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张力剧作选
6327300000009

第9章 第七场御苑斥逆

(众宫娥、引肖银宗上。)

肖银宗:(诗)凤阁龙楼照云霞,玉树琼枝满苑花。

朝事繁忙无暇顾,欲羡风流在军家。

唉!只因前接南朝密报,宗保小儿前来举兵索刀,本想趁此擒获,兴兵犯宋,但至今已是两月有余,尚未见其动静,好不焦急人也!

(内架子:“大国舅进宫朝参!”)

肖银宗:宣他御苑觐见!

近侍大国舅御苑觐见呵!

肖天佐:(上)参见太后!

肖银宗:平身,赐座。

肖天佐:谢太后。

肖银宗:进宫何事?

肖天佐:想那宗保索刀之事,至今未见动静,为臣反觉不安啊!

肖银宗:哀家也在为此疑虑。

肖天佐:莫非宋王收回成命?

肖银宗:圣谕既出,焉能收回!

肖天佐:或许太君爱孙心切,抗旨不受?

肖银宗:更为不能。想那杨家一向忠心耿耿,岂有圣谕不遵之理。

肖天佐:因此为臣思之再三,怕是他等暗中进行。

肖银宗:嗯,这倒是理!想那佘氏太君,文韬武略,才智过人,莫非她另外派得有人前来?

肖天佐:是呵!

肖银宗:只是,近来并未查获什么奸细呀!

肖天佐:为臣有言难奏!

肖银宗:但讲无妨。

肖天佐:斗胆提醒太后,我看那新来驸马肖银宗:呵?!(思索良久)多方查询,未见破绽,机密手书,堪作凭证,谅是不会!

肖天佐:太后!

肖银宗:依你之见?

肖天佐:不妨将其召进宫来,再加详查!

肖银宗:有恐皇儿碧莲不悦。

肖天佐:不难,就请太后即速下诏公主,言说圣驾前去西山,视察藏刀楼防务,并在南华观诏见公主商讨成婚之事,她必欣然前往。这样,趁其不在,将驸马宣来御苑。

肖银宗:(思考后)也罢,如此就代哀家传旨。

肖天佐:太后有诏。(近侍上前)诏下公主,南华观参驾。

近侍急下。

肖天佐:呵,太后,此事非等寻常,俟后驸马到来,应将如何盘问?

肖银宗:哀家之意,务必巧言相询,不宜鲁莽直盘,免得查实非假之后,反觉不美。

肖天佐:我主英明。

近侍(急返上)启奏太后,公主已去西山。(下)肖银宗:宣诏!

肖天佐:太后诏下,新驸马御苑朝参呐!

杨八姐:来也!

(唱)且喜得公主她已去西山,避纠缠我正好少添愁烦。

啊呀!不对!

她为何被太后单独差遣?

更为何紧接着又把我宣?

也罢!且待俺上前,任凭于她。参见太后千岁!

肖银宗:平身。

杨八姐:千千岁,启禀太后,宣臣进苑,有何钦命?

肖银宗:非也,自从密报宗保小儿前来索刀之事,至今毫无动静,致使哀家思虑难解。想驸马乃自南朝新来,定然熟悉大宋朝廷内情,哀家愿听其详。

杨八姐:噢,原来宗保取刀之事!

肖天佐:对,就是这宗保取刀之事!

杨八姐:太后!

(唱)宗保小儿尚年幼,家丁数百难运筹。

北国雄兵数十万,岂不飞蛾把火投?

肖银宗:难道他是不敢前来?

杨八姐:非也!

肖银宗:怎么?

杨八姐:要来!

肖天佐:你待怎讲?

杨八姐:(唱)天波府杨家将威震天下,男共女老与少英雄一家。

令公刀不取回焉肯作罢?

必将是命大军举兵要挟。

肖银宗:可是直到现在,他营尚无动静?

杨八姐:(接唱)虽然是这期间边关安静,劝太后休要把此事看轻。

三关上杨延昭人马聚众,须提防一旦发紧似狂风。

肖天佐:哼!叫你这么一说,他是非明夺不成啦!

杨八姐:想是如此!

肖天佐:那么(狡诈地)就绝不会派人前来暗取了嘛?

杨八姐:这也难讲。

肖天佐:如若果有人来,这他他(细查八姐神态)他会是谁呐?

杨八姐:想那杨家,勇将甚多,很难猜想。

肖天佐:这你……

杨八姐:我?!我怎么样?

肖天佐:你莫非也想象不到?

杨八姐:想象不到。

(内架子:“二国舅回都!”)

肖银宗:宣他进宫!

肖天佐:太后有旨,肖天佑御苑朝参。

肖天佑(上念)催动战马离边关,十万火急奔幽燕。

接得南朝来密报,呈与太后仔细观。

肖银宗:快快呈上!(看毕发笑)哈哈哈!

肖天佐佑:太后为何发笑?

肖银宗:你们可知这前来取刀之人?

肖天佐佑:他乃是谁?

肖银宗:竟会是个女的!

杨八姐:怎么?是个女的?

肖银宗:是呵,就是那天波府的杨八姐!

杨八姐:杨八姐!

肖天佑:驸马,莫非你知道于她?

杨八姐:知道于她。

肖银宗:你且讲来。

杨八姐:呵!太后,你要问我杨八姐?太后呀!

(唱)八姐生来志气刚,文武双全赛儿郎。

如今她来把刀取,更得严查紧提防。

肖天佐:呵!驸马这些你都是如何得知?

肖天佑:是呵!驸马!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杨八姐:国舅!

(唱)同住宋都在汴梁,潘杨虽仇共朝纲。

天波儿女有名望,东京谁人不知详?

肖银宗:她的外貌如何?

杨八姐:这(接唱)要问八姐貌怎样?

胖瘦黑白都平常。

身材不高也不矮,脸儿不圆也不方。

肖银宗:(背唱)听他言来费思量,遮遮拦拦为哪桩?

莫非其中有虚谎,他是奸细一同帮?

肖天佑:(见情)啊,太后,为臣还有重要军情密报。

肖银宗:(已明其意)驸马暂且回避。

杨八姐:遵旨!(下)肖天佑为臣见太后似有疑虑于他,故而谎报军情,着其避让而已。

肖银宗:难道你也对他有所疑虑不成?

肖天佑:非但怀疑他并非咱辽邦之人,说不定他正是那杨八姐女扮男装!

肖天佐:不会吧!想咱公主与其形影不离已然多日,怎能不曾发现?

肖银宗:嗳,你看他聪明智慧,能说会道,咱那公主对他又如此痴迷,自然对他言听计从,绝无介心了!

肖天佐:是啊!

肖天佑:我有一计。

肖银宗:快讲。

肖天佑:命一女将对其搜身,自然真相大白!

肖银宗:不可!如若搜不出结果,惹恼碧莲那丫头,还不把哀家的银安宝殿闹个地覆天翻的呀!

肖天佐:是啊,此计不好!

肖天佑:那(思考)我又有一计:想咱朝二驸马木易乃宋军降将,何不让他二人当面对质一番!

肖天佐:好!

肖银宗:那就速传木易前来!

肖天佑:(得意地)太后有旨:木易驸马速来御苑觐见呐!

杨延辉:(内白)遵旨!

杨延辉:(上念)太后宣诏进御苑,急急忙忙朝圣君。

参见太后千岁!

肖银宗:平身!

杨延辉:千千岁!

肖银宗:驸马,你那御妹碧莲择得佳婿,也是南朝之人,乃卿同乡。特诏爱卿前来相见。

杨延辉:恭喜太后,传此佳音。

肖天佑: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嘛!

杨延辉:是了。

肖银宗:新驸马近前叙话!

杨八姐:(内白)来也!

(上唱)但见太后疑心状,八姐心中有主张。

任你撑开铺天网,雄鹰振翅任翱翔。

(兄妹二人相见,不禁俱惊。)

杨延辉杨八姐:啊?

杨延辉:这员小将请了。

杨八姐:请了!

杨延辉:你你?

杨八姐:(抢先)怎么?驸马公,难道连俺小将黄天也不认识了吗?

杨延辉:你你……

杨八姐:俺本潘太师旧部,特来北投。

杨延辉:怎么?黄天?

肖银宗:是呵,木易驸马,你可曾相识于他?

杨延辉:这……

肖天佐:驸马公,这些什么?

杨延辉:这且待俺想来!

(背唱)杨延辉此时间心中焦急,这件事突其来无有主意。

分明是八贤妹来到北地,巧改扮冒假名太后来欺。

难道说她就为取刀至此,肖太后起疑心盘查端底。

真与假认不认关系自己,好和歹祸与福应怎选取?

杨八姐:怎么!木易驸马!想当年,你我俱在南朝为军之时,我为潘太师部下,也曾与你常来常往,难道你就真的忘了不成?

杨延辉:唉!

(接唱)说什么常来常往,念什么手足之亲。

过去云烟难以论,祸事临头两离分。

贪生怕死人皆是,上前实言奏当今!

杨八姐:(忙阻)驸马!

(唱)纵你不把黄天认,俺却识你木易人!

杨延辉:呵?

杨八姐:驸马!你莫非想起来了?

杨延辉:是,是,是俺正在想起。

(背唱)听他言来心内惊,此话之中有隐情。

我如实言将他供,她定说出俺真名。

太后知悉本杨姓,杀身之祸难相容。

左思右想心不定。

杨八姐:木易驸马?!

杨延辉:嗳嗳黄将军!

(接唱)他确是潘洪旧部黄天将军。

肖银宗:既是如此,为何迟迟相认?

杨延辉:久已不见,实难想起!

杨八姐:怕是金沙滩一战,把你给吓糊涂了!

众:(全笑)哈哈哈!

肖银宗:(唱)木易驸马认故交,倒叫哀家喜眉梢。

多年忠心实可告,免对小将把心操。

如此,黄天接旨。赐你令箭一支,所到之处,无人拦阻,需用兵将,随时调遣。务必尽快擒获那杨八姐。

杨八姐:领旨!

肖银宗:退班!(众退下)杨延辉:呵!贤妹!

杨八姐:哼!(厉声)无耻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