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黑子与萍香嫂一道到了湖边镇去找严守大。在严家大院门外一看严家大院是湖边镇街尾的严家庄上的一个大户,门庭宽大,青砖瓦房,一进是三重,大三间房子,中间天井。黑子一到大门就见严守大在大门迎接,寒暄后,严守大把黑子与萍香嫂带到客厅。
严守大叫妹子严小玉过来给黑子上过茶后,小玉对黑子道:“黑子哥,我哥时常在家里提到你,说你是个大英雄。”
黑子一笑,“都是你哥夸奖我,其实我是个流浪汉,这不,今天到你家来了。”
小玉道:“我欢迎啊,你们忙,我走了。”说完进了后就带萍香嫂堂去了。
黑子这才对严守大说出来意,“小弟今天特意来找你麻烦了。”
严守大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你莫见怪萍香嫂是我们在河口镇的落脚户,她已把你的信息告诉我了。”
黑子心想,这小寡妇也够狠了,一点也不露声色。这样的女人不能再来往,那天死在她手上也不知道。然后很诚恳地说:“怪不得萍香嫂这样照顾我,还是受了严守大之托啊。”
严守大笑道:“那里,这女人还不是为了钱,我有些货就是在她那里散发出去的。”
严守大蛮会用人,见黑子已是无路可走,试探道:“黑子弟,你师傅说的也是啊,男子汉除了那药铺就没活命的地方了!我今天就留你在这里当师爷,这也是履行你我的诺言啊。你肯吗?”
黑子道:“严大哥,你看得起我黑子,那我就从命了。”不过他还是想与萍香嫂一起留在严家,现在外面很乱,不想要曾经关照过自己的萍香嫂再去江湖飘荡,就道:“这次萍香嫂也想留在贵府做点事情,你就成全她吧。”
严守大笑道:“黑子弟,豪爽!小玉带她到后堂就是给她安排事情的,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们分开的。”
黑子正想分辨,可严守大已吩咐手下:“快,把兄弟们都叫来。现在,正式让师爷上任了。”
原来严守大在湖边镇开了一家很大的鲜鱼行,做湖边镇四周湖里渔民的生意,将他们的鲜鱼收了回来,然后用网箱养在内荆河里。每天都有他家的鲜鱼船从这里把鲜鱼运到汉口去,他家的船码头来往的渔船穿梭不停,很是气派。鲜鱼船没有网箱,要想养活鱼就把中舱前的几个前舱壁挖出长方形孔,然后用铁丝网封住,让河水与舱水互通,这样不管走到哪里前舱里总是新鲜水,很适合养鲜鱼。
从湖边镇到汉口经内荆河进长江就是顺水,驾船只要一夜半日的功夫就到了,遇到顺风那还要不了这长时间,很适合用鲜鱼船运送鲜鱼。送到汉口的鲜鱼卖给集家嘴的大鱼老板,然后分发到这家鱼行几个鱼店。
严守大要妹妹小玉带黑子去安排房间,那房间在天井旁,窗户朝东还很是舒适,房间一个大木架子床,蚕丝的蚊帐,藤条的凉席,还有一床薄薄的蚕丝被,房内家具齐全;随即严守大与萍香香嫂一道进来对黑子道:“萍香嫂以后就照顾你好了,有什么事就叫她去做。”然后要萍香嫂给黑子送过来了一杯香茶。
黑子看了看萍香嫂,稍在严家一打扮,摸样也比原先标致了;虽体格高大些、健壮些,可不失一个俊美女子的摸样;尤其那皮肤很白净细滑,在秋日的阳光折射下泛起白皙的光晕。瓜子脸上白里带红,一双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对如深潭、秋水样的眼睛。这是他对萍香嫂的新发现,原来女子还需要打扮的呀。他想起了红菱,还有玉荷。
严小玉对黑子道:“萍香嫂就住在对面厢房里。你有么事就叫她好了。”
黑子对萍香嫂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在严家再不能两人太亲近了。
萍香嫂很知味马上道:“我出去了,有事情就叫声。”随即出房门走开了。
萍香嫂走后,随即严小玉也告辞了,严守与黑子聊了下家常也离去了。
黑子在自己住的房子里黑子痛苦地想到,自己好好地快一年就要出师了,摆在眼前的药老板的架势自己不去争取,为了那毫无希望的姑表恋走到严守大的道上了。可要自己死心塌地的去与严守大们搞在一起又怕父母知道实情后伤心,全家人省吃俭用为了培养自己出人头地,谁知如今成了秦琼卖马。从心底他想回到父母身边,可面对将来临的父亲指责,叶青蒿的嘲笑,他真是有难以面对江东父老之感,只好走着瞧。
在白浪湖黑子的秀姑姐没出嫁,他父亲贾剑通常把秀姑送回老家照顾祖父母。一次贾剑回老家看望自己的父母,贾老爹对儿子说:“剑啊,我与你娘也是快入土的人了,难道还恨我把你留在湖里?现在你娘也动不了了,家务得有人做啊。以先秀姑时常来帮助我们,现在她迟早是要出嫁了,你就赶快带你媳妇与孩子们回吧。”
婆婆说老伴道:“你这牛脾气几时能改改啊,有事好好与儿子商量下,我还能动。我就怕你们父子见面闹得不得开交,莫把我那贤惠媳妇夹在当中难为人。”
贾剑笑着对娘说:“我都几十岁的人了,现在连姑娘都要出嫁了,我也是几个孩子的爹爹了,当年自己不懂事,自有了孩子们后就知道父母心了,你老们的心意我懂,只是我只会打鱼摸虾的,所以就没回来。现在您们老了,我也该带他们回来伺候您老们了。要不等我将秀姑嫁出去后,再把湖里房子、渔船处理好后就带全家回来。最迟也不过明年春节,那就说好了,明年春节回来过年就不走了。”
贾老爹笑道:“这还像个人话,回来我教你做生意,生意好做,只要诚心对顾客就有了,价钱不要太离谱,什么货物都要随大流,要本钱回来得快就比别人稍微便宜些,但不能太便宜了,以免得罪同行们。我看你为人与智力都可以,在生意场上会比我行些的。说白了,虽富不起来,混全家口饭吃还是可以的。现在黑子在河边镇做事,你也好去进货;生意好做,菜、米、油、盐,烟、酒、糖、醋哪家不要,做大了定可发财的。”
贾剑笑道:“想不到老爷子还有生意经呢!”
婆婆说:“你莫信你老爷子的,他尽是瞎吹。不过,这比你整日在湖里好啊,回来会有讨生计的办法的。实在不行,陈家村的你姐夫也可以帮你一把的。”
老爷子道:“莫指望那家伙,现在人家攀上大亲家了,还把我们这些亲戚看得上眼!”
贾剑想到黑子与红菱的事,对姐夫也有意见,知道姐夫家富了,看不起穷亲戚了。于是对娘说:“娘,爹说的对,别人今非昔比了。现在财大气粗,您老看,黑子与红菱的事他就太欺负人了。那虽是黑子不懂事,他尽然从那件事后就很少与我们家来往了,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我们就少来往也好。”
贾老爹与婆婆知道贾剑与姐夫关系紧张,都要儿子看在两老面上还是来往,莫让姐姐心里不好受。贾剑苦笑着对父母说:“看在自己只一个姐姐的份上,我会与陈家来往的。我只是在您两老面前说说气话,这样心里舒服些。”父母看了儿子下再也没说什么。
这些事情是黑子回去后母亲告诉的,现在全家就要在明年搬回叶家庄,为了家里富裕,黑子一心在湖镇帮严守大赚钱。
不一些日子萍香嫂跟黑子告辞,她告诉还是回河口镇去的好。黑子知道萍香嫂这次来把与严守大欠钱都还清了,她想做个自由人是应该的;忙去取一些钱交给萍香嫂要她回去做个小买卖,或者还是开个小茶馆。萍香嫂接到钱后笑道:“我回去做个小买卖,买些烟酒酱醋之类,管自己一个的生活是有了的。”
黑子也笑道:“这样好,免得去伺候别人,看别人眼色,那钱不好赚。只要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黑子一直把萍香嫂送到去河口镇的船上才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