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郑芝魁来不及辨别真假:“好,好,好,我看你是要把我们的性命都搭在里边。上船吧!”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清兵的阵阵呐喊声,郑经吓得哭了起来,柳圆圆紧紧抱住他。众人相互搀扶着上了船。杀声越来越近,郑芝魁忙下令:“开船!”
13
台湾海峡海面上,巴达维亚的特混舰队正全力前进。
甲板上,威斯特上校吩咐信号兵:“各船以攻击队形编队前进!”
几乎与此同时,台湾海峡海面,陈永华乘坐的小船在波峰浪谷中颠簸前进。船头上,陈永华指挥丐帮众弟子奋力摇桨。远处,隐约可见郑成功的船队。小船如离弦之箭冲向郑成功的船队。
这时,行驶在台湾海峡海面的郑家军水师中军船甲板上,将士们严阵以待。郑成功挥手发令:“瞄准揆一的旗舰,准备发炮!”忽然海面上传来陈永华的喊声:“国姓爷,不要开炮!”郑泰拿起胸前的“千里眼”望远镜循声望去,惊讶道:“是陈参军!”
郑成功命令士兵:“快,放下舷梯,接陈参军上船!”
少时,小船劈风斩浪靠近郑成功的中军船。陈永华吩咐弟子:“快,绕到揆一的后面,摆开迷魂阵。”
“弟子遵命!”丐帮众弟子齐声答道。
陈永华登上船舷梯,小船迅速离去。小船离开后,陈永华迅速登上船,来到甲板上参见郑成功。
郑成功喜道:“陈参军怎么来了?”
陈永华满头是汗,气喘喘地道:“国姓爷,这仗不能打,得马上撤兵!”
郑成功惊问道:“为什么?”
陈永华急禀道:“据内线人送的情报,巴达维亚的特混舰队正在国姓爷的背后准备包抄国姓爷!”
郑泰道:“怪不得揆一敢用十艘战舰和我们决战。”
郑成功道:“我们现在两面受敌,撤是撤不出去的。”
陈永华道:“国姓爷,我已经命令弟子们在揆一身后摆下迷魂阵,让他以为我们是在进行反包围。”
郑成功忽然心生一计道:“揆一很狡诈,我只好用‘空城计’去试试看了,给我准备小船,我一人去!”
站在一旁的郑泰闻言忙拦阻道:“这样可不行,太冒险了!”
郑成功毅然道:“军情紧急,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冒险一搏了!”
14
经过一场战乱、兵焚,厦门街道上,门歪墙倒,一片狼藉,还有一些房屋在燃烧,火烟冲天;地上,到处尸体横陈,血流成河。一些人身首分离,惨不忍睹;一些人断手断脚,躺在血泊中呻吟;一些人披头散发,丢神失魂地哭着,叫着……此时,厦门海面上,郑芝魁的帅船在波涛中徐徐前进。忽然,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喊杀声。
站在前甲板上的郑芝魁一惊:“糟糕,清兵追来了!”
董娴斥责道:“清兵一来,你就仓皇逃窜,国姓爷回来后,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郑芝魁哭丧着脸道:“清兵来势汹汹,我抵抗不住呀!”
董娴道:“你既然没有能耐,为什么当初要请命留守?”
郑芝魁争辩道:“我郑芝魁镇守厦门几十年,从来都是平平安安的,这次要不是国姓爷把我的兵抽走,我给他李率泰吃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袭击厦门!”
董娴道:“到这个时候,你还强词夺理!”
郑芝魁道:“清兵船小速度快,反正我们谁都跑不掉,我把话讲清楚,大家也知道是为什么死的。”
董娴道:“黄义士请协助我。”
黄炎拱手道:“夫人请吩咐。”
董娴冷静地道:“你替我召集所有渔船、商船,插满战旗,擂鼓呐喊,向厦门进发!”
黄炎伸出拇指道:“好主意,我马上去!”
少时,“郑”字大旗下,董娴命人在甲板上摆放起一面大鼓,她指挥大家在船上插满战旗。老幼妇孺们在董娴带领下将草人排列、为草人穿兵服。董娴举起鼓槌,奋力擂鼓。激越的战鼓声中,大船缓缓掉头向厦门驶去。厦门海边,福建总督李率泰正在厦门城头上观察前线战况,突然,他看见海面出现许多船只,插着绣有“郑”、“杨”、“陈”、“黄”等字样的大旗。战鼓咚咚,鼓声隐约可闻。李率泰大吃一惊,问站在身旁的马信道:“难道郑逆回师增援了?”
马信回禀道:“郑成功诡计多端,不能不防。”
李率泰命令马信:“传我的命令,让马总兵趁此涨潮之际,立即率部退出厦门岛!”
马信道:“总督大人,我看可以冒险增兵,把厦门彻底拿下!”
李率泰反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到郑逆的援兵快到了?!”
15
台湾海峡海面,郑成功乘一叶轻舟向揆一的旗舰靠了过去。
郑成功一身诸葛孔明的打扮,操着古琴,他身后站着一个童子。揆一挺立在荷兰水师旗舰甲板上,望着在海上飘浮的轻舟上的郑成功大惑不解。揆一问描南实丁道:“郑成功玩的什么把戏?”
描南实丁摇摇头:“这个古怪的中国人!总督大人,我真的不明白。”
揆一疑惑道:“说不定郑成功是在耍什么诡计!”
描南实丁建议道:“总督大人,管他什么诡计,既然是送上门来了,我们先把他干掉算了。”
揆一忧心忡忡:“事情没那么简单,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忽然,天空传来诡异的呼啸声和隐约的战鼓声,揆一回身看去,只见半个天空变成红色,天空中飘摇着纸人纸马。揆一见状大惊失色:“郑成功也在两面夹击我们,通知威斯特上校,我们中了国姓爷的埋伏,请巴达维亚的特混舰队火速撤退!”
描南实丁劝道:“总督大人,如果现在撤退,我们将失去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揆一反驳道:“万一是一个让我们全军覆没的机会呢?”描南实丁闻言,张口结舌:“总督大人……这……”揆一白了他一眼,果断地道:“中校先生,不要む铝耍马上撤退!”描南实丁双脚一并:“是!”
16
厦门海面,郑芝魁的帅船上,战鼓声忽然停了,董娴已经累得抡不动鼓槌了,她喘了几口气,继续挥槌击鼓,只听得战鼓声又“咚咚咚”地响起来,又一阵比一阵激越,震动着郑家军水师战士们的心。此时,柳圆圆匆匆过来,悄声道:“夫人,郑芝魁的士兵刚才截获一艘商船,捉住一个洋姑娘。”董娴一惊:“啊,你怎么知道?”柳圆圆上前对她耳语道:“我刚才带经儿到后舱去,发现郑芝魁正在对她动手动脚……”董娴柳眉一扬,道:“走,快带我去看看!”她们蹑手蹑脚来到郑芝魁的船舱窗口,只见船舱内郑芝魁正迫不及待地撕破琳达的衣服,在琳达的脸上又亲又啃。琳达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泪流满面。董娴再也看不下去,突然抬脚踢开舱门,怒喝一声道:“住手!”郑芝魁闻声一愣,回头一看,只见董娴带着柳圆圆进舱来了。郑芝魁放开琳达,恼羞成怒地道:“董娴,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董娴痛心地呵斥道:“三叔,清兵正在岸上烧杀掳掠,你身为留守将军,不但临阵逃脱,而且还公然欺负弱女,你这样做,对得起藩主吗?!”郑芝魁狡辩道:“她是红毛鬼的女人,我是替国姓爷收拾洋鬼子!”董娴听罢,怒火升上脑门,大声道:“无耻!你别辱没了国姓爷的名声!”这时,柳圆圆走上前蹲下身子,抽出塞在琳达嘴里的布,给琳达松绑。绳索尚未解下,琳达便跑到董娴跟前道:“夫人,请救救我!”董娴继续帮她解绳子:“姑娘,有我在你不要怕!”郑芝魁站在一旁冷言冷语道:“董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种闲事。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了你,你恐怕也无力自救吧!”董娴抽出剑:“你敢!”郑芝魁冷笑道:“董娴,有洋妞在,我对你没兴趣,不过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时,一群卫兵闻声闯进舱里,郑芝魁转身吩咐卫兵道:“这个红毛女人野性难驯,给我把她绑在桅杆顶上,消消她的火。还有,把董娴和这个柳圆圆先关在仓里,省得她们管闲事!”几个卫兵遵令,上前拾起绳索将琳达重新捆绑,将她带到舱外去了,另有几个卫兵上前,押着董娴和柳圆圆转到另外一个船舱,只听“乒”的一声,舱门重重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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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海面,郑成功的船队正在返航,船队已接近了厦门岛。郑成功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手执“千里眼”望远镜往岛上眺望,只见厦门上空浓烟滚滚。忽然,一艘小帆船驶过来,船上一个士兵喊道:“国姓爷!”郑成功闻声往下看,只见那条小船正往战船边靠,于是,他命令手下士兵道:“快把他们救上来。”几个士兵领命而去,他们来到船舷边,将小船上的士兵们拉上战船,带到郑成功的面前。
郑成功询问道:“你们是从厦门出来的吗?厦门怎么啦?”
士兵呜咽着禀报道:“厦门失守了!”
一阵风浪,船颠簸,郑成功一个踉跄。所有的将士眼睛都盯着这个说话的士兵。郑成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兵哭喊道:“厦门被清兵攻破了!”
郑成功听罢怒不可遏,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传令水师各船全速向厦门前进!”传令兵领命而去。少时,郑家军水师全速向厦门航行,海面上征帆一片,旗语不断……18
台湾热兰遮城港口,许多从厦门来的商船正纷纷靠岸。几个搬运工围了过来对上岸的船员道:“清兵占领厦门了?”
一个船工答道:“是呀,是呀,要是迟一步开船,我这回就来不了啦!好险呀!刚挂起大帆,清兵就冲过来啦……走得晚的船都被烧了。”此时,描南实丁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描南实丁命令卫兵道:“立即扣留所有中国船只!”荷兰卫兵敬礼:“是!”描南实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大声对上岸的船工喊道:“你们从今天起失去了国姓爷的庇护了!大家必须重新注册,归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管理!”他的话刚说完,从大陆来的船工们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19
厦门海面,郑成功的船队靠近了郑芝魁的船,郑芝魁的师爷有些慌张地向郑芝魁禀报道:“定远侯,我们怎么办?”郑芝魁假作镇定道:“别慌张,听我的!”一会儿,身着戎装的郑成功在郑泰、陈永华的陪伴下上了郑芝魁的船。郑芝魁大步上前道:“恭贺国姓爷凯旋,我有一份好礼物送给国姓爷。”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桅杆顶。被绑在桅杆顶上的琳达突然喊道:“救救我,快救救我,放我下来!”郑成功一愣,望着被吊在桅杆上的琳达说道:“这个荷兰女子怎么会说中国话?”郑泰接着问道:“她是谁?”郑芝魁支支吾吾地道:“她……一个红毛女子……”郑成功怒道:“三叔,你只剩下欺负女人的本事了。”说着,他突然抽出剑,一剑砍断绳索。琳达从半空中坠落,她害怕地大叫。郑成功抛下剑,一个箭步上前,刚好接住将要落地的琳达!郑成功放下琳达,又派人到船舱里去救被关押的董娴和柳圆圆,随即转身对郑泰道:“命令水师各船攻击前进,迅速夺回厦门!”郑泰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