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洛阳,天亮的确实很有些晚。因此清晨的时候,洛阳城里还是一片漆黑,似乎洛阳都在沉睡中。
不过,即使天这么黑,还有有人起来了,比如昨夜醉酒的朱隽一行人;比如三公九卿大将军;比如……
三公九卿大将军起来,自然是安排今个的大事。而朱隽等人,尽管昨夜痛饮,都喝的有些高,但毕竟是武人,早起那是早就形成的习惯。至于早睡嘛,那倒不一定。
朱隽等人起的这么早,也不管天亮不亮,就在驿站后院练起来。哼哼哈哈的,不仅气势十足,而且动静也不小。
这不,同住驿站的一个小吏就被吵醒了。那小吏高高瘦瘦,皮肤黝黑,长的一副平常模样,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时候被吵醒的小吏,正半眯着眼望着李信等人。若是李信等人注意到他,定会感觉他就像一条毒蛇潜伏在那。不过,李信等人怎会注意到呢?
小吏的抱怨,自然不敢骂出来。他可是知道这些武人最是难缠,不懂变通,看你不爽就揍你,可没什么道理可讲。因此,他只是抱怨一番。也因此,李信等人没有注意到他。
不说抱怨的小吏,且说练武的众人。
其实这早练,是众人在军中形成的习惯,今天这早练也是习惯使然。自然,众人也没有想到“扰官”,否则、否则他们还是不会在意。当然,众人没有听见那小吏的抱怨,估计听见了,说不得倒霉的反而是那小吏。
早练过后,众人一瓢冷水洗洗,然后便吃起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众人也是大声的说话、大声的笑,完全忘了朱隽嘱咐的低调。对此,在场的朱隽也唯有苦笑。年轻人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吃一番苦是不会长记性的。
很快,众人便吃过了。这时候,孙坚提议一起在这大街上逛逛。然而,朱隽要去拜访一些官员,而有些人则想回军营去。
因此,商量一番后,众人决定各干各的,互不打扰。想逛大街的一起逛去,想回军营的一起回去。
孙坚开始劝李信一起逛街,不过李信却无心逛街。他仍然为昨夜听见的话忐忑不安,决定回军营找戏忠、陈群商量一下。因此,他婉拒了孙坚,独自往军营而去。
李信回到军营后,找来戏忠、陈群二人,并将情况和他二人说明了一下。接着,三人便细细讨论起来。
却说戏忠听完李信的话,便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主公,若是朱隽的的情况都不妙,那主公的功劳恐怕要……”
话没说出来,可李信哪里不知是什么后果。然而,李信心里也没办法,有些为难的说道:“莫不是,非要找那些宦官?”
李信说完,戏忠还没说话,陈群就着急的说道:“主公,万万不可。这样一来,恐怕会恶了士族。那时候,主公才真是举步维艰。须知,世家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李信自然知道这点,可是若不找十常侍,他的功劳怎么办?
难道他拼死拼活,最后白忙一场?打死他,他李信也不愿意。而且不说自己肯不肯,若是白忙了,那么多兄弟怎么办?若是白忙了,以后还有谁愿意跟他混?
戏忠见李信一脸纠结,沉吟着说道:“某倒是有个办法,却不知行也不行。”
李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听见戏忠说有办法,就急忙问道:“志才有什么办法,快快道来。我昨夜实在想不出什么没法,才没奈何的想这么做。”
戏忠被催也不急,而是沉吟片刻,组织一下语言,然后对李信、陈群说道:“其实主公想的没错,朝中武将或多或少都与十常侍有瓜葛。那么主公也可以这么做,不过必须要把握一个度。
因为这一个度,所以有的人遭到非议,如张太尉;因为这一个度,有的人一点事都没有,如大将军的弟弟何苗。因此,主公要走这条路也行,不过却是要把握一个度。”
陈群听的陷入沉思,李信也暗自思考着。
过一会儿,陈群突然说道:“主公,其实你不需要担心到底走哪一条路。毕竟以你的身份,他们没有必要逼你站队。”
陈群这话含蓄,其实就是想说李信没有资格被他们重视的意思。李信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他对这话并不恼怒,反而有些欣喜的说道:“长文说的不错,如此一来,我一方面给张让送些钱财,一方面拜访大将军,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说着,李信终于感到一丝轻松,高兴的喝了口水,然后与二人继续谋划。
其实,戏忠没想到这点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戏忠出身寒门,哪里知道自己的成就在那些人眼里并不算什么。不过,戏忠想的也周道。他听完陈群的话,立马就补充道:“除此之外,主公还可以拜访一些文人,取得他们的好感。如此一来,主公才算无忧了。”
陈群不知李信“文采”,一脸疑惑,显然很疑惑李信怎么取悦文人。
李信看见陈群疑惑的样子,故作得意的说道:“长文,某可是文采斐然等闲人可比不上。”
说着,李信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而戏忠也在一旁笑起来。至于陈群,则还是不敢相信,一脸怀疑之色。直到戏忠也点头承认这点,陈群才惊讶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三人谈完正事,也没起身离开,而是闲聊起来。然而。谈着谈着,却又谈到正事上来。
只见陈群脸色凝重的说道:“主公,朝廷许久不曾发饷,最近都是拿军营中的钱财发饷。这样下去,恐怕钱财不够啊。”
李信听见陈群的话,表情一愣,继而不屑的说道:“指望朝廷发饷,那比黄巾不叛乱都难。这军饷的事,我早就想了办法,目前已有些成效,你不必担心。”
陈群听见李信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了,不过那边戏忠也说了起来。戏忠说道:“主公,某刚才仔细分析了一番,这洛阳城里的势力确实是盘根错节,十分复杂啊。”
李信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忙催促他快点说来。而戏忠也不隐瞒,当即细细道来:
“主公,洛阳势力大致可以分为三方。十常侍一方,不过十常侍到底是依靠皇帝;大将军一方,而大将军代表的是外戚;袁氏一方,则是代表着大汉的世家豪族。因此一综合,便是皇帝、外戚、士族三个势力。
然而,最难把握的却是这三个势力的关系。实在是太错综复杂,有的皇帝一系,又和外戚有关系;有的外戚一系,又是士族之人;有的士族之人,又衷心于皇帝。而只有极少数人是纯粹的一派,或者纯粹的无派。
洛阳城的情况,其实就是天下大势的缩影。它就像一个漩涡,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且,洛阳一动天下必动,谁也逃不开,我们也只能迎面而上。”
对于戏忠这一番,莫说李信听的精精有味,就是陈群也听的很认真。毕竟陈群自己也身在其中、不太清楚这些情况,而且他也不具有这等把握大局的能力。
“志才分析的丝丝入扣,当真是令人惊叹。”
这才是戏志才,以前的那些小问题根本体现不出他的才能。也只有这般复杂的时候,才能看出人的不同,才能看出戏忠的不凡。李信望着分析的戏忠,忍不住感叹。
戏忠没有因此分心,而是继续说道:“主公,似这种情况,越是突出越是危险,如十常侍、大将军等。恐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是九死无生的局面。而如今,我们的境地真不算艰难,那些大人物并不会注意到我们。
因此,就像主公说的,我们只需要给张让送些钱财,拜访一下大将军,结交一些纯粹士族,如此三方不得罪则无忧矣。当然,像曹操、袁绍这样的人,主公也可以适当的结交,至于袁术则尽量不与冲突。不过,主公也不须惧他,他毕竟只是袁家一小辈。即使他是嫡系,也做不得袁家的主。”
陈群听完戏忠的分析,点头说道:“志才分析的是,主公这么做就行了。不过,给张让送钱财不用主公亲自去,而拜访大将军则是需要主公亲自去。另外,主公也不可太张扬了。”
戏忠、李信二人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而李信则接过话,继续说道:“志才、长文说的都是,我会注意的。那么,志才,这送钱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下午则去拜访拜访大将军。长文,你就去马虎那了解一下钱粮的情况吧。”
“好,我下午就去安排。”
“嗯,我也下午去了解一下情况。”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一上午就过去了。
李信看看外面的天,对二人说道:“志才、长文,不知不觉都过了一上午,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午才有力气办事。”
不想,戏忠、陈群二人竟异口同声的回道:“合该如此,忠(群)早就饿了。”
“哈哈,感情都等着吃饭啊!”
“来人,送些饭菜上来!”
“哦,对了,我还要找个时间回下家族,弄清楚怎么回事……算了,下次再商量。现在,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