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搏,看来还是搏赢了,赵飞云稍感心安,随手将玉牌收回怀中,微笑着道:“吴镖头实在是言重了,其实我并不需要吴镖头为我去出生入死,只是有一批‘东西’想请吴镖头运出城外罢了。”
“哦?是吗?这么简单?”如此隐秘的会见只是为了提出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吴猛反而觉得事有蹊跷了,毕竟一个可以登上总镖头宝座的人也决不会是一个傻瓜。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赵飞云明白吴猛所想,对症下药地微微笑道,“吴镖头,相信你也明白,我既然用上了这么特殊的方法来见你,提出的要求当然也不会普通,虽然我暂时不能将具体原委告诉你,但是我也可以先做出一些提醒,因为我要你运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很有可能会给镖头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可能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所以吴镖头现在一定要考虑清楚,若是真的有所为难那我也决不会强求的。”
吴猛听完了赵飞云的一番话,默默地凝视了他良久,终于坚定地道:“说得出,就一定要做得到!当年恩公救我天门镖局于危难之中,若是今日在下畏首畏尾又算个什么男人。天门镖局的宗旨就是信义,无论会有什么麻烦,无论会造成什么后果,天门镖局也愿意一力承担,决不会作出背信弃义的无耻行径的。”
“谢谢你,吴镖头,谢谢你!”吴猛之言令赵飞云大受感动,发自内心地由衷感谢。因为明白他是一个刚正的硬汉,所以赵飞云就用上了坦诚之言、激将之法诱得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虽然这也是情势所逼,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了。为了不会前功尽弃,赵飞云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道:“既然吴镖头已经应允,那在下也就直言相告了。在下有一批可行长途的滇马,需要在明日申时的时候运出“神策门”外,不过又不能让城门守卫起疑,所以我就想请吴总镖头帮一个忙。”
“吴总镖头在京中八面玲珑,手眼通神,若是吴镖头等骑上我的滇马假装运送一趟镖,想必以天门镖局的威名是可以顺利通关的,而如此一来,我的这批滇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城外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吴猛微微一笑道,“阁下果然好计,历来押镖通关的时候关卡的守卫最多也只会检查押送的货物是否违禁,从来不会将怀疑的眼光投射到镖师的坐骑上面,阁下的这一招深得《孙子兵法》的虚实之道,妙啊。”
“谢谢。”赵飞云微笑致意,掏出了一张纸条和一块令牌递给吴猛,认真地沉声道:“吴镖头,这就是滇马的所在和取马的信物,请你务必在申时之内将马运出“神策门”,出城之后就请留在城外等待,我自然会在寅时出城取马的,还有,此次事关重大,请吴镖头不要和手下镖师明言,只需告诉他们这些滇马都是你准备的,而此行也只是一次普通的长途镖运。”
“只要吴镖头帮我办妥了这件事,那以往所欠我的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你放心吧。”吴猛淡淡地回道,“我们历来押镖都会为货主保密,再说此次既然是阁下所请,在下更必定会守口如瓶的。”
“谢谢。”赵飞云再度诚恳地感谢了一声,默默地凝视着吴猛坦荡无邪的双目,终于忍不住道,“吴总镖头,我还有一句忠告,你愿意听吗?”
“请。”吴猛不卑不亢,举止甚为大度。
赵飞云长叹了一句,缓缓地沉吟道:“吴镖头,我这次找你押镖,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吴镖头无所畏惧,但是我却不能陷你于死地,所以我希望等吴镖头能够在起身之时用一个合理的理由让镖局上下所有人都从别的城门出城待命,或可逃过一劫。”
“有这个必要吗?”吴猛面无表情,看着赵飞云肯定地点了点头,默然地道,“这样做很可能会令别人起疑的,难道阁下不怕吗?”
“哎,怕又怎么样呢。”赵飞云无奈叹了口气,微微苦笑道,“将心比心,既然吴镖头对我有信,那我就不能对吴镖头无义,如果真的因此而导致计划失败了就算是我的运气不佳吧。”
“哈哈哈哈!”吴猛突然扬头大笑,伸出大拇指道,“好汉子,果然是有情有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从今以后有用得着吴某的地方你尽可以开口,吴某能帮就帮,决不会推辞的。”
“谢谢你,吴大哥。”赵飞云第四次将以前从不轻易出口的感谢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此次可以成功,那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会再多一个知心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