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你做什么?”山鴂捂着眼睛怪叫着,今天他怎么这样倒霉啊,连着挨打。
“你醒过来就好了,喜儿,跟我回龙煜山庄吧,我想俊远一定会想念你的。”聂隽远没有理会山鴂,只温柔的看着喜儿说道。
“龙煜山庄?”喜儿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他,“那是什么?”
“我的家。”聂隽远轻声说着,但是,在他的心底,却回答了喜儿另一个答案--
我们的家--
“啊,原来我们有家啊。”喜儿点点头,有丝怪异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聂隽远眼神一凝:她说我们的家--
“废话,人怎么会没家--啊……”最后一声哀号是因为被喜儿踢了一脚,山鴂的手又捂住自己的脚哀怨的看着喜儿。“你踢我干什么?”
“他们刚才不是也打你了吗?我觉得挺好玩的。”喜儿咭咭的笑着,“我以前也常常这么做吗?”
“你--”山鴂低下头,无语的在心里哀祷着自己的不幸。“没有--”
“那我以后不打你了。”喜儿拍拍蹲在地上的山鴂,好心肠的说着。
“喜儿--呜……”好感激啊,喜儿说她以后不欺负他呢--
决定了回山庄的路后,窅娘与他们分别了。毕竟她是个神仙,而且还是一个没被允许下凡就偷跑下来的神仙,所以必须在上级神仙发现前赶紧回去。不然,被哪个好事的神仙拿来大做文章的话,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山鴂却坚持要护送他们回去,因为他说--他不放心聂隽远一个人带着喜儿上路。已经有了一次前车之鉴,他已经不太信任聂隽远了。
“你不回你的穿云山了吗?”聂隽远扶着喜儿,脸色阴沉的看着山鴂。
“你都知道那是我的穿云山了,我的手下不知有多少小鬼为我办事。我这个山精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山鴂拉起喜儿的另一只手,没好气的回击着他。
“我扶着喜儿就够了。”聂隽远皱眉看着山鴂拉住喜儿的手。
“你是她的朋友,我也是啊,这不是你说的吗?”山鴂得意洋洋的拿着他的话去堵他的嘴。
“对啊,你们不是都是我的朋友吗?”喜儿天真的看着聂隽远,她不知道她的话让山鴂笑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如果你喜欢,我们就带上他一起吧。”聂隽远强装着一张笑脸看着喜儿,天知道他想把山鴂丢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开什么玩笑,他还想趁着回到山庄前跟喜儿培养一下感情,努力让她在回去前再次爱上自己;现在平白无故多一个人夹在中间,真是忒煞风景,更别说那山鴂也对喜儿有意。
“我当然喜欢啊。”喜儿羞涩的笑笑,聂隽远的眼睛真是好看,自己都不敢看他了。
“哟嗬--喜儿喜欢我咧……”山鴂高兴的蹦了起来,边跳边用看好戏的眼光挑衅着聂隽远的神经。
聂隽远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动起来,他有预感,回山庄的这一路,将会发生非常精彩的事情。
“山鴂,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喜儿坐在马背上的问着前面的山鴂,完全感受不到由后脑勺上方传来的灼热的目光。
“我啊,以前是做买卖的。”山鴂摇头晃脑的回答着,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于骑马咧。
“做买卖?什么是买卖?”喜儿不解的问道。
“唔……就像我们骑的这两匹马吧,我们用银子从别人手中买来,别人收了银子就卖给我们,这就叫买卖。”山鴂击击掌,为自己的回答而喝彩(臭美兼自恋中——)。
“哦,我明白了,那你是做什么买卖的呢?”喜儿摸摸后脑勺,怎么有点热热的?
“我?”山鴂愣了愣,他要怎么回答喜儿?收买人命的吗?
“对啊,我还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聂隽远幸灾乐祸的声音凉薄的传进山鴂的耳朵。
“咦?你不知道他是做什么买卖的,怎么也会跟他做朋友了?”喜儿努力回过头疑视着他。
“是他强行要跟我们做朋友的。”聂隽远皮笑肉不笑的应对着。
“喂,谁强行要做你——们的朋友啊?我只是跟喜儿做朋友而已,至于你嘛——”摇摇头,山鴂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聂隽远挑衅的挑着眉角,一只手更是不安好心的环上了喜儿的腰。
“你——”山鴂瞪着他的动作,气恼不已。
失败啊——
原本去买马的时候,自己明明主张要买三匹,但——那聂隽远说什么喜儿不会骑马,只能跟他们其中一人同坐。好吧,算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但、但是——聂隽远竟然又面不改色的说喜儿必须跟他同骑一匹。
他山鴂当然不服气咯,喜儿失忆前他跟聂隽远一样的爱喜儿;喜儿失忆后,他同样跟聂隽远一样有权力去赢得喜儿的心,凭什么就要喜儿跟他一起骑马?当他提出严重的质疑时,聂隽远只消一句:妖精都没有骑过马,两只妖精同骑一匹马的结果是两只妖精都会跌断脖子,就把他给呛得没脾气了!
扼腕啊——
现在的他不是骑马骑得好好的吗?
“山鴂,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呢。”喜儿提醒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催命符,他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去呢。
“我是……做人口买卖的。”山鴂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急中生智的胡诌乱掰。
“人口买卖?”喜儿疑狐的说着,并看向忍俊不禁而笑出声来的聂隽远,“你笑什么?”
“死聂隽远,有什么好笑的?”山鴂起身一跳,倒骑着马对着他抗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聂隽远尽量不让笑声溢出来,但——这实在是太逗了,他敢打赌:山鴂根本不知道何谓真正的‘人口买卖’,这一定是他信口开河说出来的话,他肯定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
“你明明就笑了。”山鴂不服气的指挥着。
“没有。”否认得很彻底。
“你有。”山鴂眼睛瞪得要冒火。
“没有。”聂隽远看着山鴂的身后,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浮现上了眼睛。
“你明明——啊……”山鴂由于反着骑马,没注意到有一棵树的斜枝异常低矮的伸出了路边,而且——那是一支有点粗度的树枝,想当然,他的后脑勺扎实的撞了上去。
‘扑通’一声,伴着山鴂尖叫的声音的是他直接从马背上裁到地上的声音,很不幸的——山鴂从马上裁了下来,应验了聂隽远的话——妖精不会骑马!
哎~~~~哟~~~~~
这是山鴂跌下马后唯一能发出的声音了。
“山鴂!”喜儿惊呼道,“你没事吧?”
聂隽远收紧马缰,停了下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山鴂,“我就说了嘛,好在没让喜儿跟你一起。”
喜儿听不明白他的话,因为他们在讨论谁跟喜儿同骑一匹马时的对话,她并未听到。但聂隽远这会儿紧箍住她腰间的手并不打算放她下去看山鴂,这倒令她很吃惊,他怎么都不关心山鴂啊?
“王八…羔子,你就……不会下马扶我起……来啊?”山鴂哀号着,由于没有心理准备,这一跌跤可是真正的痛啊,腰骨啊、脊椎骨什么的,都生疼生疼的。这个聂隽远不但不扶他一把,还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呜~~~~他山鴂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起不来身吗?”聂隽远挑挑眉,好心的跳下马来,“我以为你只是喜欢在地上睡觉呢。”
“你有……病啊,谁喜欢在地……上睡觉?”这聂隽远是存心的吗?尽说些气死人的话,他可是不能生气的,一生气就会用劲,一用劲就会痛得更厉害了。
“咦?”喜儿听着这句话,感觉到熟悉得不得了,似乎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一般。
伸手扶起山鴂,聂隽远并不回答他。这句话,是喜儿曾问过他的,曾经是那么的窝心与甜蜜;以前听到喜儿这么说,他会觉得头都变大了,但现在,由自己的嘴中说出,竟有着无限怀念的感觉。
单纯而傻傻的喜儿呵——
“聂,我跟你说,假如你想气死我好独霸喜儿的话,你想都别想。”山鴂终于顺过一口气,回头想教训一下那匹没眼力的马,但——
啊——
山鴂的下巴掉到地上去了,那马——竟走得无踪无影了,敢情它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跌下去的事实。
没良心的畜牲啊——
山鴂垮下一张脸,只差没掉两滴眼泪出来哀祷一番了,人背喝水也塞牙,妖精背,连畜牲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山鴂,你的马儿走掉了,你要怎么办?”喜儿也发现马不见了,“它肯定在前面自己走着,要不——你去追追看?”
“我——”山鴂贼眼转了几转,打算把这个任务丢到聂隽远的身上,“我已经摔伤了,看来是追不上那马儿了,不如……”
“不如你就步行好了,既然你追不回马的话。”聂隽远哪会不知他的心思,打断了山鴂的话,他疾步走回喜儿的身边,跃身上马了。“是你把马给弄丢了,你自己负责。”
“你——”山鴂气急败坏的跳着脚,不敢相信他如此的无情。
“想都不要想跟喜儿一起骑马。”聂隽远丢下警告,策马向前走去。
“是啊山鴂,我也不想摔到地上去,我才从山上摔过一次,不想再摔多一次了。”喜儿伸出头来,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傻傻的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影子,山鴂终于领悟了一件事——假如他不追上去的话,正好就如了聂隽远的愿。
“该死的——等等我!”跳起脚来就追,不理会一身的酸痛。
想丢下他?门都没有——
也不知是那马儿有灵性还是它终于发现弄丢了主人而心存愧疚,反正他们追了不一会儿,那马儿竟也停在原地向回张望着,那模样绝对是在等他们。
啼笑皆非的看着这匹颇有人性的马儿,聂隽远与喜儿非常有默契的回头看着紧追其后的山鴂。
聂隽远扬着眉不置信的看着山鴂,说他是紧追其后是因为心里很清楚山鴂不会就此与他们分道扬镳;但——那速度?他被蜗牛附身了吗?
好吧,他是有私底下警告过山鴂不要在喜儿面前暴露妖精的身份,因为他不想让喜儿知道自己是狐狸的事实。但,山鴂也不用慢成这样吧?难道他以为人类都是那样弱不禁风的吗,摔一跤就变残废了?
这头——
山鴂已经快气歪鼻子了,他们走得也太快了吧,明知道他摔得不轻,竟连等都不愿等,真的想甩掉他吗?哼哼,看吧,他们总算停下来了,还有—匹——马?
不置信的揉揉眼睛,山鴂确定自己没看走眼,他的马儿真的在前面诶——是被他们追到的吗?哦,厄罗多大人啊,真是感激你听到了我的心声,等会儿我非得把那匹可恶的马儿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哪!
思忖及此,山鴂不知哪来的力气加快了步伐,冲向了他们——不,正确来说,他是冲着马儿去的。
“你这该死的马,竟敢丢弃我独自离去,看我山鴂不吃了你才怪。”山鴂呲牙咧嘴的叫骂道。
“山鴂,你要吃了它?”喜儿心慌起来,也不管正在马背上,手脚并用的就要爬下马来。
“慢点——”聂隽远伸手相助,让喜儿借他的力顺利的下马。
“我为什么不吃了它?我是它的主人诶,竟然不看路任我跌了下来,还自己跑掉。它明明就是畏罪潜逃,若不是你们追上了它,你以为它不会逃得远远的啊?”山鴂瞪着眼睛,用手将喜儿挡开来,“谁都不能阻止我吃了它!”
“你不能吃了它,”喜儿被山鴂挡到一边去,又急忙跳回到马儿的身前,“谁说是我们追上它的,是它在这里等你。”
“等我?”山鴂怪叫着,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喜儿,你别逗我了,这只死马会等我?它哪有那么好心?”
“真的,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真的是一副等你的模样。”喜儿死命的守在马儿的面前,生怕山鴂一个不高兴就吃了马儿。
“不可能。”山鴂板下脸,喜儿怎么跟他作对呢?
“怎么不可能?”喜儿也不高兴了,山鴂怎么不相信自己呢?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山鴂较上劲来了。
“你——是猪啊?”喜儿要气晕了,这马儿本来就是在等他,他干嘛不相信呢?
“你说什么?”山鴂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眨眨眼看着喜儿,她——刚刚是在说自己是猪吗?
“你——是——猪!”喜儿双手叉起腰,凶悍的说着。
“你眼睛有毛病啊?我哪里像猪了。”山鴂也不示弱的叉起腰。
“你——就是猪。”喜儿大声的叫着,不知怎地,心里就是冒起一个念头,山鴂蠢得像头猪一样。
“我是猪才怪。”山鴂翻翻白眼,不耐的说道。
“啥?”喜儿愣了一下,他说他是啥?
聂隽远听着两人的对话,禁不住的仰天大笑,这两只妖精,真是天生一样的笨。以前,山鴂还老骂喜儿笨,现在看来,山鴂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让外人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只怕以为是哪里来的两个傻子。
但,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这样的喜儿算得上是活得很开心。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山鴂斜倪着喜儿,虽然他喜欢喜儿,但那不代表喜儿可以污蔑他的名声。
“你是猪才怪?这是什么玩意儿?”喜儿困惑的摇着头,不明白山鴂啥时有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