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吾身,这已经成为了我们世代做人处世的经典,如果说孔子的弟子有子提出了君子务本的基本原则的话,那么,曾子则是确定了人生根本的三大基本要素,为后来者提供一个起步的基点。
曾子名曾参,从小由父亲曾点带着拜伏于孔子的门墙之内,他在孔子的弟子之中算得上另类人物,孔子认为他的性格有点“鲁”,“鲁”不是笨,而是直,不知道变通,不晓得通权达变。
曾子杀猪的故事家喻户晓。说的是曾子的孩子哭闹,母亲就随口哄了孩子一句:“不要哭了,等你爸爸回来杀猪给你吃。”不料等曾子回来之后,果然就将家中的猪绑起来杀掉,因为他认为做人要守诚信,尤其是对孩子来说,更不能够以说谎的方式来教育他,言出必践,说到做到,这就是曾子的做人原则。
还有一个典故,更能够说明曾子的性格。他曾经跟随父亲曾点在田里耕作锄草,因为年龄幼小,不辨良莠,误将禾苗当做杂草锄掉了。父亲曾点说了他几句,年幼的曾子强辩道:“锄掉了有什么要紧的?再插回地面上不就没事了吗?”没想到曾点是个火爆性子,听了儿子的狡辩勃然大怒。骂道:“如果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再按上去,能说跟没事一样吗?”吼叫声中,轮起锄头,没头没脑的照小曾子头上打去。小曾子却不知躲闪,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等挨打,结果父亲一锄头砸下,小曾子顿时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看到儿子被自己打得昏死过去,曾点吓坏了,急忙上前扶起儿子,喊着小曾子的名字。小曾子醒来,勉强对父亲笑了一下,说了句:“父亲,您现在打儿子的力气明显不如以前了,莫非是父亲的身体已经衰老了吗?”说完这句话,他退回室内弹琴,以此向父亲表明自己的身体无恙。
但是孔子知道了这件事后,却很不高兴,他把曾点曾参父子两人叫去,分别训斥了一番。训斥曾点,是说他身为父亲,在教育儿子上却态度粗暴,管理方法缺乏文明与平等。而对于曾子,孔子斥责他在父亲暴怒的时候不懂得回避风头,而如果他自己受了重伤,则意味着陷其父亲于不义,并非是真正的孝道之体现。
孔子用舜帝的故事来教育曾子,舜帝姚重华的父亲瞽瞍娶了后母,后母不喜欢舜而虐待他,经常唆使舜的父亲瞽瞍体罚他,而舜的态度是:如果打他的时候用小木棍,他就恭敬的领受,如果父亲瞽瞍拿起大木棍打来,那么对不起,舜就不陪你们玩了,掉头跑掉。
舜的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代表的是一种变通的为人处事风格,通权达变,不拘泥于教条而根据实际情况做出选择,这也恰恰是孔子所开创的儒学的最基本思想之一。这一观点也恰恰解释了孔子一生为何述而不著,他所留下来的都是弟子门人记述下来的只言片语,这是因为孔子所开创的儒学是以教导人做人处世、如何与他人合作的基本理论,这一理论的核心是仁,但具体的做法,会依据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
而曾子传承了孔子的衣钵,发展了孔子的理论,他认为:人生在世,有三件根本大事,一是做事,二是做人,三是做学问。
做事讲的是一个忠字,凡做事多是“为人谋”,付出我们自己的劳动而让别人得到有益的帮助,如我们在社会上谋职工作,以我们的付出换得适当的报酬。这时候我们要注意我们对工作的效果,因为我们所做的工作的好坏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别人对我们评价的决定性依据。所以忠于职守就意味着忠于我们自己,就意味着对我们自己的人生负责。
做人则讲的是一个信字,重承诺,守信用,这是千古不变的衡量一个人的人品的基本条件。我们生而于世,任何能力也不足恃,因为能力总是有限的,只有我们的信用资本,才是保证我们立足于人生事业的根本之所在。一个人的信用价值是最可靠的无形资源,要靠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点滴积累起来,这种积累是一个艰辛的过程,绝无丝毫的侥幸可言。
做学问,不是死抠书本,而是系统地在实践中提炼并整理出有价值的人文思想或是为人处理原则,并以此指导自己及他人在工作生活中的进一步成长。否则的话,如果一个人在实践中取得了成功而不知道提炼经验,遇到了失败而不知道总结教训,那么,这样的人生就注定了只能是徘徊在一个不理想的状态之下,总是会犯同样的错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其人生的成功,也就无从谈起起。明代大儒王阳明曾作《传习录》,系统性地阐述了这种做学问的思想,其思想的理论基础,正是源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