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号称“九城十八门”,城门外边叫关厢,这些地方有不少马车店,专门接待骡马车辆,提供住宿,有两大特点:便宜,车把式们睡通铺;有个院子停放车辆,还有马圈,代客饮马、喂料。这种旅店与马车时代的需要相适应。
美国是汽车王国。不仅公路发达,富人有车,打工仔也得买辆二手车开着,路边的汽车旅馆便应运而生,叫MOTEL(由MOTOR和HOTEL两个词拼成的新词)。我们中国作家代表团访美,就住过洛杉矶的汽车旅馆,它也具有马车店经济实惠的特点,两层鸽笼式小楼围着个院子,不种花木,专供停车,客房虽小,倒是沙发、软床、电视、电话、空调、冰箱、卫生间俱全。此后我接茬探亲,东西南北跑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有MOTEL的招牌,比M字头的麦当劳招牌不少。住汽车旅馆,吃麦当劳快餐,这符合我们中国人节俭的美德。
美国佬可不这样想。中国航天公司的代表团赴美洽谈发射卫星,跟美国卫星公司电话联系,一说住在汽车旅馆,对方便产生了怀疑:火箭总设计师呀,来谈上亿美元的大买卖,不住五星级宾馆?因此有所怠慢,弄清楚了又赶来道歉。
中国的汽车多起来了,不少旅馆也挂出“停车食宿”的招牌,只是还没叫汽车旅馆而已。看来,兴办经济实用的汽车旅馆,比一窝蜂的盖豪华饭店更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