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僧而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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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鏖战

“这..”姜家家主与季天下皆是哑口无言,而姜瑶也是容颜舒展,泪花花的眼睛里滴落一丝喜庆的泪水,想要张张口说些什么,看着父亲和那季天下在场,最终还是选择咽到腹中。

“这应该不是你的容貌吧。”玄光双目轻眯,眉宇大皱。佛门不修灵识,但自然而然拥有感应,经他感应之下,这玄光发觉出季辰的端倪来。

被一语道破,季辰也不惊慌,反而淡淡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身着一身女子着装,声音却是男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古怪。这时姜家家主、季天下二人再次咋舌,姜家家主还特地瞥了一眼姜瑶,似乎饱含深意地一笑,姜瑶与父亲目光一交接,不由尴尬地低下头。

“是与不是不重要,只待贫僧领略一番阁下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眉心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玄持大喝一声,此时“大觉大性除魔大阵”既然对眼前之人毫无作用,那便只能亲自出手。于是玄光从光罩中腾空而出,手底往禅杖一敲,端头便击出一道淡金色电弧,季辰身躯不闪不避,居然迎着电弧承受了去。这电弧初时打在季辰身上,令季辰极为难受,甚至皮肤都有灼烧的印记,但一经融入体内,便被舍利子的威压震成了金光,釜底抽薪般抽走,季辰顺势又虎口夺食,将三分之一的金光融入玄窍。

就在这电光入体的时候,季辰之前遮盖在面部的“易面术”也彻底被破解,面部迅速变化,成了原有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菱角分明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季天下一见之下便眉头大皱,他虽不曾见过季辰,但总觉得此人的出现十分蹊跷。不由又朝姜瑶睨了一眼,只见姜瑶脸上却是惊喜之意。摇摇头,一时猜测不出个所以然。

要说这人是当日伤了刑堂长老之人,偏偏只有实打实的练气后期修为,要说不是,他眉心中传来阵阵难以抵御,类似之前那佛门大阵中金光的压迫力又会是什么?

“不过区区修为,竟然能顽抗我的法器,看来你眉心中的东西定然不是寻常之物,很可能是我佛门的某种秘宝!”玄持眼睛精芒一闪,贪婪之色溢于言表,“这样一来,更加留你不得了!”

玄持冷笑一声,单手捻指,一串串梵文脱口而出,眉心中梵光乍起,这时,他手底禅杖腾空而起,闪动着淡淡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季辰。佛门之人本就善于修炼体魄,这禅杖本身就重逾千斤,加上梵光护持,更添威势。季辰见禅杖飞来,纵然他的体魄强横,也不敢托大硬接,不住倒退之余,他一把抽出了背后的漆黑短剑,此剑不过手臂长短,轻盈十分坚硬,到底应该是一柄纯粹的飞剑才对,但不知为何就是就是无法驱使。况且在这个紧要关头,季辰凭他练气后期的修为只能靠法诀来驾驭飞剑等法器,掐诀的时间足够被杀个好几遍了。索性季辰也不将其当作飞剑。

“铛”地一声漆黑短剑出鞘,季辰运转全身的力量,加上覆盖上一层灵雾作为抵挡。“砰!”漆黑短剑和禅杖碰撞的瞬间,禅杖上火花四溅,但漆黑短剑毫发无损。只是季辰双手握住漆黑短剑,全力以赴之下依旧被击得倒飞而出。幸好他加持了一层灵雾这才缓解,虽然浪费了修为,但总比没有加持得强。

季辰倒飞出去的瞬间,连忙左手撑地借力起身,还未站稳,便见禅杖当头砸来,季辰右手连忙横剑一挡。这时季辰才真正知道自己与这玄持僧人的差距,哪怕有舍利子威压压制,这玄持也能够将自己轻易击败。

“轰”地一声,季辰重重地被砸在青圊石地面上,原本坚硬的青圊石地板硬是被砸塌些微人形印记。这一砸实在凶猛,季辰只觉五脏六腑都倒转开来,“哇”地一声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这一口鲜血正好洒在漆黑短剑上,令人惊异的是,漆黑短剑一线幽光稍纵即逝,原本洒落的鲜血全都被此剑给吸收得一干二净。

“那柄剑倒是不错之物,只是似乎有些邪性。”玄持似乎看出了什么,单手掐诀,身躯一动,似乎施展了御风之术,数丈眨眼工夫抵达,接着将禅杖接在手中,正要一杖了结季辰,而另一手则伸向漆黑短剑。

此刻季辰伤势极重,根本动弹不得,若是被这一杖击实,只怕天灵盖都要被击得粉碎。

“季辰!”姜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大喊出来。

“季辰?”季天下豁然起身,心道那家族子弟不是不废物么,而且还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石牢,怎么可能有三头六臂出来?

虽说被佛门大阵压制,但如今只剩玄光在操纵佛门大阵,加上一大群和尚如今也死伤得寥寥无几,自然威能大减。姜瑶方才盘膝也恢复了一些实力。只见姜瑶起身往储物袋一拍,从中飞出一柄淡紫色飞剑,全力激发下,速度倒也不慢。玄持感受到身后呼呼风声,面色剧变,身躯如风一般飘过,与此同时禅杖再次激发出一丝淡金色电弧,目标正是姜瑶。

姜瑶眼下根本抵抗不得。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两人纷纷扑来,是姜绍清,姜尚龙二人。

“姜绍清?姜尚龙?”姜瑶吃惊地看着这一切,愣愣地难以置信。

这二人对她倾慕已久,方才本是受了季辰眉心中舍利子影响陷入幻境,但不知为何居然这么快就醒转过来,刚一醒转便见到姜瑶遭遇危险,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抵挡。

这道电弧直接穿透了二人,他二人不同于季辰,淡金色电弧在击入季辰体内的瞬间,就被舍利子威压震成了养料,而他二人没有舍利子,仅凭脆弱的肉体抵挡根本是蚍蜉撼树。一瞬间的工夫,这淡金色电弧便破坏了姜绍清、姜尚龙的五脏六腑。

季天下也是震惊,这二人居然如此决绝。

“你们..”姜瑶睁大眼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姜瑶,为你挡下这一击实在死而无憾,我平生懦弱,在宗门内素遭欺凌,现在我总算硬朗一回了。”姜绍清不住地喘息,声音越来越微弱:“别了,姜瑶..”

“呵呵,我没有什么多说的,我只希望死后姜二小姐能亲手为我奉上一块碑,献上几朵花就够了。”姜尚龙深深地看了姜瑶一眼,似是记住了其容貌,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安详而宁静。

毕竟跟这二人自小同在姜家长大,姜瑶纵然不喜这二人骚扰,甚至冷漠相对,但眼下这二人替自己赴死,姜瑶也不禁心头直颤。

“哎..这二人倒是我姜家子弟的榜样,姜瑶,待你逃出去记得选个好山头,立个好碑,莫教他们作了孤魂野鬼。”姜家家主长长一声叹息,他豁然起身,年仅中年的他在这一瞬间衰老了几十岁,“待为父去对付那两名秃头,你和季天下去带那个小子离开!”

“爹!你要做什么?”姜瑶急忙拉住姜家家主。姜家家主倒是淡淡一笑,无比释然,轻轻将姜瑶的手拨开,抚过姜瑶梨花带雨的脸,轻声道:“去跟你娘相会罢了。”

这一切,季辰都看在眼里,心道姜瑶此女居然身世跟自己一样凄苦,自小娘亲就死去,而现在自己爹尚且生死未卜,若是让她爹去送死,使得自己因此得救。即便自己得救怕是终生都要活在自责中。

季辰心念疾转之时,姜家家主已经左手一引,催动一柄蓝色飞剑杀向玄持,随后右手法指一动,一圈水流绕指而出,淙淙流转,随着法诀变幻,顿时化作一根根晶蓝色水锥,水光流转。一根水锥或许威力不大,但源源不断,就算玄持再厉害,也是措手不及。

只见玄持双目一凝,眉心处光芒再现。他左手禅杖抛出,与蓝色飞剑纠缠在一块,而右手则如托住一方宝塔,五指一转,再一张,顿时五指之间聚拢起星点似的金光,这些金光汇作一枚不大不小的拓印。

“金光印!”姜家家主双目一眯,他多年来暗中与佛门修士有过多次交手,自然知道此印。若是寻常开光后期修士施展出来,威力并不大,但是佛门术法往往根深蒂固,称之为神通。何为“神通”,“神通”便是能够顺着修为增长的术法,修为愈强,神通愈强。眼前的玄持是开光大圆满修为,相当于修仙中的蕴灵境大圆满。

姜家家主蕴灵中期修为,与他差距甚大。

玄持手中的拓印晶莹剔透,金光耀眼,湛湛生辉,他一托一举,眉心再射出一道光华在其上,顿时此物便腾空而起,溜溜转动起来,淡淡的金光呈发散之势朝四周射来,每一道金光都有洞穿之威,“嗖嗖嗖嗖嗖嗖”不断地响,地面上的青圊石砖便不住塌陷,一个个坑洞虽只有寸许,但也足见了这金光印的威能。

但见漫空水锥射来,这金光也落在水锥之上,一道只能让水锥阻滞,但多道之下便让水锥寸寸裂解,化作了一瓢瓢水花落在地上。不过在姜家家主连连催发下,二者倒是一时间相持不下。季辰看得出来,姜家家主本身修为被大阵削弱,几近油尽灯枯,现在全是在压榨自身潜能,才能催动得如此威力。而玄持显然是轻描淡写,这金光印只是激发了部分威能而已。

“姜施主,我观你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还是及早收手得好,不然休怪贫僧收不住难留你个全尸。”玄持淡淡地说道。

“我既然敢来反叛,就从未想过要退后,身首异处又如何?接下我这招!”姜家家主冷笑一声,指诀再变,绕指水光一合,并作了大片水华。玄持以为姜家家主又激发潜能,发动了什么术法,却没想到那大片水华挥洒而来,几乎将整个视线都覆盖。

“姜家主,我来助你!”季天下先前服下了几枚丹药,灵力恢复了一些,虽然仍然被大阵压制,但凭借其强横修为,仍然能发挥四成威力。剑指一并,袖中一道碧绿小剑疾速飞出,从一侧击向玄持。

与此同时姜家家主顺势将当空与禅杖相斗的飞剑一引,嗖地一声从侧面灵活地杀向玄持。玄持哪有那么容易对付,此人虽是佛门弟子,但生性诡诈,对此早有预料,只见他手指遥遥一点,金光印再变,“嗡”地一震,将无数水华完全消融,随即金光印当空一转,狠狠砸向姜家家主。而他另一只手操纵禅杖,嘴里忽然念叨出一句梵语,原本一根禅杖淡淡金光一闪,从中脱胎幻化成了两根,两两相交之下,直接将一绿一蓝两柄飞剑挡在禅杖之下。

姜家家主本就打算拼死一搏,却不想这僧人如此狡猾,看着徐徐转来的金光印,姜家家主自知性命不保,闭上了眼睛。

“爹!”姜瑶大叫着要扑上前去抵挡,但这数丈距离在这个时候却无比遥远。

金光印转动发出的风声穿过耳畔,随后便听一声惨叫传来,不是姜家家主的,却是那玄持僧人的。从背脊到胸部,直挺挺穿过一柄漆黑短剑,玄持颤抖着低下头,只见一簇黑色剑尖冒出头来,胸膛一片血红,但这片血红色很快就褪去,他惊异地发现自身的血液正在被那柄漆黑小剑吸收。

这一切都被姜瑶看在眼里,原来季辰在那刹那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抓着漆黑短剑就扎入了玄持身躯。季辰却是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一切是因为自己鲜血融入了那柄剑中,那柄剑似乎拥有一种魔性,幽光闪动间,季辰全身血液不断沸腾,季辰因此身躯勉强又有了几分活力,于是便发生了那一幕。

随着玄持中剑,他所施展的神通金光印也消散开来。

那漆黑短剑就如同贪婪的吸血虫,迅速地抽干玄持的血液,玄持本来开光大圆满修为,眼下却迅速地虚弱,一丝梵力都发挥不出。“我..”玄持面色迅速陷入煞白,带着不甘之色,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见玄持断气,季辰顿时长长吐了一口气,可是当看到阵中玄光那名僧人时,季辰再次收敛起轻松之意。此时只杀死这玄持,若是玄光再跳出阵中,那么定会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季辰望着四周众人,除了之前拼死的姜绍清、姜尚龙二人外,没有一个醒转。而他也根本没有施救之法,等于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原本扎在僧人胸口的短剑猛地幽光大盛,剧烈颤动,随后“叮”地一声弹射而出,几乎不受控制地朝季辰冲来。

季辰大惊地闪身开来,却见此剑穷追不舍,一个急转,又朝季辰扎去,这时季辰根本来不急躲避,这漆黑短剑直接扎入眉心。一丝鲜血滴落的瞬间,季辰再次感受到舍利子跳动的迹象。似乎是此剑触怒了舍利子,眉心中一轮圆形光芒照射而出,就像一只浑圆的大眼。这漆黑短剑在照耀下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而后迅速被蒸发成了灰烬。

“那里面看来是不祥之物,这柄剑很可能是一柄被魔修附体的飞剑,也难怪之前一直无法沟通。只是可惜此剑被舍利子损毁,不然如此坚固锐利,若是能够驾驭的话,恐怕力敌蕴灵初期修士可以不败。”季辰心道。

“你们赶紧走,我来对付就行了!咳咳。”姜家家主不断咳血。

“爹,要走一起走,我们马上就离开!”姜瑶近乎哭腔地说着,急忙拿出一枚丝巾给父亲擦拭嘴角鲜血。

“可恶,之前出发前我就给我上灵宗师傅传了讯息的,现在为何还没有消息?难道他们半路被阻截了!”季天下也是焦头烂额,一手拿着手底沉寂的传讯灵盘道。

见季辰将玄持杀死,大阵中的玄光几乎目眦尽裂,全力催动下,成圈地波光辐射而出,众人只觉目眩神驰,随之而来再次是无数禅杖,钵盂虚影,只是这虚影黯淡了许多。但此刻漫天落下,那些陷入沉睡的家老、以及宗门弟子顿时陨落在了这些虚影攻击之下。

姜家家主透支了身体,几近力竭,不能战斗。全凭季天下、姜瑶二人不断催动法器,甚至各种符录都拿了出来。之前季辰并无时间祭出符录,眼下也将从姜家获得的符录全都祭出。他施展符录虽然比施展术法快上几分,但依旧需要近一个呼吸的施展时间。

季辰先将“木疗符”拍在身上,青绿色光芒聚集在伤患处,疤痕瞬间愈合。接着“土盾符”加持在身上,浑身散发出灰蒙蒙的土光。随后跟随姜瑶、季天下二人,不停地掷出火焰符,金铁符,火焰符与“火球术”不同,火球术威力凝聚,有股爆炸性的威力,而火焰符是分散的,重在烈焰灼烧。至于金铁符,此物倒是类似“点金术”,随着金铁之声发出,便有淡金色光芒打出,聚而不散,十分适合单方面进攻。

眼下二者俱抛,纷纷扬扬,数量众多,一时间与漫空的禅杖、钵盂虚影倒是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