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简紧走回两步,问道:“宗胜师兄,还有啥事?”
宗胜仰头向杨简道:“你可认识一个……名叫青娥的女子?”
“青娥?!”杨简与跟过来的陆承宗同时惊呼道。
“她在哪里?”陆承宗急道:“我们一直找她呢!”
宗胜瞥了眼陆承宗,又向杨简道:“大约前二十天吧,有一青衣女子来到金刚寺,说要找你俩。那天正好是我在寺前巡值,便问了几句。哪知那女子有些……有些……”
“脑子有些不大好使吧?”陆承宗道。
“对……”宗胜道:“除了自称青娥外,也说不出自己是何方人士,要找你们有何事?……我说你们出门办事了不知何日方归,且寺中又不留女眷,便让她去山下村子里等待。”
“她人呢?”陆承宗叫道:“还在十方山下么?”
“不在了。”宗胜道:“估计山下各家也过得清苦,她讨、讨不到什么吃食吧……今早我与宗节进这凉州城时,在北门附近的街旁看到一流落女子,似乎是她……”
“似乎?”杨简疑道。
“是啊——那女子蓬头垢面、卧在道旁,看身形依稀是那名叫青娥的女子……”
“啊!”陆承宗急问道:“她在北门那边?”
“就在北门进来后西侧的那条街上……”看陆承宗急成这个样子,宗胜不解道:“你们去了一看便知,应该还在那里……我身上也没啥钱,给了她十几文……”
“好好!谢谢师兄!谢谢师兄!”陆承宗抹头便跑,叫道:“杨简,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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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阳正撑得两眼发直,与敖炎芝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见陆杨二人仓皇冲回,立时起身,抄起个羊头叫道:“咋了?打架了?”
“没没!”陆承宗道:“收拾东西快走……”
“急啥?”英阳抚着肚子叫道:“我走不动了!”
“找着青娥了!”杨简道。
“啊?青娥?找到青娥了!”英阳大喜,道:“那快走!”说罢抹抹嘴便冲向楼下。
“结帐咧伙计——”陆承宗叫道:“要的那五盆软儿梨备好了么?”
“好了好了——”店伙提着个大兜子跑过来,道:“早给您老备着呢!这饭钱是……一两六钱八分!算一两七吧、啊不对,算一两六吧!”
“行了!这是一两五——”陆承宗将银子向伙计手中一塞,道:“别找了!”
“啊……”伙计怔住。
此时只见英阳又“腾腾腾”冲了上来,嚷道:“青娥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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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陆、英、敖四人驾着大车,一路向凉州城北门赶去。
英阳站在车首,不住张望道:“哪儿呢?青娥在哪儿呢?”
“你看得不对——往地上找!”陆承宗道。
“地上找?”英阳讶道:“被人打躺下了?”
“你们俩盼人家点儿好行不?”杨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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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边——”英阳眼睛最尖,叫道:“那边地上是个人么?”
“我看看我看看——”陆承宗望道:“好像是吧——走,去看看!”
杨简将大车停到路旁,离着老远,便见一人形事物卧在大道旁的墙根下。
英阳挺着肚子直直跳下大车,蹿上两步,离着丈许便停住,回头望向三人。
陆承宗凑上去道:“怎么?”
“你看——”英阳小声道:“是青娥么?”
“是不是人我还吃不准呢——”陆承宗皱眉道:“咋脏成这样了?”
“我来看!”敖炎芝快步上前,离着老远却是花容失色,掩住了口鼻。再探颈张望,只见那人面容向里,瞧不清模样。
“是不是啊?”陆承宗小声问道。
“你自己看啊——”敖炎芝退开两步,不满道。
“还是我来吧——”杨简沉声道。
“等等!小心不是了,人家揍你——”陆承宗拦住杨简,作随意状看着四下,轻声叫道:“青娥!青娥——”
叫了几声,那人却是全无动静。
杨简推开陆承宗,走上前柔声道:“请问——”
见那人仍无声息,杨简乍着胆子探手,将那人头颅轻轻扭过。
“啊……”杨简回头叫道:“是青娥!”
陆、英、敖三人一声轻呼,齐齐围拢过来。
“青娥!青娥!”英阳蹲下身,疑道:“青娥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啊——”杨简轻声道。
“青娥!青娥!”陆承宗捡个小棍,轻轻敲打那人的脑壳道:“醒醒哎——”
“……”但见那人忽是醒来,转过脸庞,正是青娥。
“啊!”杨简喜道:“青娥你醒了?”
只见青娥茫然道:“你、你是谁——”
“我是杨简啊!”杨简比划道。
“杨简?”
“坏了——”陆承宗扔下小棍,叫道:“青娥,我是陆承宗啊!还认得我不?”
“陆什么宗?”
“青娥!青娥……”英阳叫道。
“什么青娥?青娥是谁?……”
“完了——这是吃啥脏东西了吧?怎么脑子完全坏掉了?……”陆承宗苦着脸看向三人,道:“先把她抬上车吧。”
“啊!不行!”敖炎芝吓得闪开一步,急道。
“又不是抬你车上——”陆承宗不屑道:“放我们车上还不行么?”
“那也不行!”敖炎芝决然道。
“那你说怎么办?——”
“这……”敖炎芝想了想道:“先找户人家,给些钱,让人家女眷给她洗个澡、换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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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陆承宗、英阳三人,站在凉州城北某户人家的院外闲聊。此时青娥已由敖炎芝陪着,请院中的女眷帮着洗漱收拾。
“天可怜见——”陆承宗长叹道。
“是啊,天可怜见——”杨简垂首道:“再不找到青娥,她不定落魄成什么样呢……”
“嗯?”陆承宗微讶,随即恍然道:“咱俩说的不一样——我是说老天让咱们此时遇到青娥,这下如果找到《弟子死复生经》,不就再合适不过了么?”
“你啊——光想着自己那点儿事了……”杨简转头向英阳道:“是不是英阳?”
“我现在撑得不想说话——”英阳只能动动眼珠子,斜了陆承宗一眼道:“没功夫搭理他。”
“撑死你!——”陆承宗恨恨道:“回头还给你推荐好吃的。”
“这城里还有?……”英阳一听立时来了兴趣。
“有也没心思吃喽——”陆承宗望向城上的蓝天,悠然道:“还是先赶到中林寺吧,待完了大事,我请你大吃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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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