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境界外的刺杀者
4130000000002

第2章 最令人恐惧的事

第二章:最令人恐惧的事

段非墨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张诡异的照片,那个男孩满脸凄惶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逃难。他在躲避着什么,这是段非墨的第一想法。

整张照片的背景模糊不清,但是色调极为阴暗,看起来应该是晚上。男孩即便跌倒,仍然死命护住怀里的孩子,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很亲密。最为可疑的莫过于没出现在镜头中的第三个人——照片的拍摄者,到底男孩是害怕他还是在透过他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一般人谁会在看见孩子摔倒以后第一反应是拍下来?他的这一举动的目的太不明确了,最为可能,但也最难以置信的解释还是第一种——男孩害怕那个拍摄者!那个拍摄者并不急于达到自己目的,他喜欢看着孩子们绝望无助的眼神。那种破坏的舒爽感就像咀嚼的罂粟,给人带来战栗的兴奋感。

他也许满含遗憾的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美丽的表情了,要不然拍下来吧?这一想法瞬间被他付诸于实践,他通过小小的冰冷相机,可以更加放大的,清晰的看到孩子的眼神。

段非墨的类思维实验进行到这里忽然停滞了,他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谬论在这张照片里。冰冷的泥地上,男孩袖子上有一些污渍。他仔细观察着污渍的形状,颜色。那和地面近似的色彩还有粘着度,是泥泞!

难道那天是下雨天?

是了,青石板间隙填充的泥土因为受到接连不断的雨点的冲刷而慢慢溃散,一丝一缕的泥汤顺着地面倾斜的角度划过,留下一道道的污秽痕迹。

可是,拍摄者所在位置的土地也是一片湿润。照理来说一个人立在那里,最起码会有脚下的位置是干燥的。但是,这简直就像是——没有任何人在?那不可能!如果是那样,这张照片也就不会存在了!

段非墨有些心里发寒,一个没有形体的‘人’?还有,这个男孩的样貌简直就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难道也是巧合?可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自己也从来不记得有过这样的记忆。

照片的寄送者的用意是什么?假如那男孩是自己,段非墨喉咙有些发痒,咽口唾沫。虽然这假设很疯狂,但是这样他们的用意就浮出水面了。

难道……这照片中的婴儿是自己那所谓嫡亲的弟弟,他们想要自己记忆起来什么吗?坐在玄关处的段非墨很快陷入思维的对冲里,数十条假设和结果在他脑海一一排列,对于外界自然没有多大的反应。

即便如此,一个微小的清脆的‘咔嚓’声音却突兀的闯进他的脑海。段非墨一怔,从复杂难辨的思绪中摆脱出来。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忐忑不安,段非墨感觉骨子里有种什么东西在无言的躁动。虽然想极力摆脱那种古怪的坐立不安的感觉,但是越是在意,那种感觉就越是明显。

某个电视台新型的整人节目?某个疯子的恶作剧?尽管理智在这么思考着,但是段非墨还是把那封信收好放置在自己贴身的上衣口袋里。

即便是八月中旬的日子里,天气也是格外炎热。段非墨在玄关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头绪,不知不觉中已经满头大汗。几滴咸湿的汗珠顺着眉峰缓慢的像条蚯蚓一样滑动,他抬手抹掉从毛孔中渗出的细密的令人发痒的液体。

脑子开始变得混沌,眼前的景象从清晰的图片渐渐加上了一层毛玻璃般的特效。他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脚下的力气就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身子开始小幅度摇晃。视线摇摆不定,他使劲晃了晃头颅,鼻腔里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怪异味道。

那味道顺着鼻腔开始渐渐侵入至五脏六腑,胃里仿若有一条灵活无比的活腻的泥鳅在肆意的钻动。

一只漫无目的小虫嘴里发出吱吱的微小声音在窗外盘桓着,也许是热昏了头,或者或虫子也会自杀?它竟然一头撞上了被擦的晶亮的玻璃,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夹杂着翅膀碾碎的刺拉声。

窗户是关着的吗?这一讯息就像初夏的第一滴雨滴撞进了段非墨的认知范围内,胃部的不适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急速攀升。仅仅三四秒钟就达到他忍耐的极限,他咬牙艰难的移动着步伐想要到卫生间去呕吐,如果在这里吐了,可没人来给他收拾。

但是生理的反应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他弯腰一阵剧烈的干呕。仅仅是吐出了些清水和某种苦涩的东西,但是也正是一吐之下,歪打正着的舒缓了大脑的负担,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本来已经确认关好的防盗门是开着的,而为了通风散热而打开的玻璃窗户变为关闭的状态……这下就算想要告诉自己一切都正常,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小偷也早就看在家里没什么东西的份儿上早就走人,也不可能了。

那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而他已经早就舍弃鸵鸟般的生存态度了,自从他住进这里以来,他就变成了一匹孤狼。

段非墨觉着这难闻的气味就像是——煤气泄露?他早上为止还没有进食过,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使用煤气……煤气本身是无色无味的有毒气体,所以在煤气里添加了一种名为乙硫醇的有刺激性味道的化学气体。

众所周知,这种气体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用户煤气泄露。但是,也有些人不知道的是。一旦你能够清晰的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煤气泄露浓度高达百分之九至十一,此种程度遇到明火会产生强烈爆炸。

是谁那么迫切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他轻手轻脚的走向厨房,想要关掉煤气灶阀门。但是一进厨房,他才是真的心凉了。煤气罐的阀门被彻底焊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移动一丝一毫。

不可能!自己又不是死人,况且还就在玄关坐着,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被自己所察觉!如果说一个人在你在家的时候仍然能出入自由的干所有他想干的事儿,并且可以不被你察觉,这难道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了吗?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炎热的夏日的温度蒸腾着,段非墨却突然感觉到自后背攀爬的凉意。在高架上铁轨碰撞的咔嚓声,夏日不知道疲倦的知了振翅的频率,胸腔里鼓噪的重节拍,纷杂的微小噪音在他脑海里不断交织成一曲惊魂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