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大鲁双目炯炯,盯着云门手里的钥匙,愣是像能看出金子来似的。
“靠,难不成真有宝贝?”
云门嘴角上扬,笑中带有一点得意。道,“宝贝不宝贝的我不知道,至少,咱过去了,不至于又睡桥下。”
大鲁小心翼翼地捧过钥匙,端详着,眯了眯眼,喃喃道:“你说,那鸽子王为啥要搞得这么神秘,为啥不直接给你?”
云门轻叹,回道:“他要演不能说的秘密,就让他去演。只是,这地方我虽去过,但是就凭这402,到时候估计还得一番好找。”
大鲁对云门的想法一知半解,急不可耐,“你丫的别吞吞吐吐,快把事情说明白啰。”
云门索性半躺来,把江漓市发生的事情,从开始踩点,到遇到橘色西装的手下之前,又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给大鲁听。
他说得很慢,一条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大概四十分钟。其实并不是要故意卖关子,刚刚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闪过,像找到了一副拼图的碎块,他现在是通过整体的叙述,来帮助自己把碎块整合成图形。
说完后,他问大鲁有没有什么发现。
大鲁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自然,但是要说具体,又说不上来。”
云门点头,说,“对,当时我就是这种感觉。”
大鲁摆了摆手,要云门赶紧说,要不自己会一口闷血憋得闭过气去。
云门马上打开自己的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那样可以支撑他想法的东西。
他把那东西丢给大鲁,让他瞧瞧,大鲁一看,那正是云门随手从宣传单上扯下来的红色凉茶罐的钥匙扣。与白鸽钥匙上的放在一起。一眼便知,那是同批量生产出来的同样的东西。
“他老早就拿过这东西,所以,那房子必定就在不远处。”
大鲁翻开复去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表示极大的怀疑,“这就是你的线索,这东西很普遍,会不会是巧合?”
云门笑了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刚说过,他在小卖部喂狗的事。”
大鲁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碗,是在柜台的后面,从正面是看不到的,他也并非有透视,那里估计是他经常去的,谁会经常光顾一家没有任何特点的小杂货铺?除非那是他家门口的必经之路。当时我觉得有些怪,但是又想不到任何突兀的地方,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生活中的习惯动作,所以才表现的那么自然。”
大鲁放下手里的钥匙,将信将疑,瘪了瘪嘴,说道:“管他丫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们啥时候动身?”
“考完试立马走,我到要看看,他这房子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美容学校的结业考试,是两天之后,大鲁订了两张当天晚上的火车票。因为没有提前提出辞职,网吧的青年老板非常生气,并以这个理由,强行扣掉了大鲁大半个月的工资。
大鲁当时气得差点就手撕了青年老板,幸亏食堂老大哥拦住了他,告诉他这青年老板也不是好惹的,只怕动了他没好果子吃,年轻人,吃点亏,算是长个心眼。
云门完全没心思剪狗,胡乱应付了下考试。卢贝贝把贵族留了下来,说你的学费又没说能免,必须打工还清。要他代表学校去打一次创意大赛。贵族相当郁闷,云门没法子,只得告诉他,以后毕业了,可以去江漓市找他,但是混得好不好,就要看造化了。
走的时候,卢贝贝指着阿敏说,这狗体型毛量不错,就是太年轻,毛还是胎毛,性格也没稳定下来,带去参加标准比赛,要吃亏的。
云门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回道,狗的事情,自然有办法,大不了去借一只。
临走时,卢贝贝一直跟着云门,盯着他,欲言又止。
云门知道她想问什么,心中暗叹: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
果不其然,云门刚下楼,卢贝贝还是冲过来,拦住了他,感觉心里转过了什么念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你知道白鸽在哪里,对不对?”
云门摇了摇头,望向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神里充满笃定。
这么执着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你别追问了,白鸽的事,没人知道,对你来说,他也不是好的选择。”云门严肃地说道,接着侧身绕开了拦住他的卢贝贝。
他以为她会追上来,但是对于一个倔强的女人,可能刚才的追问已经是底线,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骄傲。
接着他听见卢贝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见到他,带我向他问好。”
云门轻轻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他突然有种感觉,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了,这话,估计是带不到了。
外面烈日毒辣,晒在身上,汗一下就涌了出来,纱布被汗透,汗水渗进伤口里,疼痛非常。
大鲁叼着烟,带了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墨镜。见到云门,哟了一声,接过他的背包。
火车西站,正值暑假的火车西站。
云门的伤口直接被挤裂,血已经渗透了t恤,他索性把衣服脱下来,系在了腰间。大鲁买的是硬卧票。令他庆幸的是,这样的形象,让他在车厢里身边的空间多了许多,旁边的人一股脑的挤到过道的另一边去了。
聊天打屁让时间飞速过去,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云门不记得那条路的名字,只记得从当时住的宾馆往那处走的路径。只得拿出手机,先找到那家宾馆的位置。
南方的夏季比北方要湿热许多,云门告诉大鲁,他们必须先找个卫生站,处理一下他裂开的伤口。
大鲁嘬着烟屁股,做了一个45度仰望天空的动作,“哎,哪有一到地儿就先找医院的,忒不吉利了。”
云门呸了一句,道:“你它娘的下车就先找的厕所,是不是预示着咱们会走屎运。”
处理完伤,换了新的纱布,药物还没干透,风一吹,竟然带来一丝清凉。
神清气爽。
一路无话,找到那条满是小餐馆的小街,吃过晚饭,天已全黑。
很快,云门便看见了那个小卖部。
小卖部后面是个小区,老旧的单位式建筑,连个门牌都没有。从外面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能模糊看到几幢房屋的轮廓。
大鲁咦了一声,指着里面,轻声说到:“这里面,怎么不像有人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