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钰棠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姐姐走了!”说完牵着芊芊手,离了人群,芊芊心中挂念柳钰棠,如今见他转危为安,喜不自胜,便任他将自己带走,全然忘却了和她生死与共的三岭、十二洞的首领,还有一直被慕云苦苦纠缠的方天卓。
不一会儿,芊芊已经离齐云峰越来越远,已经听不到百人团的吵杂之音。偶尔几声鸟雀飞过,让芊芊心情格外惬意。
“钰棠!没想到你武功已经如此之高了,我倒是小瞧你了!”
“自从三年前,我打不过裂刀门的那些人,还差点连累了姐姐,我便下定决心努力练功,一定要练到可以保护姐姐为止!”柳钰棠道,没想到堂堂柳家少主,刻苦练武不是为了振兴家族而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知不明真相的柳碧秋听见了会是什么感想。
芊芊笑道:“那我还得感谢这裂刀门门主啦,让我们的柳少主奋发图强!”芊芊想到裂刀门门主被‘灵犀四魅’撕碎的场景,不禁一凛,一股对裂刀门门主的愧疚之情,犹然而生。
柳钰棠还不知道裂刀门门主已经死了,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可得好好感谢他,要不是我和姐姐又岂能……”
话到嘴边,柳钰棠的薄唇已经被一个葱根似也的玉指吻上了。芊芊嗔道:“我不许你再说。”
柳钰棠握住整只无骨柔荑,温柔道:“好!我不说就是!”
芊芊连忙抽出来:“我问你,你不是答应我,等做上柳家家主之位,才来找我的吗?你做到了吗?”
“我……”柳钰棠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担心姐姐……”
芊芊又喜又气:“你……”刚刚摆出姐姐姿态教训几句,却被一声沙哑浑厚的长啸给镇住了,四周的高枝树叶又稠又密,如今却簌簌的摇晃个不停,好像有大风不断吹动,啸声仍是不绝,两人却看不见人影……
芊芊道:“不知哪路高人,可否现身一见?”此人啸声震天,内力非凡,若不是对方无心伤人,单凭这啸声,二人也未必能受的住!柳钰棠也挺高起警觉来了,他来前就知道芊芊得罪了不少人,想必这又是其中一个!
那个声音又开口了:“上官金明可还好吗?”
这一问虽没提问谁?芊芊不认识是什么上官金明,自是不是问的她了。只听柳钰棠回道:“有劳前辈记挂,家父早在几年前便去世了!”柳钰棠听来者一口说出自己父亲姓名,声音又似老者,定是父亲生气旧相识,说话便有了几分客气。
“什么!上官金明死了?”声音有些愤怒和不敢相信。
“是的!晚辈自不会拿家父生死来开玩笑。”
“不可能!上官金明可是柳碧秋的丈夫!柳家之主的丈夫谁能杀的了他?”江湖人身处江湖,对于死亡第一时间便想到的是仇杀。
“家父死于顽疾,乃是天灾,并非人祸。”柳钰棠想到此处已有些伤怀。
“哈哈……死的好!哈哈……”那人突然狂笑!
二人大惑不解之时,那人又出声了:“不!他不能死!他死了!那我做着一切为了什么?啊……”叫声凄惨诡异,似痛不欲生。
“前辈……敢问你跟家父什么关系?”柳钰棠听此人心情怪异,不敢冒然说话。
“什么关系?血海深仇!”
二人大惊失色,尤其是芊芊听到此人说话,已经猜到其中关系十分复杂,这人又阴晴不定,倘若他一气之下要对柳钰棠不利,该如何是好?直到现在二人也未见其真身在何处?只觉整个山谷全回荡着此人的声音。
“不过……”那声音突然平静下来:“既然他死了,就父债子还!”v'
果然他目标是柳钰棠,芊芊提醒道:“小心!”
一道黑影不止从哪个角落掠了过来,速度奇怪无匹,真能看清来人宽厚的黑袍,身形胖瘦,一概不知。芊芊那‘心’字脱口,黑影已经一把拦腰抱住芊芊,原来他目标不是柳钰棠,而是芊芊,柳钰棠也知道来者不善刚欲搭救,那黑影猛地窜出一掌,打在了柳钰棠肩头,柳钰棠只觉如泰山压顶般吃力,不一会儿便头昏眼眩,倒地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柳钰棠才悠悠转醒,他甩了甩脑袋,回想晕倒前发生的事。霍地一下站起来,吼道:“姐姐……”这一喊,牵动的了肩头的掌伤,一阵吃痛,柳钰棠掀开衣襟,只见那雪白无暇的左肩上有一团微微凸起的紫青掌印,在离心房的上三寸左右,想让是黑衣人故意不打心脏而留他一命。
柳钰棠又叫喊的几声也不听人回应,便想先回柳家庄治伤,再借助柳家庄的势力来打听芊芊下落。
柳钰棠赶赴洛阳,买了匹快马,日夜兼程回到柳家庄。回到庄内,只觉胸口掌伤越来越重,越来越痛,再掀开衣襟一看,那团紫青掌印更大了,离心脏只有二寸左右,柳钰棠心知不妙,只掌法非同小可,柳钰棠不敢去求助母亲柳碧秋,生怕母亲怪罪于他去救芊芊的事,这样自己受伤母亲定会迁怒于芊芊,本来芊芊在母亲心中便没有什么好感,再来火上浇油,恐怕母亲会一怒之下杀了芊芊。
于是,柳钰棠没有去找柳碧秋而是去找他的姐姐——柳钰妍。
柳钰棠三转舟车,穿湖过港,才来到不二轩。庭轩含雾,烟雨朦胧,一片氤氲回没。山树掩映,微风含叶,宛若登仙临籞。
不过柳钰棠显然轻车熟路,早经沧海。对这等美景也无暇欣赏,直奔轩中,过了几间相房,便看到一袅娜女子低首执笔,专心作画,心无旁骛。看不清女子脸面,见他玲珑身姿,只是站在原地不做任何举动,便自有一股亭亭玉立的出尘脱俗的仙气。两边垂手站立着刚刚进来通报的两个小丫鬟,两个小丫鬟钰棠进来也不抬头,便道:“今日怎么来我这不二也是乖巧可人,比不得女主人的绰约如兰,也皆是难得的中上之姿。那女子见柳轩了,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言语中夹杂着两分嬉笑,娇音袅袅,说不出来的好听。
柳钰棠道:“姐姐,你也抬头瞧一瞧啊,我快要没命了!”言语吓人,却无半分害怕的语气。
女子还是低头作画,那画已经接近完成,不忍停笔。“近三年,你不断闯祸,不断受伤,每次来都说没命,我怎会信你?”
柳钰棠扯开胸膛。露出紫黑掌印,道:“你瞧,这次是真的,虽然不疼,但我觉得这比我以前受的伤都重!”
女子螓首轻扬,美眸流沔,方在此时才见到那女子面容,面如皎皎明月,眼如熠熠飞虹,肤如千千弱水,便是这一抬头,整个书房顿时光彩耀人,蓬荜生辉。女子凝眸一瞧,果然,那掌势不小,十分接近心脏,再拖下去便有生命危险了柳钰妍急忙放下笔来,上前细瞧柳钰棠伤势,看了半晌,柳钰棠见姐姐翠蛾忽卷忽舒,阴晴不定,心中也有些忐忑。
柳钰棠从没见过姐姐如此,在他看来天下没有事难倒这个姐姐。别看柳钰妍娇娇弱弱,可美貌武功都遗传了母亲,天资极高,人又聪慧,年芳二十便已经有临近柳碧秋的实力了。只因先天不足之症,体虚身弱,就连神医灵枢子也无计可施,那灵枢子虽有断人生死之能,却也终究不能逆天改命。灵枢子嘱托柳钰妍少虑少事,避忌闲人,无欲无求,方能平安了此一世。柳钰妍也谨遵医嘱,二十年不曾离开柳家庄一步,家族事物也不过问,每次只是写字作画,赏花戏鸟,不曾忧虑他事。
也因柳钰妍有此病症,柳碧秋才有意安排柳钰棠做自己的接班人。
柳钰棠心念芊芊,便苦心练武,经常跑来请求柳钰妍提点,柳钰妍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钰棠仅仅三年,便功力大增。经常因为打听芊芊的消息而跟人打斗,自然经常受伤,柳钰妍功力精纯深厚,又胸有万罗,伤病往往都能迎刃而解。
可这次柳钰妍又是观气又是把脉,只觉这掌力越来越奇怪,眉头也越皱越深,良久檀口轻启:“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这掌法我都没见过,而且打伤你的人好像有意留你性命。”
柳钰棠道:“是啊!那人武功很高,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就晕了过去了。”
“他故意将内力注于掌上,留在你的体内,除非有内力更强的人,才能完全化去这掌力,我做不到,普天之下,我看只有母亲才有这能耐了。”
柳钰棠道:“不行!不能告诉妈妈,我的伤没事的,你看一点不痛。”
柳钰妍道:“你看看啊,黑气快到心脏了,到了心脏就没救了,我去通知妈妈。”
柳钰棠连忙阻拦道:“不要啊!”
“哼!以为这样就瞒过我了吗?”一股极具威严的雌性嗓音,顷刻间响彻了整个不二轩。这等气势的女人除了柳碧秋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