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从乞巧村回来,将白三的骨灰埋在花架下,我以为他会喜欢这里,抽空过来会陪他闲闲说话,静静看云。
“他得了型,未得魂是因为尸骨的魂魄并不在同一处,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乌金故意停顿下来不说,眼睛很亮,目光凌厉到能看穿人心,和他温柔的口气一点儿都不相衬。
“告诉我。”我身子剧震,他居然通晓所有。
“另一个原因是他尚未寻找到他的名,这株荼蘼原是有名字的,有人叫他,他才能聚魂。”他用手指在潮湿的泥土上轻划,写下三个字,立即站直身体,姿态好看的不得了,“蓝芫,蓝萱随我去正宫。”
三人走了,蓝芫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两次,乌金越行越快,她小跑着赶上去。
我紧紧盯住他留下的字迹,字体刚硬不失飘逸,有片刻的怔忡,当年乌金学字还是我手把手教会他,现下已经比我写得好太多了。
白蔓君。
白——蔓——君——
我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念出:“白蔓君!”
怀中人的分量一沉,似乎有什么重物进入了这个驱壳,我一脱手没有抱住,那个身体滑开平躺在地上。
睫毛一颤再一颤,阴影合留在眼睛下方,神采缓缓流转开来,如星月生辉的长明琉璃亮起,迷蒙中却有星子的微光。
注视的刹那即是永恒。
手一撑地,他轻巧地站起来,退几步侧头看着我,眼中闪过光芒:“我好像认识你,认识很久了。”
我微微笑了点点头:“是,我们认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