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爰盎常引大体慷慨。宦者赵谈以数幸,常害盎。盎患之。兄子种为常侍骑,谓盎曰:“君众辱之,后虽恶君,上不复信。”于是上朝东宫,赵谈骖乘,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英豪。今汉虽乏人,陛下独奈何与刀锯之余共载?”于是上笑,下赵谈。谈泣下车。
王敦用温峤为丹阳尹,置酒为别。峤惧钱凤有后言,因行酒至凤,未及饮,峤伪醉,以手板击之堕帻,作色曰:“钱凤何人,温太真行酒,敢不饮?”风不悦,敦以为醉,两释之。明日,风曰:“峤与朝廷甚密,未必可信,宜更思之。”敦曰:“太真昨醉,小加声色,岂得以此便柑谗贰。”由是峤得还都,尽以敦逆谋告帝。
尔朱兆以六镇屡反,诛之不止,问计于高欢。欢谓宜选王心腹私将统之,有犯则罪其帅。兆曰:“善,谁可行。”贺拔允时在坐,劝请用欢。欢拳殴允,折其一齿,曰:“生平天柱时,奴辈伏处分如鹰犬,今天下安置在王,而允敢诬下罔上如此。”兆以欢为诚,遂委之,欢以兆醉,恐醒而悔之,遂出宣言,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受号令。军士素乐欢,莫不皆至。欢去,遂据冀州。
“译文”
西汉时爰盎经常激昂地批评朝政,引起宦官赵谈的不满,屡次在皇帝面前说爰盎坏话,爰盎因此很担心。他的哥哥爰种是皇帝侍卫,对爰盎说:“你可以当百官之面羞辱赵谈,日后赵谈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皇上就不会相信,你放心”。一天皇帝要到东宫,赵谈和皇帝共乘一车,爰盎跪在车驾前说:“臣听说自古来能有资格和皇上共乘一车的,必须是天下一等的英才豪杰,大汉虽人才不多,但皇上也不致于和受过宫刑的小人共乘一车吧?”皇帝大笑起来要赵谈下车,于是赵谈只有哭着下车。
晋朝时王敦任命温峤为丹阳县令,并为他举行上任酒会。温峤怕钱凤往后会在王敦面前说他坏话,因此在酒宴上装醉,把钱凤的帽子打落,并装着生气的说:“你是什么东西,我温峤向你敬酒,你敢不喝?”钱凤非常不高兴,王敦认为这是温峤醉后发酒疯,便出面打圆场。第二天,钱凤对王敦说:“温峤和朝廷往来密切,并不可靠,你派他到丹阳这事得重新考虑考虑。”王敦说:“昨晚温峤酒醉,对你大声吼了几句,你就说他坏话,未免太小心眼了吧?”于是温峤得以安全返回建康,把王敦谋反的计划报告皇帝。
南北朝时尔朱兆因所统领的六个镇常有军队叛变的事发生,主事者虽都予以处死,但乱事仍不断发生,于是问高欢可有好计策。高欢说:“不如任命王的亲信为统帅统领六镇,有任何问题就责问统帅。”尔朱兆说:“好是好,但是派谁去呢?”当时贺拔允在座,就建议尔朱兆任命高欢为大将军。高欢听了,一拳就把贺拔允的牙齿打落一颗,说道:“在天柱大将军生前,我们的职分只是为主上驱赶杀敌,如打猎所用的鹰犬一样的战士,至于大事的抉择只有静待主上的命令,哪有说话的余地。如今六镇统帅的任命,亦当由大王来决定委派,小小贺拔允居然天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尔朱兆认为高欢对自己一片忠诚,当场任命他为六镇的统帅。高欢怕尔朱兆是酒后醉语,日后反悔,出门立即对士兵宣布受命统领六镇军队,命所有士兵在河东集合。士兵们一向爱戴高欢,听到这消息无不前往集合地点报到,高欢遂据有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