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我们可以住到湖广会馆或是城西的白云观,可由于我二人的身份,住在那里处处透着不方便,不仅时刻受人注视而且经常有凡事相扰。所以这也叫没有住处..”
“得了,不就是想住到我家吗,看着这圈子绕的。反正我那地方也大,塞你们两个也富裕,等我把手头的事交待一下,咱们就回家。”说完,马泰叫来自己的助理仉兰交待了一番。
三人沿着东江米巷走了没多远,卢敏太忽然拉着马泰二人紧走几步,他自己又突然一转身,朝着三人侧后方的胡同高声喊道:“哪路的朋友,不妨当面谈谈?”
等马泰和邱清泉也转身瞧向后面时,却没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师兄?”马泰忙问道。
“咱们刚一出南宫大门,我发觉暗中就有人跟上了咱们,刚才我试探了一下,确认无误,咱们身后确实有人。”说完卢敏太就向胡同紧走了几步。
这时忽然从胡同里蹿出两条大汉,也不答卢敏太的话,一左一右就向他包抄过来。瞧着二人的身形,卢敏太知道眼前这二人不好相与,心里一沉,也加了身段慢慢向墙边靠过去,同时喊道:“这二人就交给我了,小清速速带马泰离开这里。”邱清泉听了卢敏太的话,默契的护着马泰就要向后退去。
待看清来人,马泰喊道:“误会、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别动手。”边说着,他绕过挡在自己身前的邱清泉来到卢敏太身边,拱手对着来人招呼道:“孙大哥、刘大哥。”要说这来人正是负责保护马泰的锦衣卫,因孙戊、刘己二人是暗卫,平时马泰同他们接触的机会反比其他人少,再加上这二人又是在胡同阴影里,是以马泰一时没能认出来人。
等这二人走到他跟前,马泰忙为众人引荐了彼此的身份。卢敏太为马泰的待遇啧啧称奇。而孙刘二人也对卢敏太的功夫称赞不已。
孙戊对着卢敏太说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想我二人也是多年的斥候,这刺探跟踪的本事不说有多高深,但一般的人物是极难窥见的,不想只这短短一段路程就被你给识破了。快跟咱们兄弟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咱们的?”
“这个咱们回家再说吧。清泉一路舟车劳顿,等到了我那先休息休息,等晚上我为你接风洗尘。”马泰带着众人顺道先去了太和酒店吩咐后厨备上一桌酒席。
等到了家,马泰先安排邱卢二人在前厅坐下,然后往后面来寻马未长。
“爹,我常与您说的卢敏太自武当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师叔邱清泉,他二人现正在前院正厅等着呢。”
没等马未长开口,旁边王氏先说道:“怎么好怠慢了人家,你也不知道给人家上茶水。”吩咐完叶子烧水沏茶,便快步来到前院。“敏太,这位就是你师叔吧。”王氏瞧着和卢敏太年龄相仿的小伙说道。
“正是,这就是我师叔公邱元清的关门弟子。”然后又为邱清泉介绍道:“这位就是马泰的母亲。”待王氏和邱清泉见完礼。马泰又为邱卢二人引荐了自己老爹马未长。待大家全都见礼完毕,王氏又为众人上了茶水点心,“你们在这不必拘束,先歇歇。一会晚饭时叫泰儿他爹陪你们多喝两杯。”说完她又与邱卢二人行了礼出门安排晚饭去了。
而卢敏太匆匆与众人见了礼,留邱清泉与马泰父子叙话,自己跑到了前,“孙戊大哥,可在?”
闻声,已经得了孙戊、刘己汇报的左青当先带着众弟兄出门来,“想必阁下就是卢大人吧?”
卢敏太没想到自己一嗓子竟喊出如此多人,先是大量众人一番,见这些人并无恶意忙拱手推辞道:“什么卢大人不卢大人的,在下正是卢敏太。在下如果没猜错阁下就是左百户吧?”来的路上马泰将左青等十几人奉旨贴身保护之事与邱卢二人大概讲述了一遍,此时又见左青站在其他人头里,卢敏太心里便认定了此人。
“卢大人好眼力,不才正是左某。刚刚孙戊还在跟我讲大人的功夫,来屋里请。”说完左青一马当先为卢敏太挑开门帘。
“多谢左大人美意。”卢敏太也不推辞,向左青拱了拱手,进了屋里。
待卢左二人坐定,众人之中最机灵的候奎为二人献了茶就站立在卢敏太一旁,而其他兄弟则在卢敏太的邀请下就坐,“各位,在卢某面前千万不要拘束,虽说卢某是个文官,可自幼生长在武当山,又常年与武人交厚,所以那套文武朝臣的规矩,卢某是全然不理会的。再者说,各位如此全力保护我兄弟,卢某感激还来不及,哪敢叫各位兄弟站着。快快请坐。”
左青接过卢敏太的话头,“卢兄弟既然与我们这些粗坯兄弟相称,众兄弟们,赶紧谢过大人就坐吧。”说完向卢敏太拱手称谢。
其他众人有样学样也都拱手道谢,“谢卢大哥赐坐。”
卢敏太瞧着这里好些个大胡子,明显大过自己不少,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还是称了自己大哥,可见这些个人只是应付自己,心目中并未把自己和他们放在一个阶层上去。他苦笑一声,“左大哥,小弟刚才先和马泰的父母见了一面,这才过了与众兄弟见面,失礼了。”
左青笑着说道:“哪里的话,进门哪有不先拜见主家的道理。卢兄弟过虑了,不过刚才我听孙戊刘已说,自出了南宫的门他二人便被卢兄弟发现了,想这二人也是随我在疆场上厮杀多年的斥候,不想今日刚一出门便泄了行踪。我有个不情之请,卢兄弟你可是有什么反跟踪的法门,能不能和我们大家讲讲?”
卢敏太一听众人竟是疆场上的厮杀汉子,心里不免崇敬起来,“左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且不说众位好汉现在保护着马泰,就单这份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功劳,兄弟是真心佩服。各位兄弟也知道武当山多的是奇人异事,小弟曾随一位修士学习过追踪术,是以对这跟踪非常敏感。”
涉及武功秘术,多半都是人家的隐秘,贸然打听可能会犯了人家的忌讳,左青有些失落道:“原来如此。”可作为一个武人,他心里是希望能够见识见识的。
见众人的表情,卢敏太却哈哈一笑,“这追踪术,倒也不是什么辛密,说起来就是隐士年少时狩猎的经验以及一些功夫。如果诸位想学,小弟可以传授。”
众人叫卢敏太这么一说,都愣住了。而站在他身旁的候奎当先开口道:“那感情好,卢大哥你快教教我,学会了这套功夫,就不怕再去御膳房偷吃的被抓了。”
卢敏太随大伙哈哈笑了起来。
当晚在马泰家的前院大厅,为给邱清泉、卢敏太接风摆上两大桌,除了受邀的徐永宁再就是左青等十几人。
等听说邱清泉竟是白云观邱元清的弟子,徐永宁当先举杯敬道:“不想竟是太常卿邱真人弟子当面,失敬失敬。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邱清泉也端起酒杯,“不想贵人竟知家师名号。在下代家师谢过定国公美意。”说完干掉杯中酒。
同桌的贾大小声问坐在一旁的左青,“这邱真人?”
左青知道他的意思,小声回道:“邱真人就是寄居于城西白云观的邱元清邱真人,这位真人是老神仙张三丰的徒弟,更是深得太祖厚爱,曾任太常卿..”
没等左青说完,王二插嘴道:“诶呀,是不是那个自宫的全真派的道士?”王二见左青回瞪自己一眼,忙住了口。他又偷瞄了一眼正和徐永宁说话的邱清泉,见后者正与众人谈笑,心里暗道:“瞧自己这张臭嘴,今后再胡说就把你缝上。”
一群人直喝到二更天才散了场。马泰将老爹扶回了房间,在院里转了转正要回屋,就瞧见左青正在院门处转悠,“这么晚左大哥还没睡?”
左青随口应道:“没呢。”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泰直接问道:“左大哥这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左青忽的脸皮一热,忙呵呵一声苦笑掩饰了心情,“没,没什么..”他这个恨那,明明自己想了很多遍的话愣是到嘴边说不出来。
眼瞧着这位憋得满脸通红,脑门冒汗的锦衣卫百户,马泰忙说道:“左大哥,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有啥事你慢慢说,但凡兄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被马泰这么一说,从不求人的左青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大哥有一事相求,还望兄弟你多多帮忙。”
马泰伸手打断他,道:“左大哥,你这个‘求’字,叫兄弟心里膈应的慌,既然有事不妨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还是那就话凡兄弟能办到的绝不惜力。”
左青重重点了一下头,拱手说道:“好,咱们兄弟之间不说‘求’字。事情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