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一个身披铁甲的威猛大汉,跨着一匹黑色骏马,在莫名夫妇所居住的竹园外面等待。
此人名叫赵龙,与张虎一样同是莫名麾下六大将领之一,他此刻现身这里,无外乎一件事情——今日的检阅事宜。
莫名曾下令过,每三年都要在青龙关内举行一次大阅兵礼,以检验青龙关众将士素日辛苦训练的成果。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莫名便又下了一道命令,于每年秋季时节,在青龙山上举行一次小规模的检阅礼,就是从青龙关内挑选一些士兵来到山上的操练场,亲自接受莫名的检阅。
今天,正是今年的小阅兵礼之日。
赵龙并没有等多久,便见莫名骑着一匹白色战马走了出来,莫名临近望着赵龙说:“全都准备好了?”
赵龙双手抱拳:“头儿,三千将士已在东面的操练场集合完毕,等待接受检阅。”
莫名点了点头:“嗯,既然今天是阅兵之日,那就把小非也叫上,让他继续学习一下阵法知识。”
谁知莫名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莫非的声音:“不用叫了,我可是早早候着了!”
莫非跨马从一株大树背后驰出,走到近处时,微微一笑:“父亲,龙叔,哪一次阅兵,小非错过?”
莫名闻言会心一笑,也不再说话,将马鞭一抽,白色战马嘶鸣一声,率先而行,赵龙与莫非则紧随其后。
青龙山上的操练场处于竹园的东面,是一块十分广阔的半圆形平坦之地,北面还有一个将近一丈高的巨大石台。莫非每一次来到此地时,心里都是非常震惊,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才会在山上凿出这么一大片地方。
此时,石台的正前方,由骑兵和步兵组成的三千人马,早已经列阵待命。他们排列成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方阵,手中纷纷握着弓弩、矛槊、横刀、利剑等兵器,脸上无不布满了肃杀之气。
莫名一马当先,在列阵前缓缓经过,同时口中喊着:“将士们好!”
“上将军好!”三千将士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齐声回应。
“将士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
“头儿真是威风凛凛!”赵龙望着莫名的背影,露出一丝崇拜之色,而一旁的莫非却是腹内忖思:“这些口号还是我无意间提起的,现在倒是被父亲很受用哩。”
莫名三人穿过阵列,踏着石阶来到石台之上,他望着下面杀气腾腾的军阵,大声道:“开始!”
“得令!”
三千将士齐声呼应后,脚下匆匆移动,瞬间布成了一个大阵。此阵内圆外方,其中中军居内,两翼为骑,再外有六大方阵环绕,每一个大方阵又由数十个小方阵组成,方阵之前各立颜色不同的旗帜。
莫名回首问道:“非儿,这是何阵?”
莫非不暇思索:“莲花阵!”
接下来阵型突变,莫名指着下面再次询问:“这又是什么阵?”
莫非想了想,说:“此阵四开,该是四门之阵!”
莫名又连续问了几个,莫非直接口吐‘函箱阵’‘鱼鳞阵’等名回应,竟无一有错。
莫名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儿呀,看来你在排兵布阵上面也是很有天赋的嘛!”
莫非嘿嘿一笑,拍起了马屁:“都是父亲教导有方!饶是如此,孩儿仍不及父亲万分之一,父亲大人雄才伟略、英明无匹,往前推两百年,往后推两百年,都是稳坐雄才榜第一位,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莫名哈哈大笑:“过奖!过奖!”
“客气!客气!”
“哪里!哪里!”
“谦虚!谦虚!”
“木有!木有!”
——
“呃……”一旁的赵龙早已目瞪口呆,心底对这父子俩,简直一阵无语。
这时候,下面蓦地响起一阵鼓声,只见各方阵前面的旗子一并向前亚,后面的方阵兵见此便齐齐踏步向前,同时发出‘呜呼’‘呜呼’的声音,接着又是喊‘杀’之声震天……
阅兵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莫名好好夸奖了一番众将士后,才骑着白马匆匆离开了此地,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只是,那三千将士却脚下不动不肯离去,更有甚者将莫非团团围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嘛?”莫非唬了一跳,双手环抱胸前惊呼。
“讲故事!讲故事!讲故事…”周围将士们大声嚷嚷,震得莫非耳膜发麻。
“各位哥哥叔叔们,小非讲故事讲了十几年了,再多也讲没了,求你们可怜则个,就放过我吧!”莫非求饶道。
原来,莫非小时候觉得将士们整日训练太过辛苦了,有一次便趁他们休息之际,兴致勃勃的讲了一些故事,算是替他们解解乏排排闷。也不知是莫非讲的太精彩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将士们津津有味的听上瘾了。
以至于这十多年来的每次阅兵完后,莫非都会被士兵们留下要求讲故事,什么水浒、石头记、聊斋志异、楚留香传奇…最后连金瓶梅、玉蒲团也都让他给搬了出来。但毕竟十几年下来,莫非确实是绞尽脑汁将自己知道的都讲了,现如今再让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故事了。
在场的众将士可不依,纷纷说道:“再讲一个,最后一个,成不成!?”
莫非瞧着众人的期盼之情,心下也有些于心不忍,眼珠子转个不停,心想得寻一个办法才行。
顷刻间,莫非眼睛一亮,对着不远处的赵龙,不停的摆动手:“龙叔,过来一下!”
赵龙见状,缓缓走来,心里却犯嘀咕:“不讲故事,喊我做什么?”
莫非凑到赵龙的耳边,小声细语了几句,赵龙神色有些媕娿不定:“这样也行?”
“行行行!准行!每次讲故事也没劲儿,今天换换口味,我教大家唱歌,相信大家也一定喜欢的不得了。”莫非笃定道。
“真能成为青龙山的山歌儿?”赵龙半信半疑。
“龙叔,相信我吧!”莫非狡黠的笑了笑。
不久,青龙山操练场传出一阵震耳欲聋、慷慨激昂的大合唱: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这首水浒传的主题曲,足可以让人血脉喷张情绪激昂,在前世的时候,歌曲甚至比电视剧还要红,刘欢那嗓门一喊,端的是响动了九州。
与此同时,紧挨着操练场的西边竹园内,莫名衣衫不整的率先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头发蓬乱且有一丝娇喘吁吁的谢青。
方才,莫名拍马急回后,就与谢青在房间里好好地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刚要发展到动手动脚时,就听东面突然传来震响,吓得莫名以为发生了大事儿,这才不得已急忙跑出。
莫名吼道:“奶奶个腿儿,老子刚回来,那边就出事了?”
“注意素质!”谢青瞪了莫名一眼,继而抿嘴笑道:“是歌声!听着还蛮悦耳的,只是曲调歌词皆有些新奇。”
莫名气得跺脚:“好听个屁!老子前脚刚走,这臭小子后脚就翻了天!”这也难怪莫名发怒,大煞风景的事儿,换谁谁不恼?
谢青一听不大乐意,伸手揪住莫名的耳朵:“你说什么呀!”
堂堂大赢五虎上将之一的莫名,哎呦一声,立马求饶:“夫人饶命,就当为夫放了个屁还不成吗?”
谢青不依不饶,哼道:“他是臭小子,那你是什么?”
莫名一边色眯眯的拉着谢青的手欲往里走。一边陪笑:“只要夫人开心,夫人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谢青脚步不移,含笑问:“干嘛?”
“还站着干嘛?正事儿还没忙完呢!我最近新领悟了一招——”
“下流!”
谢青脸上羞红,意欲反抗,却被莫名半推半就的推到了屋里,又半推半就的推到了床上。
这时候,外面天晴气暖,然而窗外无风窗内起浪,一浪接一浪,拍在绣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