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中篇:悲伤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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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其来

----“突如其来”

我被他如此唐突的一问弄的有点害羞了。而程南身边的那个女人倒是先开了腔。

“哟,程南,你们认识啊?难道有过一段?不过她还是个雏儿啊。呵呵。”我实在没想到,穿着如此高档的衣服,佩戴如此夺目宝石的人,居然能说出如此低俗的语言。说罢她把头扭向程南,似乎在等他开口附和着自己的挑衅。表姐有些按捺不住了,正欲发作。这个时候程南慢慢的靠近了那个女人,轻轻地在那个女人耳边说了一句大概只有我们四个才能听到的话。

“你滚吧,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而程南仍然没有丝毫表情,这句极为伤人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是呼吸一样没有波澜。

那个女人听了程南这么说,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还盛着水的杯子,做出一个即将泼水的动作。

表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喂,慢着点,撒泼也得分场合吧?弄脏您这身贵重的皮就不好了。”表姐对付这种人,自然得心应手。

那个女人似有无尽的怨气,但又无计可施,只好愤怒的转身离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冲程南又喊了一句。

“你别指望我爸会跟你签什么狗屁合同了。哼,走着瞧。”扬长而去。

餐厅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我们,显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的我,心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升华,仿佛有一个小花骨朵,在慢慢的绽开,像一个笑脸一样。我想谢谢程南,谢谢他刚才对我的问候与替我出头。但是看见他木然的脸,我又有些吃不准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明明刚才还为了我而丢了一单生意,而现在却对我冷若陌路人。

“我先走了,再见。”

他毫无迟疑的出了餐厅,不过断不是去追那个女人了。

表姐轻轻地推了推半天未回过神的我,然后拉着我也出了餐厅。

………………

回到家,我先洗了个澡,努力不让自己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洗完迅速的打开电脑,在好友列表里寻找那个我依赖的陌生人。

他果然在线,我发现每次看到他在,我的心就会安稳下来。

“哎,我又陷入苦恼了。每次跟你聊天,我总有道不完的苦水,不知道你会不会厌烦我。”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今天又会跟我诉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发现我对一个原本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男人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说不清是什么,爱慕,感激,又或者是憎恨……我不知道,我好纠结。”

“我跟你讲个关于我自己的故事吧。”

“恩。”

他很少主动谈及自己的事,我的好奇心立刻被提起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因为生病去世了,所以我跟其他的小孩是有区别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羡慕到哭。我甚至好怕跟他们一起玩,因为我害怕玩着玩着他们的母亲会喊他们回去吃饭,又或者他们会互相比谁的妈妈更疼爱自己。所以我的生活圈子很窄。

慢慢的,我发现我变的沉默自闭,也没有了笑容。再后来上了高中,我暗恋了一个女孩子,我的脑子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但是我却不敢对她讲,所以我变的更加闷闷不乐了。我恨自己无能。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取。终于有一天我决定向她表白,我走到了她的班级,却发现她的座位空了。第二天,第三天……再没有见过她,我甚至去过她们家找她,但是周围的邻居却说他们搬家了。”

他说完这些,便没有再打字,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了。我的心也轻轻地跟着他难过着。过了一会,他的头像又跳动了。

“小时候,看着满天的星斗,当流星飞过的时候,却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了,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出自电影《停不了的爱》)”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告诉我,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可是,可是我跟程南,却非他想象的这么简单。不过生活,又怎么会有定数呢。我心里这般想着。

我们又聊至深夜。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休息了。我望着天花板又开始了每晚都逃不掉的胡思乱想。

有些人是一直在自己心里的,只是时间就像沙子慢慢沉积,让心底那些人的影子愈渐模糊。可有朝一日一句不经意的话,或者一个只有你才懂的眼神,会像风一样吹过你的心,吹散那些沙子,心底的影子便愈发清晰。而程南就是我心里的影子……今天家里电话响了。

“玥玥,找你的。”表姐冲卧室里的我喊道。

我很纳闷,怎么会有电话找我。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而且断不会知道我电话的。我带着疑惑的心情走出卧室。这时我看到表姐一手捂着话筒,一边轻轻地跟我说。“是程南打的。”说罢她还狡黠的一笑,把电话递给了我。

“喂,我是马玥,请问找我有事吗。”其实我想着,他给我打这个电话,无非是想让我去满足他吧。我既然拿了他的钱,他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交易而已。所以我倒是对这个电话兴致不大。

“下午有空么?陪我参加个舞会。”不温不火的语气。

“可是,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人要你会跳。”

“那……好吧。”

然后他跟我说了下时间,说是会来楼下接我。便把电话挂了。表姐过来问我什么事,我如实说了。她捂嘴一笑,进了卧室,过了一会拿出几件衣服,让我试穿。他说程南去的酒会都是高级地方,穿的像样一点不是坏事。其实如果程南说让我去那家我们见面的酒店,我倒没什么。而现在让我跟他去参加什么舞会,我反而有些紧张了。

我听了表姐的话拿着衣服走进卧室去试穿,表姐从旁帮忙指点着。因为我俩身材相仿,所以她的衣服我穿起来也挺合适,最后她给我选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我穿好裙子化好妆。便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脑子里依旧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表姐进来叫我。“他来啦。”然后又抿嘴一笑。

表姐把我送到楼下,程南看到我们过来,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有点后悔找你了,带着你这么个惹人疼爱的尤物,我想我还是挺有压力的。哈哈。上车吧。”我的冤家,我真的是摸不透你。你冷漠的时候就像一座冰山,无论眼前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半点表情。而热情的时候往往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哄得女孩子开心,无论她心里有多么得没心情。

也许,这就叫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