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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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热闹的春节

早上八点,天气变好了,天空中一点白云也没有,干干净净,而空气也是纯净的,让人呼吸顺畅,而且温度比大年三十高了很多,可以说很适合人们出来晒太阳,散散步。因为是正月初一,按照习俗,长辈要给晚辈红包。这一大早,在林宽家,那可是一堆孩子等着林宽一一给红包呀,其实呢都是平远村的家长教孩子这样去要人家红包的,谁都知道林宽出去在外面打工挣了一大笔钱回来,况且当时每家都有三个孩子以上,或许受到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不敢像改革开放以前那样大胆的生孩子了,想生多少就是多少,管你,有句话说得好:子孙满堂,后代多福,但是感觉放在今天不灵验了。

林宽在每个红包里放了五毛,全部把这群孩子打发走了,要不然林宽真要被这群孩子玩疯了,当孩子们走后,林宽身边已经变安静了,才得以在门口贴门神,在墙上贴春联,点香给土地公、土地婆,并且烧香纸给祖先,嘴里自言自语:“祖先啊,又过了一年,你们在天堂上过得还好吗,你们的子孙现在都过得很好,该娶媳妇的都娶,该嫁人的都嫁了,日子过得还行。”

随后每家的女主人在家准备年货,比如米花、年糕、苹果、糖、饼、香火、香纸……但主食是鸡鸭。这些都备好以后,女主人就带小孩去庙里拜土地公,点香火,烧香纸,放鞭炮等一系列祖宗留下的传统文化的形式,通常女主人在拜土地公的时候都自言自语:“保佑明年发大财,保佑子子孙孙上大学,长大以后出息一点,希望家里能出一个当官的人或者能出一个在社会上有地位的人,保佑子子孙孙平平安安以及长大成才,娶得一个好媳妇……”也许这些女主人去土地公庙里拜一下时,都出于好意,让土地公保佑家人平安,生活好一点,不管什么时候,春节本来就很热闹,凡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那围着的一堆孩子喊着要红包,把你吵得心烦去,可是放到现在,农村孩子越来越少,不像九十年代、八十年代那个时候了,农村孩子那可是一堆啊,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也许有国家原因,也许有个人问题吧。

大年初一那天,那群孩子围着林宽得到红包后,又开始进攻我父亲和我父亲的哥哥,我父亲还没睡醒,打呼噜的在床上,我父亲的哥哥给了红包后,就是他哥哥的多嘴,这群孩子才知道我父亲在房间里睡大觉了,进去以后,一堆孩子吵着要红包,我父亲被迫醒了过来,我父亲跟这群孩子说:“排队,一个一个的来,别插队,也别抢,慢慢来。”随着我父亲的命令一下,这群孩子乖乖的排队,虽然队伍很弯,但孩子们也害怕我父亲的严词,好像也害怕自已不得红包,回去以后被父母臭骂一顿,一下子,我父亲的红包被这群孩子全部都领走了,于是我父亲感慨啊,这群孩子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大半年的工资全部发这群孩子了,以后你们别再来了,竟给我找麻烦,害得我过一个穷年。最悲催的是这群孩子,他们的红包被家长收走了,同样的家长都说过相似的话:“儿子或者女儿,爸爸妈妈帮你保管压岁钱,存起来买东西给你,万一你给掉了呢?爸爸妈妈,那不管的。”

正月初一,我父亲给红包给穷了,去那里去不了,只能在家默默地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因为在平远村,只剩下我父亲没有成家,在农村,一个人不结婚或者不娶媳妇,那是很痛苦的,就是那些碎言碎语来找你麻烦啊,意味着在村生活,人家会看贬你,也许一个人成家才会得到村人的尊重,就是成家生孩子,谁也逃不过这一关,除非他单过,如果放到现在了,大家都一起单过生活,那是什么后果呀,真不敢想象,也许会出现一群单身族,就像平远村的我爷爷一样打光棍一辈子。所以我父亲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走着,躺着,最后在床上躺下又睡觉了,其他成家的早已经溜溜的到镇上、县城逛街了,甜蜜的过着一家人的大年初一的时间,这里走一下,那里走一下,最后又玩一下,又到那里吃一些小吃,所以说大年初一该是幸福的一天,其实属于那些甜蜜成家的那些人,因为小孩的红包都被家长收走了,拿去买衣服以及吃了,但中国的女人们都是为了孩子好,全部把心思放到孩子身上了,对于我父亲来说,1989年的春节过得真的不是人过的春节。

大年初二,又跟大年三十差不多的天气,蓝蓝的天空,所以林宽这次回家是对的,遇到那么好的天气,天晴人自然是有喜的,通过几天的接触,林宽的儿子叫林宽为爸爸了,林宽才感到高兴,抱着媳妇和孩子,说:“媳妇,儿子终于叫我爸爸了,林宽家已经单传三代了,只有一个姐姐嫁到黄丽村了,所以就在家准备好鸡以及水果之类要去到黄丽家吃个团圆饭,顺便看看自已的姐姐过得怎么样,常说就是去串串门,看望亲人,跟亲人聚在一起,聊聊天。

上午十一点,林宽一家三口子出发了,并且把门锁上了,林宽拎着鸡、水果之类,黄丽抱着儿子,欢欢乐乐的走出平远村,在平远村还有其他家也在这一天跟林宽一家去娘家串串门,我父亲看着村里的人成双成对的去娘家串串门,无疑有点落寞的感觉,感到越看这些越想到以前我父亲的姐姐和嫂子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有女呀,什么时候成家呀……因此心里更烦,人更烦。同时我父亲的哥哥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去娘家吃饭,因路途遥远,也许要两天才回来,那么我父亲的哥哥就嘱咐:“林欣呀,在家要看好家里的东西。”那么在家的只剩下我父亲孤身一人过着寂静的大年初二,可我父亲想到了办法,来治一治寂寞病,就到了书店买一本书来看看,打消时间,这时候,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虽然我父亲没有读过书,这么多年来,我父亲都很自觉地学一学认字,所以我父亲买了一本书来看只是增加识字率、不看书的内容。谁知道我父亲买来却是一本《西游记》,后来我父亲慢慢的把里面的生字全部都搞懂了,以至于理解里面的内容和讽刺当时的统治者腐败无能、昏庸。当年轻人去了媳妇家串串门,大年初二的平远村静了许多,门口大部分被锁了起来,剩下一些老人留守空房,反正静得让人害怕鬼出来,同时静得鸟声盖住了这村的全部,几乎听不见人声。可以说大年初二这天,平远村不像大年初一那样热闹了。

大年初三,却是平远村最热闹的一天,唯独我父亲家很安静,第一我父亲的姐姐没有回娘家,第二我父亲的哥哥去黄梦婷家没有回来,就把时间移到了大年初四。而林宽家一家人去了黄丽家串串门,顺便看看自已的姐姐过得怎么样了,早已从黄丽家回到平远村了,除了这两家,其他家都有姑姑带着孩子,舅舅啊,外公外婆。“劈啪啪,劈啪啪……”的鞭炮声又在平远村响起来了,只要从平远村路口回到村里的,几乎鞭炮声都响着,一天下来,不知放了多少次的鞭炮,反正人们也不留意鞭炮声,因为习惯鞭炮声的人们也是这样每年听着长大的。

大年初四,我父亲的姐姐已经回到娘家了,此时我父亲根本没起床,好像在床上睡死一样,不想起了,到了我父亲姐姐回到家了,我父亲才赶紧起床,向来我父亲很害怕他姐姐,也怕他姐姐又说一些谈婚论嫁的碎言碎语,所以起来之后,假装去厕所方便。在以前,每年春节,都是我父亲放鞭炮欢迎他姐姐回来,这次,偏偏不放鞭炮欢迎了,而选择了逃避。但不管怎么样,饭桌上,一家人还是在一起吃了个饭,没有发生什么伤气的场面,很和气的吃完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