个大泡子,其他那么多的住户没有大泡子,那垃圾不是也有地方放吗?校长,您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房场,你就让我在这个没人要的大泡子上盖座房子吧!”

可是这个中心校长还是不尽人情地说:“你休想,别说你盖不起,就是你在这能盖起房子,我也不会让你消停!”

陈启林一听,心想,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你一个大校长这不是和我这个小职员较劲呢吗,你家前后园子有两亩多地,又是三间大瓦房,宽宽敞敞的,难道说我做你手下的一个小职员,找不到好房场,没地方盖房子,现在只好在这个没人要的大泡子上盖房子你也不让吗,你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陈启林想到这,也非常气愤地回敬了那个中心校长一句:“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这房子还真就盖定了,你看我到底能不能在这里盖起房子!”

这以后,这个中心校长,让他的老婆去串通邻居们经常出来捣乱搅和。而作为中心校领导的他,也经常去陈启林的所在学校找小脚儿。但结果是,查陈启林的教学查不出毛病,查陈启林的人品也没人说不好。后来他只好向点校校长施压,让他想办法惩治。让点校校长拿岗位责任制,来从时间上去约束陈启林。比如说,迟到早退五分钟扣一天的钱,迟到早退十分钟扣一星期的钱,事假一天,一个月的工资都不给。而陈启林上班的地方是偏远山区,又是黄泥路,下雨阴天很难走,而且还经常有老师让他在乡里捎东西,有时学校里也有事让他去办。这样他就难免要触犯相关的制度条款,所以,弄得点校校长不知该如何对待,左右为难。而那个中心校长动不动的就在全乡教师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说:“你这个点校校长怎么当的?你这个领导当得不称职,你是占着茅楼儿不拉屎!”

其实陈启林早就因此而感到厌倦,他不想再难为那个点校的校长。他只不过是被生活所迫,想要盖个房子,解决自己住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要妨碍别人的生活。可是事情现在发展到了这一步,陈启林就不得不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只不过是,暂时来看,他还没有对自己是否应该重新选择人生道路而做出决定。他和张舒馨算了一笔帐,他说:“要盖个像样的房子,需要有五六仟元钱,现在我每个月只能挣到四十多元钱,壹年下来也就五百元钱左右。这样算下去,要想盖上房子,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十年,而这又不符合现实生活的逻辑。在实际生活当中,如果要是除去了生活支出,节省地过日子去攒钱,那样就得在二十年以后才能盖上房子。二十年啊,二十年之后才能住上自己盖的房子,那样的人生未免太遗憾又太寒酸了。”

为此,陈启林眼看着别人在挣大钱,一个个的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非常富足,这让他觉得自己再当这个代课教师真的没什么意义。

但张舒馨却认为陈启林当了这么多年的代课教师,如果就是因为盖房子辞职,有点可惜,万一将来有机会转正呢?所以,她让陈启林对此要做慎重考虑。可陈启林考虑来,考虑去,就是转正了,那点工资也盖不起房子,不如现在就干脆下岗,哪怕是出大力也要挣钱盖房子,必须得马上改变自己的穷面貌!因为,学习是持久的,靠学习取得成功也是很遥远的,而现在要改变穷面貌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所以他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他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就是坚决辞掉代课教师这个工作,回家盖房子。

当陈启林把这个想法和点校校长一说,点校校长却坚决不同意,并劝阻他说:“你的工作干得不错,教学水平也很高,你看你教的那些学生到了乡中学,他们的成绩都名列前茅。你好好干,将来会有机会,能转正,上边的事有我来顶着。可你要是不干了,你没有了机会不说,我这个中学部也办不成了。”

陈启林摇摇头说:“少我一个人怎么就办不成了?”点校校长一瞪眼说:“上哪还能找到你这样全才的,你一个人可是顶五个人呢!你要是不干,我至少还得再招三个人,三个人哪,我上哪去招啊,要是招不到,那我这个中学部不就得停办了吗?这样吧,你要是为了盖房子不干的话,咱们学校有房子,你搬到学校的那个仓库来住,我还可以安排你的爱人上学校来教小学。你放心,只要我在这当校长,就没人敢反对的,你看这样行吧?”

“您这样安排,我很感激,但这只是解决了我眼前的问题,那么,将来呢?学校能让我住上一辈子吗?我会有那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吗?”陈启林非常感激地看着点校校长问。

点校校长有些不自在地笑着说:“那将来我要是不当这个点校校长了,这事就不敢保证了。”

陈启林也不自在地笑着对点校校长说:“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非常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认可,对我的帮助,真的让我很感激。我主要是想马上改变我的穷苦生活,对我的爱人和孩子负责。这个,我是心意已决,明天,我就给你写辞职报告。”

“那可不行,你非要辞职的话,也得等到把你教的这批学生送走了再说。就一个多月,算你帮我了。”点校校长用请求的口吻说。

“行,我会对我教的学生负责的,我就干到这个学期期末”。陈启林答应了点校校长,点校校长最后又非常遗憾地说:“看来我这个中学部再也办不成了。”

从此,陈启林一边上班,一边拉砂子填泡子,垫起那个房场。他把拉砂子的车装得满满的,比小牛拉得还多。有时他拉的大石头,别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装上去的,甚至有时他装到手推车上的那重达一两千斤的大块石头,让路边看着的人都惊奇得直咧嘴。

那么,他是怎么把这大石头装上车的呢?他是先把手推车轮子用小石头堰住,然后再用钢钎一点、一点地把大石头撬上车棚上去,他用的是杠杆原理,如此这般才把将近一吨重的大石头装上车的。

陈启林盖房子这事,一开始有很多人都说他愚蠢,是疯子。也有很多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结果是让很多的人由开始的看笑话,到一点点的变为由衷的对他佩服。陈启林一直干到了暑假,已经填出二十几平方了。

古代愚公移山的故事中的愚公感动了上帝,而现代的陈启林填泡子盖房子也感动了上天。有一天,陈启林的父亲去县城里办事,在陈启林的姑姑家提起了这事,说陈启林瞎胡闹。而陈启林的姑姑说:“我们帮不了什么忙,我们的钱都存了死期的了,取不出来,不过帮着想想办法倒可以。现在农村可以贷款,你不如让他贷款买台车填那大泡子,孩子盖房子是正事,这个得支持。”

陈月生说:“就是贷了款,他拿啥还那,他一分钱都没有。”

陈启林的姑父说:“有车不就能干活挣钱还钱吗?你回去问问他,要是想买的话,我们菜队里就有一台三十马力的拖拉机要卖,挺便宜的,带一个两吨半的拖斗,一共三千七百元就卖。那不比他人拉车填泡子干得快又省力吗?”

陈月生回家把陈启林的姑父的这个建议一说,陈启林就马上同意,说:“这个主意好,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于是,陈启林又求爹爹帮他联系贷款。经过了解得知,正好陈启林一个同学的父亲是当时的信用社主任,真是天助陈启林。有了这层关系,事情就好办多了。这个信用社主任看在陈启林是他儿子的同学的面上,还有他与陈月生平时常见面很熟的关系,而且知道陈启林是个既能干又诚实守信用的青年,就给他办了贷款。于是,这台三十马力,带着两吨半拖车的拖拉机,在陈启林的妹夫王明俊的帮助下,开回了家。回家以后,陈启林没超过三天,就学会了驾驶技术,从此他开始开着拖拉机,拉来砂子和石头,填着那大泡子了。

陈启林从小就有个倔强劲,就是他万事不求人,求人必回报,就连他自己的亲戚家人也不例外。他妹夫教他开拖拉机一共三天,他主动提出来给他开工资。他的妹夫说不用,都是自家人。可他非要坚持给,最后,陈启林的爹爹提议说:“你妹夫在你贷款的信用社还有一百元钱的贷款没还,是他买手扶拖拉机时我给贷的,不如你替他还上,就顶你给他开工资算了。”陈启林一听就表示同意地说:“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他的那一百元钱连本带息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