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们北京作家协会的雷副主席写了一篇旅游散文,说他亲眼看见过长白山天池里有一头形似蛟龙的怪兽。呀呀,雷老是位德高望重的正派作家,绝对不会接受什么旅行社的红包,去为人家写“广告文学”招徕游客。那么,在读者中流传的“雷氏怪兽”就可能是真的啦。
我跟随一个“旅游笔会”从延吉乘汽车去天池。这一带是我参加过的那支英雄部队当年剿匪的地方,《林海雪原》描写的威虎山、奶头山、夹皮沟都是真地名。换言之,这里就是长白山林海,宝贵的原始森林在我国已经很少了。然而,为了旅游业赚钱,正在修建进山公路,砍倒的参天古松不计其数,令人痛心。就在这条路上,我们的面包车抛锚了,挡住往来的许多汽车。大家下来推车,一转念,我不推了,倒希望这辆面包车变成化石,永远挡住这些现代化的怪兽!
可惜,“现代化的怪兽”是挡不住的,几十辆旅游汽车开到了天池边上。报社的记者说,“这个海拔两千米的高山湖泊原是火山口,积存的雪水接近零度,连鱼虾都没有,怪兽它吃什么?我们发表过反驳‘雷氏怪兽’的文章。”记者以天池为背景给我拍照,事后又要我签字,说是要拿去发表。这是件难为情的事,我只好在自己的照片上写了四个字:天池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