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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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穿墙术

苏海诺性情温和,守规知礼,甚得灵素真人喜爱。才几个月下来,于道法上便学得颇有根基。苏慕云看了,心中又喜又酸。喜的是海诺果然不负自己所望,以惊天之资得名师传道,只怕不出数年必有大成;酸的是,自己依然是营营碌碌,整日价干些琐事,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更让苏老先生不平的是,海诺作为灵素真人的亲传弟子,辈份上比苏慕云还要高出一辈,自己竟然要向孙女叫一声师叔,苏慕云想起这点,便觉得郁闷难当。

这一日苏慕云正在外院闲坐,忽听得门外值守弟子前来告知,说是有苏家的家丁前要拜访,要见苏老先生。

苏慕云当然知道家丁找来所为何事,心中不禁惴惴,整顿心思之后,出门迎接。

家丁见了苏老爷子,先行大礼,然后说此次前来,一来是给老爷请安,送些衣物银两;二来,却是有一个消息——海诺的母亲思念过度,已是生了重病,还望苏老爷子特许家丁带着海诺回家省亲。

苏慕云拈须沉思半晌,他当然知道,这病重恐怕只是计策。可是若执意不让海诺回家探望,于情于理上,也说不过去。再者说,如果海诺回家,能对着父母讲讲自己在清源山上所受之礼遇,没准她的父母就能放下心来。不然长此以往,也不是回事。

想通此节,苏慕云便告诉家丁,让他先回去,说自己几日后便带着海诺回家探母。

不料无论怎么说,家丁硬是不肯先走一步,苏慕云只得依他,让他在山下暂且盘桓几日。

苏慕云转回派中,禀告白真人以及灵素真人二位师长,说明情况。白真人听了,自是不便阻拦。灵素真人却是面露难色。

苏慕云知她自是舍不得心爱弟子,便猛拍胸脯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将苏海诺平安带回、完璧归赵,还请师叔祖放心。

白真人略一沉吟,向灵素真人道:“师妹,你看这样如何?不如派上一名干练的弟子,护送他们祖孙二人回家,若是有什么急难……也好帮上一把……”

灵素真人自是明白白真人的意思,若是她家里不肯放行,便是强抢,也要将苏海诺抢回来。这样的人才可是百年难遇,平白荒废固是可惜,若不留神让别的门派抢去,也是大大的不妥。

灵素真人想了想,微笑道:“依我看,倒不必如此着相。这本是她的家事,回去看望母亲也是应该的,咱们派中不好置喙。

若是找个干练弟子陪同,也是不妥……海诺才入门不久,若是连办个家事也要人护送,只怕引来非议,而且也会惯坏了孩子。什么事都经一经,于她也有好处……这样,我自会做些安排,就让他们祖孙二人去吧……”

白真人见灵素真人如此说,不禁佩服她的气度。

要知道这几个月来灵素真人早已将苏海诺视为掌上明珠,传法练功,须臾不离。此时能安心让她归去,着实不易。

白真人笑道:“如此也好。玉不琢不成器,咱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太多干涉才好。”又转向苏慕云道:“苏慕云,你可要知晓,苏海诺于咱们齐云剑派可是非常重要,此次回家,万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苏慕云挺身道:“还请二位师长放心,有我在,绝对能让海诺平安归来。”

白真人点点头,吩咐人将苏海诺叫来。

灵素真人将事情大致与苏海诺说了,又将她唤到一边,密密咐嘱。

苏海诺这几个月来在派中住得甚是惬意,不单喜欢上了修道,且与师傅也是结下了深厚感情。此刻得知母亲病重虽是心中慌乱,却也保证事毕之后,一定会尽快回转山中。

二位真人千叮万嘱之后,苏慕云带着孙女收拾行李,与家丁一起,赶回武安。

回到家中一看,果然母病云云只是计策。

苏海诺的父母见着宝贝闺女,上前抱住放声大哭,惹得苏海诺也是泪水涟涟。

儿子儿媳看到苏老爷子也跟了回来,虽是不敢埋怨父亲,不过也铁了心,不管父亲再如何劝说,只是将苏海诺锁在后院闺房之中。

苏慕云见了,也不着急。坐定之后,先是说海诺在清源山平安快乐,很是惬意。又说她在山上极受宠爱,更难得的是,她真是百万人中无一的修仙奇材,假以时日,必有大成云云。

可是任他口舌如簧,儿子儿媳也是八风不动。苏老先生说得都脱了力,也没能有半分建树。

无奈之下,苏老先生只得故伎重施,另寻良策。

此时苏海诺虽是被锁在闺房中被婢女严加看管,苏慕云却是不愁。原来这几个月他已道基初定,临下山时,他特意向白真人请教,学了个“穿墙术”——以备不时之需。白真人自是会意,欣然应允,反复教导苏慕云,直到其熟练掌握。

这天下午,苏慕云踱步来到后院,说是临走前要告诫海诺一番,让她在家安心修道。

苏海诺父母知道父亲到了后院,自是如临大敌,死死守在闺房之外,不让老爷子踏进半步。

苏慕云表面上装作无奈,殊不知,他趁无人注意之际,将一纸团破窗弹入屋中,告诉苏海诺三更时分,要将其“救走”。

这一年多来苏海诺跟着爷爷遍游名山大川,开了眼界,对外面世界心生向往。再加上她真是性喜修道,对师傅又情深意厚,此时于她心里,倒有一半是向着爷爷。

不过此番回家,见到父母又心生眷恋,不忍远离。心中着实难以割舍、左右为难。

苏海诺毕竟年少,心里没什么大主意,此时见爷爷出此奇计,便也只得依了爷爷的意思。

是夜,苏慕云潜入后院,用穿墙之术进入海诺屋中,却是人不知鬼不觉。

进到屋中,见苏海诺已经收拾完毕,正独自垂泪。

苏慕云自是知她心意,赶忙又告诫一番,说她道术小成之日,便可回家清修云云,总算劝得海诺收住泪水。

苏慕云又运穿墙术将海诺带出屋外,一路潜行,终于出了庄院。抬头见明月当空,不禁老怀大畅。

此番离去,苏慕云依旧是留书一封,说自己还有孙女都是修道志坚,家人不必再寻。他日学道有成,自有归来之日云云。

又说若是再着人上山搅扰,自己便要带着海诺远遁天涯,终不能被苏家人找到。

次日海诺父母见了书信,摧肝裂胆大放悲声,又见父亲语意决绝,心中也没了主意。生怕再行逼迫,老爷子真带着海诺远遁天涯,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来想去只得作罢,只留下海诺母亲每日里以泪洗面不提。

这一老一小,别了家中,一路前行。这一日,却是来到定兴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