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劳累了一生的江俊英离开了人世,现在还剩下喜忧参半的陈月生呆在家里。陈启城和陈启林商量着说:“咱们给够保姆的护理工资,然后把她辞退吧。”
陈启林同意地说:“行,这事就这么办吧,因为现在妈妈没了,也不需要她护理了,不辞退她还留下来干啥?”
可是陈月生一听这哥俩的决定,不高兴了。因为保姆曾向他表示过,愿意继续留下来伺候他。对此陈启城和陈启林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坚决反对。原因是保姆年纪轻轻,还没到中年,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丈夫,让她伺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不现实。再说,雇保姆护理妈妈是因为妈妈半身不遂,卧床不起。而爹爹是一个能走能料,并且他本人在外边还是一个愿意伺候别人的人。所以,要说再拿钱雇保姆来伺候爹爹,这是全体兄弟姐妹都不乐意的事情。
可是,大伙不同意继续拿钱雇保姆来伺候老头,那陈月生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呢?陈启城有陈启城的想法,陈启林有陈启林的打算。
陈启城的想法是让陈启林和张舒馨把陈月生接到他们的家里,让他们夫妻俩侍候着,理由是原来老人就一直跟着他们了。
陈启城的这个想法一提出来,陈启林马上就表示反对。理由是“我们两口子为了挣钱供养两个孩子上大学,得天天上班,而且是经常的起早贪黑又加夜班,整天不在家,这样,怎么能伺候好老人?”
其实陈启林不同意哥哥这个想法的原因还不止这一个,在陈启林成家之后与父母一起生活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陈启林夫妻俩无条件地赡养照顾老人。而父母那些别的子女,包括陈启城在内,没有给老人拿过一回养老钱。
相反地,老人白住着这二儿子的房子还得白白地给其他的子女做事。这也就罢了,最让陈启林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爹爹总有个错误理念,就是,他认为儿子是他的,那么儿子的一切财产也都是他的。他常常是喧宾夺主地把陈启林的家,当成他自己的领地,使之成为亲友的客栈和欢聚中心,经常地扰乱陈启林和张舒馨一家人的正常生活。
这就是为什么陈启林要花血本给父母盖小房子和买楼房让父母单独住的原因,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生活能够得到安宁,让父母也有一个自由的空间,并且,也给其他兄弟姐妹提供一个能和老人团聚的场所。陈启林能做到这一步,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再说,安排老头以后的生活,凭什么非要让他陈启林把爹爹接回家中伺候?论住房,他陈启城不是比谁的条件都好吗?他现在又有着三个楼房,一共大小的六层楼,他又是大官,又是大款?!就连他们身边那个弟弟陈启祥的住房,也是陈启林和张舒馨帮助买下的一个好住处啊!那是一个六十多平方米的楼房的一楼。那一楼老人住着不是更方便吗?所以,相比之下,他们都有着方便的条件。为什么他们不把爹爹接回他们的家中去赡养?
说起楼房,更让陈启林黯然心伤。首先说陈启城,他和吕彩娟从北京下海回来,在重新当上校长之后,又先后买了三套房子。第一套是靠近农贸市场的一所上下两层的一、二楼,这是他们回来之后的第一个住宅楼。搬家之前,他们让陈启林和张舒馨给他家上下抹擦收拾了好几天。然后搬家那天,陈启林夫妻俩又帮着忙前忙后,搬上搬下。
陈启城的第二套房子是门市房,也是上下两层的一、二楼,一百五十多平方米,吕彩娟要用这房子做买卖,经销装潢材料。他们在房屋装修的时候,又让陈启林帮着忙活,看着装修,一连干了七八天,然后陈启林又帮他们买设备,修机器,还得帮着他们取送货物。
还有陈启城的第三套房子,是学校附近新开发的住宅楼,他买的是六七两层。但这两层楼的上下楼没有楼梯,需要购房的人自己花钱搭建。陈启城计划想让陈启林给用金属焊制,陈启林说:“自己焊制的话,得买金属材料,准备焊机,还得有相应的电源,不如包出去省力又省钱”。
陈启城一想也对,于是就包了出去。但焊制后安装完的金属楼梯还没有喷漆,陈启城说是为了省钱,要自己来刷,并让陈启林帮着给刷。陈启林一听,什么叫我帮着刷,那就是让我给刷。所以陈启林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帮哥哥刷完了那楼梯。
不过,这活儿是陈启林咬着牙忍着剧烈的腰痛给干下来的。从表面看上去,陈启林是身强力壮,可实际上,他在过去的一次次超负荷劳累中已经累伤了力,假如让他脱去身上的衣服去察看他的身体,你就会看到,他的身上有好多的伤疤。以前的过度劳累,使他的腰肌造成了严重劳损,再加上一次次的护理父母住院出院的折腾,现在的那些重体力活儿,他是真的干不动了。
这天,陈启林在他快要帮哥哥刷完楼梯的时候,他跟哥哥说:“哥啊,有些活儿我真的干不动了,现在我的腰像断了一样的疼,还有,我闻到这油漆味就恶心。那年你在农校当副校长时给包的那些活儿,我用钢锯手工下料锯出几百张床的角铁钢管和钢筋。然后父亲焊完了那些床,我又天天的给铁床刷油漆。那时累得我腰酸背痛不说,就这油漆味儿,把我熏得又迷糊又恶心。在干完那些活后,都过去两三年了,我还没有恢复自己的嗅觉。
现在这些活儿,我真的干不了了。我劝你也别再这么折腾了,你们现在已经买了七八回房子,搬了七八回家,每次我都跟着搬上搬下。那时,我还勉强地能干动,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干不动了。要是你再想搬家的话,我劝你雇用力工,或是搬家公司,那样也花不上多少钱,你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
陈启城听着,接连点头说:“行,行,行。”
可是在他后来再次搬家的时候,他的那些跑步机和几百公斤重的健身器材,还得由陈启林给他拆卸、搬运和组装。真是把陈启林累得够呛!
不仅如此,为了帮陈启城和吕彩娟收拾新买的房子,有一次张舒馨还在回家的路上摔断了手臂。要问那是怎么回事?请看下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