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我就晓得这位伲少爷还没有去!”曼姐一开门就劈头说道。
“啊?”猝料不防,我一时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由——你看看这个人!”看到我的样子,曼姐立马就跟明三拉帮结派地达成了联盟,冲到她的面前直数落我的不是。
“噢,那个!今天又轮到我了吗?”我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什么呀?”明三问。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转向曼姐道:“谁能看得懂你那个排班表?我怎么知道该去谁家?”
“唉,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曼姐从墙上的日历旁摘下她的排班表,“明三你来看看,有什么看不懂的?喏,上个礼拜他去他三妈妈家。这个礼拜轮下去,就去我姨父家。”她用红铅笔在我和姨父的格子间画了一下,“我姨父很喜欢他的,有时候就跟我表弟一家换一下再去一次,喏,就这么对调一下……”为了区分,她又用蓝铅笔画了个连线,红蓝线形成了一个“X”。
红线和蓝线!
突然!只是突然!我脑中堵着的那个“瓶塞”突然被拔去!
所有的一切由如洪水般的一泻而下,挡也挡不住!
我的大脑立时陷入一片混乱,所有本来胡乱悬着的头绪立刻像得到命令一样奔赴它们指定的位置,我的神经元、脑突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状态!
但是,这一次它们快速而有序地进入了它们该在的位置,并且在我的脑中形成了“一张网”,一张前后左右、泾渭分明的、令所有头绪和悬疑都得到解答的“网”!
“啊——”我夺过那份排班表大叫着:“啊!曼姐!曼姐!”我疯狂的抱住她,跳了起来,“你一直拿着我的钥匙!一直拿着我的钥匙!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为什么?!”
曼姐惶恐地看着我,她知道我并不是指真的钥匙。
“莫比乌斯!”我将那张排班表重重地拍在明三的面前,“莫比乌斯!明三,又是莫比乌斯!‘华丽’的谋杀方式!”
明三咋喜之下还带着疑问,“那么,那个你‘不知道的东西’呢?”她诚惶诚恐地低声问着。
“哈哈,全都有了答案!我不跟你说了!”
没时间换衣服了,我抓起外套搭拉着皮鞋就冲了出去。任凭那两个女人在我身后叫苦连跌的埋怨着。
“证据!我要证据!”我将何进这个“不明生物体”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妈的——大门的保安系统怎么会放你进来的?不是休息日恕不接待的嘛?!”他哈气连天地埋怨道。
“啊由!没女人照顾的男人就是臭哄哄的!”我打开窗,灌进冷风。
“操!”他一头又钻进被窝,大叫:“关上!关上!要不然一辈子不起来!”
“我让你清醒、清醒!”跟读书的时候一样,我将冰冰冷的手伸进他的被窝往他的身上摸去。他大叫着在被窝里翻滚着,我大闹着抢夺着他的被子……
“关上!你把窗关上我就起来!”最终他不得不投降。
何进极不情愿地被我押送进那幢灰色的智能型的大楼。真惊奇,礼拜天这里也不乏工作人员和做实验的学生,热热闹闹的。
“你们这里从来不休息的?”
“操!谁愿意呆在家里、宿舍里?这里多带劲!上哪儿去找这么先进的机器玩?上哪儿去找这么快的网速上网?单子一波又一波的,我告诉你,我们领导恨不得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年中无休!拿我们就当便利店一样的。”
何进打开他的电脑系统,他身后的高清晰屏幕上立刻出现一道道神秘莫测的离奇景象。很快的就跳进那个“指纹剥离系统”——
画面上立刻转换出许多“窗口”,红红绿绿地一大串数字在不停的翻滚着。一会儿跳出一张百合公寓的图纸,它被转换了下角度,屏幕上立时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指纹。
“扫描下来,这张图纸上的指纹最为密集,所以就拿它做‘母本’。”何进点击了一下,所有的指纹立刻跳到了屏幕的边缘,并且以纵切面的形式分离了出来,排成了纵队。“目前只分离出这些,剩余的那些计算机正在日夜不停地分析,还要费些时间,毕竟年代久远,分子结构什么的就变得微弱了起来。”
“这些指纹对照过了吗?”
“当然!参照你送来的那些指纹。”何进不停的操作着,我的心随着他的指尖跳动着。
画面上立刻送来一连串的指纹和参数,它们很快的各自找到相应的位子与那对纵队并列地排成了一行,中间间隔着两格空缺的指纹。
“空缺的两行是无主指纹。这最上面的就是那个明三的。”何进说道。指纹旁出现了一连串的绿色的名字。
“那么,这些时间顺序跟我送来的借阅表对照得起来吗?”
“说到这个,我有一个疑问。”他又是一连串的“点击”,“根据这些参照指纹他们分别是这些人的,完全是按时间的先后排列的。但是,你的借阅表上的指纹却是这些人的,也完全按时间的先后排列。”
一连串红色名字依次跳了出来,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因为——
“真是奇怪了!”何进说道:“时间上完全和计算机分析出来的对上了号,但有些人名上却对不上号!图纸上的指纹对照下来,这几枚应该都是‘江志英’的,可借阅表上这个时间段却都是‘黎建’的。”何进长叹了一声,望着我道:“阿久,这个江志英冒充黎建借阅了图纸,难怪这上面有那么多黎建的名字,可能他做梦都没想到‘铁证如山’,这个事实正等着他!”
“哈哈哈——”我对空长笑着!老天,这正是我要的结果!它们果然就是我刚推断出来的结果!
何进奇怪地望着我,“怎么?你的案子有着落了?”
“岂止是有了着落,简直是太精彩了!”我凑近了他,说道:“这里的指纹还要多久全部分析完?”
“一个礼拜左右吧。”
“那就好!只要‘呈堂证供’来得及就行!而且,我除了要你这般‘纵向分析’之外,我还要你‘横向分析’的证据。也就是,这每一层的指纹各属于哪个手指头都要对上号。”
“你想累死我啊?!喂,老兄,你以为加一个步骤是那么简单的吗?!你不知道我得加多少程序进去!哼!看人挑担不吃力,真是的!你还得寸进尺了,对吧?!”
“对呀!这是呈堂证供嘛!不严谨的话,司法程序能通过吗?”
“那一个礼拜是绝对来不及的。我告诉你啊,还不定猴年马月呢。”
“哼!别来这一套!不要当我是傻瓜玩啊,你工作起来是有窍门的,谁不知道啊?顶多给你两个礼拜的时间。你将分析报告直接送我们主任办公室得了,他会看的。”
“喂喂喂,这算啥意思嘛?请客吃饭噢,饭桌上我满意了才会给你报告的。难道你想赖帐不成!”
“其实,我本来重点是想查查82年以前的指纹,我怀疑以前的某个指纹会和后面的某个指纹重复。”我如释重负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没想到竟会意外地得到这个结局,人算不如天算。证据!这他妈的让我苦心积虑寻找的证据原来隐藏在这!”
“看你的样子——你的案子开始收官了?”何进坐在那里笑道。
“当然!”我一挑眉毛,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