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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素质教育刻不容缓(二)

没有自主意味着奴性的形成

纵观我们的基础教育,几乎是一上来就有了附加条件,而且是附加条件越来越多。“少先队员”、“师长的各种奖励”、“三好学生”等等都成了学习行为的附加条件;——如果说被奖励或表扬也是一种乐趣,那么学习很快就成了“投人所好”的行为了;——最后到了学习根本就没有乐趣;学习只为了什么目的,为了更大的附加条件而行为。

其实说白了,我们的学生是被“牵着走”的——被“好孩子”、被“成绩”、被“所谓的未来” 牵着走——他们没有自己的路;其实,他们过的并不象人的生活,倒象一架机器的运转。——在没有掌握“投人所好”这门学问之前。

不过,“被牵着走”是有不同的,“从小就被牵着走”和“有过数年自主行为之后被牵着走”是有区别的。后者积累怨恨,会反抗,会发泄;如果反抗的正确及时,怨恨发泄得干净彻底,那对生命运动是有益的,因为这体现了生命的顽强;如果反抗遭遇到**,而且是经常遭到**,那怨恨还在,而且会更多;这样带来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带来更大更猛烈的反抗;一是屈服于**。更大更猛烈的反抗我们的现实和历史已给过许多大小例子,这里就不说了。屈服于**就意味着“自主行为能力”基本失去了,就大致回到了“从小就被牵着走”的道路上来了。

中国现代文学奠基人、思想家鲁迅给自己该名为“奴性(鲁迅)”,虽然是上个世纪初的事情,但对于我们今天来说,还是具有深刻的涵义和内在的联系。我们前面有许多代人是被什么人或什么传统牵着走的,我们、以及我们的下一代也有许多人还在被牵着走;这不得不引起我们高度重视了!

从小被牵着走在广义上讲是不存在的,这里的“被牵着走”是指自主行为在一个生命里少到了极限,这里既指一般行为和相对结论都由他人预先设定好,又指一般行为均遵照他人意愿;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人不去思考一件事中的行为与结果之间存在怎样的内部关系。正如前文所说,人小时候的自主行为一般是没有明确的结果的,人必须从“关系”中推导出结果;而每一正确的结果往往又都是在排除诸多错误关系后才得出的。经常的自主行为不仅让人获得了一件事中的“内部关系”,也让人获得了这件事与那件事之间存在着哪些相同点和不同点的知识内容;人行为初的思想也正是从这些“内部关系”、“ 相同点与不同点的知识内容”里来的。没有这些行为初的思想,人就会没有自信,就会不知道怎样去行为,就会希望有人来牵着自己走;所谓“奴性”这时就形成了。

就是说,未成年人的自主行为是指向不了解或不完全了解的事物的(他们这时的生存意识和发展意识都不是很强),这也正对应了好奇心的自然走向,纯粹属于本体需要;也只有这类行为里才具有新的“内部关系”、和新的“ 相同点与不同点的知识”。而人每次的这种从不了解到了解的行为过程,不仅让人生活在充实中,同时也给人带来乐趣和一份自信心的积累。——任何有既定结果的行为都属于机械行为。——因此,没有自主带来的后果还有:1、生活不充实(或生活没有什么乐趣)。2、思想难以形成(一个人的思想丰富与否完全取决于自主行为的多与少——这同“感受是思维发展的基础”是不相矛盾的)。3、自信心难以培养(人的自负来自于兑现无数个“既定事实”——属于“兑现”的产物;人的自信来自于探明无数个“未知”——属于“探索”的产物)。

如果说一个人经常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或者几件事放在一起不知道该做哪一件?那他就是一个缺少自主能力的人,就是一个甘愿被人使唤的人,也会是一个让我们的鲁迅(奴性)先生永远操心的人。他生命里的“主动与渐进(或自然有序)”基本就停止工作了;这样的人,“创造发明”离他有十万八千里,他遇到“突发事件”连“手忙脚乱”的情况都不会发生,他只有睁着一双迷惘的眼睛愣在那里傻看的份。最近有个从失事飞机上逃生的少年和这类人正好截然相反,他在“突发事件”面前头脑转得很快,眼睛也相当灵活,每时每刻他都能随局面变化选择出最佳行为;他一贯地自主行为(他是一个没人管的孩子)使他拥有两条生命,或九条生命也未可知?(在“空难”中逃生有偶然因素,但在“空难”后安然无恙,我们就不能单纯地视为奇迹,就有点像一场比赛的胜负有偶然因素,但偶然因素绝不会堆砌一个冠军)。不过有一点是我们借来说的,就是他的自主意识里,“想做一个坏人,说好人没有好下场(回答记者的话)”。是不是我们可以这样简化理解,在他的小小生命里,认为好人得不到更多的乐趣,只有坏人既有好下场又乐趣多多。——这恐怕就是他所在的社会的悲哀,同时也是我们整个教育的悲哀吧?

有能力、有活力、有想象力,活泼好动的学生不被老师看好,他们差不多都是不安定分子,差不多都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而那些听话的、安静的,被教育、被老师基本奴役了的学生才是好学生。——这就是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第一处重大区别:活泼好动的学生天生学不好繁冗的课本知识,但却具有创造发明思维,这类学生是被素质教育喜欢的学生;在这种教育下,他们的能力强,生命有好几条,而且不会想去做一个坏人。听话安静的学生大致掌握了机械学习原理,但已具备了奴性特征;这类学生是被应试教育喜欢的学生;在这种教育下,他们会拥有一双迷惘的眼睛,生命顶多就一条,有的一条还不到,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在受到什么刺激或挫折之后接下来会干什么?他们更是打心眼里不会想去做一个坏人,但让人遗憾的是:这一点他们在未来基本上做不了自己的主了。

我不想给所谓的好学生泼冷水,不过如果你们全部看完后感到震惊,那或许还来得及,毕竟你们大多数人并不是完全被奴役的;就怕你们已经无动于衷了。

——“坏学生”通常都有一种叛逆思想:表面上看,它是与主流(成人)思想的不和,实则它是一个人思想形成的初期,对主流(成人)思想的嘲讽或鄙视,毕竟他们的思想更能代表先进,尤其是本真,尽管粗糙、脆弱,容易腐化;而主流思想更多的是代表传统,尤其是代表“实际”,可它精细、顽固,愚而不腐。

前文好像说过,儿童玩一个玩具用了十分钟,这里不光是他的手在运动,思维也在持续不断地运动;人的这种持续不断地思维运动不仅是在积累一种逻辑思路,也是人未来思想形成的要素;而未成年人的这种积累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一时期的人思维运动非常纯,没有什么附加条件或者说额外想法,是一种思维与行为的高度统一;这种高度统一的次数越多,加之各种十分钟、二十分钟的运动方式比同,就会使人的逻辑思维越加缜密。这一点,许多老师不难找到解释,许多调皮的成绩一般的学生,只要用心听讲,很快就会明白一道新题的解答方法,而那些听话的成绩很好的学生往往在快速理解上要与他们差上一节。

也就是说,类似于玩耍上的自主行为,在短期内看似对学习不利,其实从长远来说,对他们今后学习高等数学、文学艺术鉴赏、以及未来工作都是非常有利的;甚至可以说,对他们的整个人生都是至关重要的。只不过这同样不被我们短视的父母和中国教育学家们看好而已,更别说得到他们的正面引导了。

另外值得在这里顺便一提的是,从我个人的观察结果来看,现在的基础教育内容不仅严重偏多,也存在过多错误和不适用的内容,这不仅不利于学生对新知识产生兴趣,也不利于他们吸收,甚至造成误导认识。当然,这都属于应试教育下的必然产物。

总的说来,没有自主的人,今后就是一个缺少思想、容易被他人或它物左右的人,但他又会不自觉地去左右或影响他所能左右和影响的人或事,因为这是缺少思想的人在尽量感知和证明自己在社会中的存在。——这也是我们民族中最隐秘和最大的敌人。鲁迅对此颇有研究。

自主的重要性

综上所述,我们要一个什么样的子女?什么样的学生?什么样的后人?已是不言自明。为什么社会中流传着高学历不如低学历的人有能力?为什么鲁迅要把自己改名叫“奴性”?为什么世界各地都盼望着自由与**?可以说,这已不仅关系到个人生命的价值,也关系到一个人、一个国家的持续发展。至于全民素质,民族团结,开拓创新,在素质教育下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有了充分的自主,就有了各自的追求和各自的个性,有个性的人在一起时,遇到问题容易争论,但这种争论是纯粹的,是不带额外内容的,这同我们一些人的争论相比,没争论几句,争论的题目就没了,剩下的多是相互间的人身攻击(或挖苦或贬损)。前者通常都有个结果,而一时达不成共识的,正好是他们下次兴趣的“一个点”。后者只有矛盾、伤害、疏远和人情淡薄;或者根本就不去争论,你好我好大家好。而最重要和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任何人的任何观点或看法都存在偏面或狭隘的可能性,“争论”正是观点或看法通向正确和成熟的唯一途径;甚至可以说,“争论”是人、是民族、是人类发展与进步的重要工具,因为只有“争论”里才充满着激情、真实和责任这“三位一体”的好东西。社会意识形态也只有在各种争论中才可能趋于理性、趋于科学、趋于完善的。——我们是一个历来缺少争论的民族,除了“对抗”爆发,就是“和睦”、“太平”。因此,我们家庭中的大男子主义,企事业中的权力集中,民族历史中的千劫万难,都让我们吃到了不少苦头。

社会发展有它的轨道,生命运动也有它的轨道;社会发展过程中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困难和矛盾,生命运动中也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碰伤和挫折;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却是反向的:无数个人命运的简单必然带来整个民族命运的劫难。一个坐在门槛上傻看街面的弱智者,他没有碰伤,没有挫折,没有烦恼,但他同时也没有作为“运动人”的各种生命价值。一个幼儿初次跨过一个小沟,他会高兴地手舞足蹈,这正是“自主行为”与“困难”在生命运动中留下的一个最原始的乐趣产物;而人一生最大的乐趣也就在“自主行为”与“困难”之间孕育;任何平淡无奇、一帆风顺的生命运动都生产不出这种“手舞足蹈”的乐趣来,顶多是这一生命离开了门槛,运动在没有车辆、没有高楼、没有危险的小巷里。而人一旦失去自主成为奴隶之后,就失去了迎难而上的精神,继而就可能失去一切,甚至连“门槛”都会失去——2007年国门大开,客人变成主人的历史未必不会重演——要是依然如此的话。

确切地说,自主是人的灵魂,是生命的核心;谁剥夺了人的自主,谁就是抽走了人的灵魂,就是粉碎了人精神的内脏。

因此,不难看出,我们的父母,我们的老师,我们的教育,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