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简直要发疯了,上第一节课开始严舒舒就在她耳边不停地嗡嗡乱叫,像马蜂一样,向日葵跑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你说你啊你,%$##%︿︿&&”
“好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了。”
“你说你啊你,易林难得亲自邀请你啊,你竟然不来,多好的机会啊,你说你啊你。不过,还好你哥来了。”
向日葵头昏,她怎么又是一副花痴状:“我去下厕所。”
“喂,你别老用这种办法跑掉,喂,我还没说完呢。”
向日葵先严舒舒一步进了厕所,反锁了门,留下严舒舒在门外大叫,许久,外面终于没了声音,她吐了一口气,洗了一把脸,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想起那一次被她们围在厕所里打忽然有些好笑。她摸摸脸颊,想起了易林:“心里除了你,怎么还能有别人呢,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快就忘了关于你的一切,好奇怪。郑允浩,我该怎么办呢,善良的郑允浩,我会亲自送你走的。”
“小葵,小葵,不好了。”门口又传来严舒舒狼哭鬼嚎的声音,向日葵吓得抵住了门。
“什么不好了。”
“你哥刚让我告诉你,说你爸心脏病发进了医院。”
心脏病?向日葵用力地拉开门,看着严舒舒不像开玩笑的表情立马跑出了教学楼。
街上车流不息,她突然感到头晕。
有人一把扶住了她。
“怎么了?”
“易林,拜托你送我去医院,拜托你。”
“是突发性心脏病,你们父亲有这个病史都不知道吗?”从急诊室里出来的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说着,大概见惯了这种场面,不免冷血。
向日葵和向阳茫然地摇头。
白大褂又说:“等会我们会把他转到特别病区,谁来跟我办下住院手续。
向日葵担心地问:“需要多少钱,我和我哥的钱也许都不够,能不能先交一半。”
“好吧。”
“大向,你和易林在这,我去。”向日葵也在刻意回避着和易林的单独相处,虽然易林载她一程来到医院。可如果真的单独和他在一块,她会感到抱歉,因为自己好像不似从前那么喜欢他了。要承认这点,是很不易的。
结果护士小姐告诉向日葵,有人留下3万块钱就走了,点名是给向茂平的。
“他没留下名字吗?”
“没有。”
向日葵守在向茂平的病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向爸,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好想念你的声音。大向都说了,你一天不打他,不骂他,他就皮痒痒,呵呵,他可真怪,是吧。可是,向爸,我也好想念你骂我的那些日子。所以,你不可以倒下去。心脏病没什么了不起的对吧,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向爸,快点好起来。向爸,爸爸。快点好起来。我不会哭的,不会流眼泪的,因为知道你没事,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所以我一定不会哭,哭了就不吉利了,你教我的,向日葵就要有大大的微笑。向爸,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要是不醒来,我也不遵守承诺了,向爸。”
向日葵一直说个不停,脑袋越垂越低,最后伏在向茂平的手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杰尼亚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绿茶味道。她抓着外套就追了出去。
“郑允浩,郑允浩。”远远跑出几步,惊觉后面有一道目光幽幽地射过来。一回头,郑允浩正倚在墙侧,微笑地看着向日葵。她慢慢走近,却感到他的面孔更加模糊,“郑允浩,是你吗?”一伸手,握住的是空气。向日葵一下着了慌。刹那间,郑允浩不见了,病房不见了,医院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一间黑黑的屋子前,没有灯。向日葵一下醒了过来。
易林已经带着向阳往飞机场赶了,因为向阳晚上8点在上海有一个小型的演唱会。经纪公司现在把目光完全对准了向阳,觉着他是一个天生型的歌手,目前也有了不少的人气和粉丝群,所以开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演唱会答谢那些歌迷。其实不过是为了拉拢人脉而已。向日葵真担心向阳会被娱乐圈那个浑浊的地方迷失他自己最初的理想和本性。向阳信心满握地说道:“我只坚持我自己的原则,就等着当明星的妹妹吧。”
向日葵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他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向日葵是不敢再睡了,索性找护士拿了一本书,一直到凌晨左右才重新瞌上眼皮。
向日葵每天奔走于家,医院和学校之间,时间也就不紧不慢地过去,郑允浩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姜珉宇照旧接送向日葵,只字未提郑允浩,只是替金女士间接地问候了向日葵的父亲。向阳的行程被安排地很满,向日葵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她也了解向阳这么努力这么拼命都是为了攒够钱好还清那个神秘人借给他们的费用。等向阳的时间终于宽裕下来,大四上学期也顺利地结束了。
“小葵,你爸怎么样了。”严舒舒托拽着走出考场的向日葵,“还有你哥呢,我好像没看到他,他不会耽误学业吧。”
向日葵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嗯,已经差不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待会我就去接他。至于大向,教授前几天已经单独安排他考过了。”
“哦,这样啊。哎,小葵,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看楼下,”严舒舒指着站在黑色轿车旁穿白色西装的姜珉宇,“走了一个郑允浩,千千万万个姜珉宇冲上来。说实在的,要说他对你没企图我还真不相信,原先那套说辞根本搪塞不了我。如果真的只是有钱人老妈的指示他大可不必遵守,别人也不会知道。可他偏偏来得这么勤,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严舒舒口中的“有钱人”指的就是郑允浩。
听她这么一说,向日葵的心又一震,她莫名地想起郑允浩,而后使劲摇头,对严舒舒说道:“不会的,他只当我是妹妹,还说过对我没兴趣呢。”
“你笨啊,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还是快点跟他说清楚好,你不是一直喜欢易林的吗,千万不要让人给你搅黄了。”
易林?她倒想起来先前在考场上易林魂不守舍,还被考官连续点了好几次名。
“知道了,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的。”
尹莉娜曾经找过向日葵,在她去下炉峰之前。电话打到了她的家里,约向日葵外面见面,于是选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饮茶厅。
尹莉娜漂亮地发光,衬得一身素衣的向日葵越发显得像丑小鸭,好在茶厅里的客人不像街上的多,没有人盯着她们两个评头论足。这应该算是她们的第四次碰面了,私底下却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向日葵一直在咕咚咕咚地喝着白开水,她知道这种地方随便一杯茶就贵得要死,万一等会还是AA制就完蛋,干脆点了杯凉白开。
“离开允浩吧,你再和他纠缠不清的话他会很为难。”尹莉娜一句韩语出口,向日葵握着杯子的手愣在了半空,“虽然知道你已经发表过声明,但心里还是有所不安,这样冒昧地找你,我很抱歉。”
向日葵缓缓放下杯子:“我和郑允浩......”
“允浩他人好,容易心软,当年我奶奶生病的时候他半夜三更就跑来了,我就一个小感冒他比我还紧张,我开心了他比我还开心,我难过了他陪着我一起难过。”尹莉娜打断了向日葵欲出口的话,像在打断什么事实,“所以他不会轻易离开我,就算他妈妈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允浩是不会娶你的。不要徒增烦恼了,也不要给别人增加麻烦,以为装可怜能让允浩留在你身边的话你就错了。”
“我从来就没有装可怜让他留在我身边,尹小姐你说的话太伤人了。郑允浩虽然是韩国首富,可我不稀罕这个钱,我再说一遍,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爱信不信,以后我不会出现在郑允浩面前,看到他我也会躲得远远地,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向日葵推开椅子站起,“我只喝了一杯白开水,不会贵,你付钱,就当是对我的赔偿费——你刚刚的言语无意中伤害到了我。还有,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以后别再打电话到我家里。”
待向日葵走到门口,尹莉娜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我也不想再打电话找你,不过有需要的话。”
向日葵没有搭腔,带上门离开了。
向茂平出院的前一天,向日葵找到了以前的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电话不一会被接起,但没人说话:“尹小姐,我是向日葵,听说我爸爸是接完电话以后才心脏病发的,我想了又想会不会是你。我已经离开郑允浩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我已经遵守约定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爸爸呢。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我爸爸的电话,后来就想通了,你连我家的电话都能找到,那找到我爸爸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我说错了,我很抱歉,就这样。”那边始终没人说话,最后“哒”一声把电话挂了,向日葵拿着电话,想着是不是被自己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