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不起你的名字。”他迷茫的样子犹如一个幼童。
“我的名字叫容颜。”
“云之容,花之颜。”他也笑开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记住了。”
远远听到有人歌唱,歌喉细腻宛转,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不知道是谁在歌唱,定定凝望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乌金说得真对,他不过是借着白三的样子成了人型,他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容姑娘。”
“白先生。”
两厢客气得不行。
我们一开口既定下陌生的延续,眼泪流下来,顺着眼角一直流进鬓边的头发里,隐藏不见。
那个人曾经表情认真,眼波清澈如水地说,小容,让我照顾你和棋子。
那个人曾经在大雨中背着我,温柔地恳求,留下来,做我的妻。
那个人曾经将鲜红的嫁衣送到我的手中,说要娶我过门。
那个人曾经答应过了这个坎,我与你必不再分开。
那终身不可忘怀的一幕,天与地仿佛唯有他与我,山洪滚动的沉重的隆隆声,浊浪排空只当是碧波荡漾中遨游,自由漫散,温馨脉脉。
眼前的人继承着他的样子,却拥有另一个名,白蔓君。
满藤的花在眨眼间全部凋零,密密的如细雪,漫漫轻舞,花瓣落他一头一身,他走过去,抚摸花藤,满是怜惜的眼神:“我既是它,它亦是我,经此幻化,恐是是过段日子才能恢复原貌了,我不能离它太远。”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白先生愿意可以住下,我会向王禀明原由。”
“沾到花瓣了。”他说,伸手来拂去我发上的碎花,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方才我竟然觉得我们再熟悉不过,统共是错觉吧。”
我顺势将花瓣弹开,胸口象被巨石死死的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那就全当是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