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英雄郑成功
5247900000012

第12章 荷总督登门求婚送重金同(3)

半夜,黑三忽然在睡梦中被喊声惊醒,他听到外面传来呐喊声。这时,一个舵工闯进来禀报道:“黑爷,不好了,遇上海盗了!”

“啊!”黑三猛地从床上跃起,拔出刀来,冲出舱。此时,甲板上正展开一场船工与海盗的激战。黑三持刀冲了出来,只见一群蒙面的海盗有的用枪,有的用刀,正在乱杀乱砍。黑三挥刀砍倒一个海盗,用刀尖挑开他的面纱,一看,惊呼:“啊,是红毛番鬼!”几个海盗围上来,黑三寡不敌众,纵身跳入了大海。一个海盗朝黑三跳下的方位开了几枪,水面溅起了几朵浪花。

17

一天早晨,厦门港口,几艘帆船准备起航出海。船主、水手与岸上的亲友正挥手告别。忽然,远处传来郑泰的喊声:“且慢!”船主抬头一看,只见郑泰骑马匆匆赶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士兵。船主急忙下船,笑容满面地向郑泰行礼,上前询问道:“郑将军,小人领了牌照,也交过租金,纳过税!”郑泰盯了他一眼,道:“我不是来检查牌照,是要来告诫你,近来台湾附近海域上出现海盗,经常劫掠商船!”许多船主闻声纷纷围过来:“怎么,台湾附近出现海盗?”郑泰道:“前天,黑三的船就被截了,他说好像是荷夷装扮海盗干的!”船主们义愤填膺:“啊,是荷夷劫船!快请国姓爷发兵,去台湾赶走荷夷!”郑泰抚慰众人道:“国姓爷迟早要去收复台湾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商船的安全,我特来告诫诸位,最近尽量少出海。”船主嚷道:“不出海怎么行啊,这些货物得按时运往日本!”郑泰道:“实在要出海的,不管去东洋,或是南洋,都要备足刀枪。需要刀枪火药的,可到我这儿来领取,我会尽快和国姓爷商议,要保障船只出海,看样子非出兵剿灭海盗不可!”

此时,码头上,招魂幡林立,哭声一片。一群妇女、小孩披麻戴孝,朝东南方向跪下,有的哭阿爸,有的喊夫,有的叫儿,一声声尖厉的嚎哭声叫人惨不忍闻。黑三也夹在人群中,他双手颤抖着,向海面抛洒一杯水酒。他两眼含泪呼道:“弟兄们,一路走好啊!”

一个老者烧着纸钱,抹着眼泪,念叨着:“唉,红毛鬼这番抢劫咱们的商船,被杀死砍伤有四五十人呀!”

一个中年妇女哭诉道:“我的阿四呀,你才成亲几天,就成了冤死鬼呀!”

突然,码头上传来一阵喊声:“红毛鬼抓回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海面上五六只渔船劫持一艘荷夷商船驶来了。大家呼喊着冲上前去:“杀红毛鬼呀!为弟兄们报仇呀!”一阵阵呐喊声震动码头。

一会儿,海面上船只渐渐靠岸,岸上的人们纷纷跳上荷夷商船。荷夷船长、水手们被中国船民捆绑着,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黑三两眼发红,率先跳上荷夷商船,一把抓住荷夷船长吼道:“今天要杀死你们,祭奠我的弟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复仇的愤怒!随着黑三的一声呼喊,众人七嘴八舌地喊起来:“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黑三发誓道:“我要把他们的心肝掏出来扔进海里喂鱼!”不一会儿,荷兰人纷纷被揪到岸上。众人拥上前,荷兰人被剥光了衣服,有的被吊上桅杆,有的被装进麻袋。荷兰人惊慌失措,一边跪地拼命磕头求饶,一边向上帝祷告。荷兰船长对黑三求饶道:“先生,我们是生意人,怎么敢去打劫你们的商船呀!”黑三吼道:“你们是生意人?杀死我弟兄、抢劫我货物的海盗,就是你们荷兰人装扮的,你们荷兰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冲上前,举起木桨奋力砸向荷兰船长。那位年轻女子哭喊着:“你还我男人,还我男人!”那哭声揪着全体中国船工的心!黑三狠狠地拾起木桨,朝被捆绑的荷兰人乱挥乱打:“你们这些害人精!”

众人围住荷兰人,乱拳齐下,有人扛起装着荷兰人的麻袋抛进海里。众情激愤,声声呐喊:“杀死红毛鬼,为亲人报仇!”

此时,一名荷兰船长衣衫破碎,惊恐万状,几个渔民拖着他,将他捆绑在岸边的一个木桩上。一个渔民道:“今天我们一定要报仇!”另一个渔民喊:“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

众人叫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一个渔民持一把利刀,就要刺向荷兰船长的胸膛:“我要挖出你的心肝,祭我的弟弟!”这时,远处传来了喊声:“住手!”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郑泰匆匆赶来。郑泰喊道:“不能杀呀,不能杀呀!”黑三上前评理道:“泰爷,红毛鬼杀了我们的人,我们难道不能杀红毛鬼吗?”这时,又有人高喊:“国姓爷来了!”郑泰回头一看,只见郑成功、陈永华等人策马驰来。民众立即停止行动,都回头望着郑成功。郑成功来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对大家说:“劫我船者,是红毛中的海盗,与他们这些生意人不相干。”郑成功看了看被绑在木桩上的船长,荷兰船长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郑成功。

郑成功对众人道:“我们要是杀了这个船长,岂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传了出去,我们的名声和红毛有什么两样?这样不但损我礼仪之邦的名声,也不利于我们与各国通商!”

黑三跪下道:“国姓爷,你要为我死去的弟兄报仇啊!”

郑成功扶起黑三道:“黑三,仇不是不报,但不是用这种方法。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跟大家一样,只不过是生意人,也是靠来往贸易为生,他们也有妻儿老少,咱们杀死了他们,他们一家老小怎么办?”听了国姓爷一番话,民众们面面相觑。此时,被捆在木桩上的荷兰船长大喊:“国姓爷,救救我,救救我!”

郑成功对众人道:“放了他吧。”郑泰应声而出,走到木桩前为荷兰船长解绑。

郑成功转过身对乡亲们大声说道:“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剿灭海盗,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18

台湾海峡海面,荷兰水师旗舰正率领舰群在波涛中航行。

揆一站在旗舰甲板上,举着望远镜向远处⑼。茫茫的海面上,不见一片帆影,只有海鸥在飞翔。

描南实丁在一旁道:“长官,现在郑成功的商船也没有影子了,只要他们不敢出海,要不了多久,我们的港口又会繁忙起来的。”

“哈哈!”揆一笑了。

19

几个月后,台湾热兰遮城港口,揆一站在高处,神色憔悴。他对站在身旁的描南实丁说道:“看来我们派人装扮海匪打劫商船的效果并不明显,国姓爷开往日本、南洋的商船最近好像又增多了。”

描南实丁道:“看来我们下手不狠是不会起到多大作用的!”

揆一沉吟道:“我不愿意被国姓爷抓到把柄,那样会影响我们公司在台湾的长远利益。”

描南实丁道:“总督大人请放心,我会把事情做得很漂亮而又不会有损总督大人名声的。”

突然,描南实丁兴奋地大叫:“长官,前面出现一条船!”

揆一急忙举起望远镜,只见一艘帆船乘风破浪,迎面而来。描南实丁问道:“长官,是什么船?”

揆一道:“我还没有看清楚!”

帆船越来越近,揆一看清楚了:“是我们的船。”

一艘荷兰商船在军舰的护送下靠岸了。等船长一上岸,描南实丁问船长道:“这次航行怎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船长答道:“长官,这次真的是太惊险了!”

揆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船长先生。”

船长答道:“我们被中国人扣押了。幸亏有上帝保佑!我的船才能平安回来。”

揆一道:“郑成功为什么肯放你们回来?”

船长答道:“国姓爷说我们是商人,不是海盗,不能为难我们。”

揆一摸摸后脑勺道:“啊,真是没想到。”

船长道:“长官,国姓爷还要我带话给总督大人,要求中荷双方共同剿灭海盗,保护过往商船。”

描南实丁不耐烦地道:“船长,别一口一个国姓爷的,你告诉郑成功,我们不可能给他任何帮助!”

船长一愣。

揆一解释道:“船长先生,以我们的兵力,要维护台湾的安全都嫌不足,哪有能力去追捕出没在茫茫海面上的海盗!”

船长嗫嚅道:“长官,国姓爷说,要是总督大人不能保证他的商船安全,他就要禁止他的商船再来台湾,也要禁止我们的商船通过台湾海峡。”

揆一闻言愣住了。

20

厦门港口,杨旭与几十名士兵穿着船工的衣服,登上了商船。码头上,郑成功、陈永华与杨旭挥手告别。杨旭满面笑容,叫船工扬帆出港。少时,船工们升起白帆,齐力摇橹,商船朝着茫茫大海徐徐驶去。

入夜,杨旭与黑三正在船舱里喝茶。

杨旭道:“黑三,船到哪里了?”

黑三道:“快到澎湖了!”

杨旭道:“这么说,离台湾不远了?”

黑三道:“是呀,通常海盗在这一带出没!”

杨旭道:“我就是等着他们来的。”

黑三道:“海盗船都是铁甲船,船体坚固,炮火很强,咱们跟他们硬拼怕是不行吧?”

杨旭点头道:“哦,你记住,莫要慌张,你的任务是要把他们引到底舱来!”

黑三道:“杨将军放心吧。”

正说着,外面传来惊叫声:“海盗来了,海盗来了!”

黑三忙放下茶杯,奔出舱。舱外,月黑风高。十几名蒙面海盗已爬上商船,黑三忙迎了上去。黑三装成很胆怯的样子,对海盗说道:“请你们不要杀我们,我们的底舱有从南洋带给国姓爷的宝物。”一个红头发海盗揪住黑三的脖领威吓道:“什么?有宝物,走,带我们下底舱。”黑三点头,引着这伙海盗向船舱摸去。海盗们刚刚进了船舱,杨旭率众忽然从黑暗中闪出,海盗猝不及防,片刻间不是被杀就是被缴了械。

杨旭嘱咐黑三:“把他们的衣服通通扒了,全部给我用绳子捆起来。”不一会儿,穿着海盗服装、戴着面具的士兵们站在甲板上向海盗船招手。海盗船缓缓靠了过来,两条船对接在一起。这时,杨旭吹出响亮的口哨声。乔装成荷兰海盗的士兵们扑向海盗船。海盗们显然不是对手,有几个被砍伤倒在甲板上,有的被扔入海中,有的急忙跳回自己的快船。

这时,一个海盗躲在暗处向杨旭开枪。杨旭一闪身,挥刀顺枪声的方向砍去,开枪的海盗左臂受伤,大叫一声,翻身落进海里。

21

过了三日,台湾。二十多个海盗被捆绑结实扔在了沙滩上,许多白人和山民都赶来围观。这时,揆一和描南实丁匆匆赶来。杨旭迎了上去,远远叫道:“总督大人好啊!”揆一道:“听说杨将军活捉了二十多个海盗?”杨旭道:“本想当场杀掉,可他们竟然冒充是总督先生的部下,国姓爷怕杀错了人,让我特地赶来台湾请总督大人辨认。”描南实丁辩白道:“我们的人根本不会去做海盗,一定是搞错了!”揆一气恼地瞪了描南实丁一眼:“杨将军,我的船队也经常遭到海盗的侵袭,这些家伙该杀!”正在这时,高个子的红头发海盗叽里咕噜地喊起荷兰话来。揆一掏出枪对着红头发海盗就是一枪,红头发海盗应声倒地。揆一命令描南实丁道:“这些海匪,统统给我枪毙了!”

描南实丁有些为难:“总督大人……”

揆一不容置辩地道:“马上执行!我们荷兰王国决不可能有什么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