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短命鬼而心死?”赵云轻笑道:“那卫仲道若是在坟里知道你对他的心意,还不感动地哭着从里面爬出来?”
“赵将军,死者为大,还请你尊重死者。”蔡昭姬怒声道。
“那个卫仲道和你有关系,但和我没关系,我凭什么尊重他?”赵云冷笑道,接着语气突然一转道:“今天的药吃了?”
“没吃。”蔡昭姬赌气似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去把药拿来。”赵云对凉亭外守侯在那里的二名侍女说道,这些天正是这二人照顾蔡昭姬的起居。
两名侍女去后不久就返了回来,其中一人在将药碗放到凉亭的石桌上后,再次退了出去。
“来,吃药。”赵云端起药碗,用木质的羹勺自碗内取了一勺药汁,凑到了蔡昭姬的面前。
“不吃。”蔡昭姬怒声道。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吃,我就用嘴含着这些药灌到你嘴里。”赵云恐吓道:“我现在就开始数,三!”
没有一,更没有二,赵云的所谓三声是以三开的头,于是在蔡昭姬愤怒的目光注视下,赵云动作无比熟练的将一碗药汁吃到了嘴里,然后一把将蔡昭姬抱到了怀里,吻上了蔡昭姬的朱唇。
蔡昭姬自然不会轻易就范,她紧咬牙关,无论赵云怎样用舌头顶她的牙齿,却始终不松口。
但蔡昭姬的坚持却随着赵云的双手突然抓到了她胸前那对饱满鼓涨的胸脯而宣告结束,当蔡昭姬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时,来自赵云嘴里的药汁已经全数滑入了她的嘴里。
来自药汁本身的清香混合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体香使赵云很快就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哪怕蔡昭姬已经将药汁全数喝进了肚子里,赵云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蔡昭姬用力的推拒赵云的身体,赵云这才不甘不愿的松开了蔡昭姬的朱唇。
“看不出来,蛮有料的嘛。”赵云的眼睛满含深意的看了蔡昭姬的胸前一眼。
“请将军自重。”蔡昭姬怒声道,但俏脸上的两抹酡红却为这种怒意凭添了几分妩媚。
“单靠赵某的自重,就可以洗掉昭姬身上的污名吗?”赵云突然冷笑道:“卫仲道死了,卫家将克夫的污名安在了你的身上,而你连日来也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蔡昭姬,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看不起你。”赵云冷笑一声,转过身,注视着凉亭外的风景,声音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蔡昭姬的耳中:“传言中,蔡昭姬三岁习文,七岁成诗,是一代奇女子,可是我现在在你身上看到的,却是懦弱和愚蠢。”
“说你懦弱,是因为面对着别人泼来的污水,你却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壳内,而不敢去抗争。说你愚蠢,是因为到了现在你也没有看出卫家人为什么要往你的身上泼污水。”
“仲道不是我克死的,他本来身体就有病。”蔡昭姬突然说道:“这些话,我在卫家说了几百次,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你信吗?”
“我信。”赵云倏的转过身,直视着蔡昭姬的双眸道:“这不是敷衍,我是真的相信你的话。”
“凭什么?就因为你看上了我?”蔡昭姬讥笑道。
“就凭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赵云笑了笑:“一个正常的男人,成亲一年,妻子竟然还保持完璧之身,要么就是这个男人对妻子厌恶至极,要么就是身体有问题,如果他厌恶你,你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所以,只能是后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蔡昭姬又是尴尬,又是吃惊的说道。
“你的这个问题很愚蠢,你每天喝的药,药方是我开的,药是我亲手熬的。”赵云轻笑道。
“你懂医?”蔡昭姬恍然道。
“不是懂,而是精通。”赵云摇了摇头道:“所以当初在树林遇到你时,我就已经看出你还是完璧之身。”
“那么问题来了。”赵云说到这里冷笑道:“卫仲道明明有病,他的父母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将你赶走?”
“因为金钱吧。”蔡昭姬黯然道。
“你明白了?”赵云冷笑道。
“明白了。”蔡昭姬黯然道:“但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卫家是大族,现在卫家人人都说是我克死了仲道,昭姬哪怕身上长着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
“既然说不明白,那就做给那些人看。”赵云沉声道:“只要你生活的好,那些谣言与污蔑自然就不攻自破。”
蔡昭姬冰雪聪明,自然明白赵云话里的“生活好”意味着什么,但卫家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内心埋下了阴影,要她立刻放下之前的遭遇而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却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做到的。
“我知道要你现在就放下之前的包袱重新开始有点困难。”看出了蔡昭姬心中的顾虑,赵云轻声道:“但正如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一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以往的阴影中走出来,看看你面前的世界。”
“将军希望昭姬做什么?”蔡昭姬轻声道。
“从明天开始,无论我走到哪里,你跟在后面就行。”赵云说出了自己的企图。
赵云之所以决定走到哪里都带着蔡昭姬,除了是要蔡昭姬散散心外,更多的却是为了昭显他现在的身份——向一日前到达邺城的颍川书院的学子们昭显他作为蔡邕这个一代大儒的女婿的身份。
可以说,成为蔡邕的女婿对于赵云来说影响深远,在缺乏内政人才与谋士的情况下,能否得到颍川书院的认可,对于赵云来说至关重要。
邺城,邺城书院会客室内。
“这位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赵云赵子龙。”宽大的会客室内,蔡邕指着赵云向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说道:“子龙,这位是颍川书院的院正荀爽荀慈明。”
“久闻颍川书院英杰辈出,今能得见荀院正,赵云幸甚。”赵云上前两步,双手前扣,向荀爽深施了一礼道。
“赵将军崛起于微末之间,少年英雄,荀爽佩服。”身穿一袭布袍,相貌清癯的荀爽微笑拱手道。
随着荀爽这句话的出口,一碰正捻着下颌一缕长髯做倾听状的蔡邕的动作戛然而止,刚刚直起腰的赵云和他身后的蔡昭姬的眉宇之间却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