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起身拍了拍莫非的肩膀,望向窗外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悠悠说道:“非儿,就算看在你所修炼的《玄妙真诀》份上,你也不能辜负了你姑母的一番心意。”
莫非望着父亲的背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伤感,伤感中又似乎还夹杂了些许道不明的意味。只是莫非有些不解父亲的意思,自己修炼的功法,难道与过世多年的姑母有点关系不成?
莫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莫非:“你姑母莫愁,其实是天下公认千年一遇的武学奇女子。她在武道一途中无师自通,年仅十七岁时,便自创《万象神功》,此后挑战天下最负盛名的三十六门、七十二派…无不胜!两年后,不到二十岁的莫愁妹妹,竟又匪夷所思的迈入武道至高圣境的隐圣境,距离武圣境的先皇仅有一步之遥,先皇听闻亦是自叹不如。
后来,你姑母嫁给了你姑父姜卿,就退出了江湖,他(她)们二人又随我四处征战,为大赢立下了赫赫之功。天下再次一统后,你姑母继续潜心研究武学,穷尽心血又创了一门无上功法,那就是我从小交给你修炼的《玄妙真诀》,或许是你姑母自创《玄妙真诀》耗神过度,没几年便溘然长逝了……所以,非儿你怎能辜负于她!”
莫非听完父亲的叙述后,久久不语,心中先是对姑母莫愁的种种神迹,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后来听得其天妒英才过早离世后,变得心情沉重起来,莫非郑重道:“父亲,请恕孩儿之前的无知之罪!孩儿在此发誓,答应娶清圆表妹为妻,以后也会好好待她的。”
莫名双目之中露出一片嘉许之色:“如此甚好!不过我叫你来,除了是关于婚事之外,还有就是你的修炼事情,最近修炼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莫非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老样子,修炼进展有些缓慢罢了。
莫名笑道:“非儿,其实你修炼《玄妙真诀》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若是换做其他人修炼,进展尚不如你的十分之一!”
“没这么夸张吧!”莫非有些不大相信。
“一点都不夸张!我虽没有修炼过此功法,但却听你姑母透露过,此功法最适合任督二脉畅通之人修炼,因为二脉畅通,才可运行大周天。只是自古以来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为父至今也不过才通了一脉。
你可知道,你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就任督二脉畅通的家伙,因此你姑母才选中你来继承她的衣钵。莫愁还曾说过,《玄妙真诀》的修炼有十年多的平缓期,两年多过渡期,再然后的修炼才将事半功倍,进展神速!你已经修炼了十二年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感觉到突飞猛进的效率了。”
“当真如此!”莫非欣喜道。
莫名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父亲何曾骗过你!你要专心修炼玄妙真诀,不要再三心两意的想什么‘轻功’一类的歪心思了,你的玄妙真气火候到了,轻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莫名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愤愤然说:“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小子花二百两冤枉钱买了一本破黄书,这让父亲简直无法忍受,你以为银子好挣吗,那得下山打劫多少次!”
“父亲,孩儿第一次下山,不谙世事,哪里知道世上坏人原来这般多!”莫非显得有些委屈。
“哦?这倒是为父的不是了,看来以后每天都得让你下山历练历练了。”
“孩儿正是此意哩!”
“哼哼!每天的话想也别想,偶尔下下山还差不多。”莫名一口回绝,继而道:“况且父亲已经重新为你请了一位教书先生,估计这几日即到,等先生上山后,你要虚心请教,认真学习,以好应对来年在京都举办的的春闱会试。”
“春闱会试?”莫非狐疑道:“父亲,要参加来年的会试,必须先乡试中举才行,可我连乡试都没有参加,哪有资格参加来年的春闱会试?”
“谁说你没有参加乡试?”莫名微微一笑。
这下莫非更加不解了,忍不住问:“乡试何时举行?”
“十天前,在凉州。”
“十天前?我记得孩儿当时生病卧床吧。”莫非越来越疑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今天之前,孩儿都没有下过山,怎么参加的乡试,还是在数百里外的凉州?难道……”
当莫名轻描淡写的道出是找人代考的时候,莫非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心里震惊的不要不要的,睁大眼睛望着父亲:“这也行?”
“我说行那就行!”
“父亲,考场作弊可是大罪啊!要是查出来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此次乃是凉州刺史杨宽主持的乡试,他一直与为父交好,所以你懂得哈……”莫名看了看莫非一脸的鄙视,咳嗽一声又说:“其实为父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当时生病了呢,不过你也不必心里有愧。这次代考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作弊。”
“孩儿不懂,请父亲明细。”
“因为代考人在试卷上所写的诗赋,实乃出自你的笔下。”
“啊——?”
“为父就是趁你练功的时候,偶尔去去你的书房坐坐,无聊了就翻翻一些书籍,比如笔记啊什么的。”
“父——亲!”莫非怒吼。
原来,莫非前世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此番重生,这个习惯还是没有丢掉,只是日记变成了笔记。除了写些所见所闻,莫非偶尔还抄写一些前世很喜欢的诗词歌赋等等,用以怀念之。刚刚莫名的话,莫非用屁股想都知道什么意思,父亲竟然无聊到偷窥儿子的隐私……
“非儿,你要知道,这是父亲对你无微不至的关爱。”
“父亲,哪里有卖速效恶心丸?”莫非翻着白眼。
“总之,父亲在你的笔记里随意抄录了一首诗以及几篇文章,交与代考人背熟了,才让他前去凉州赶考,考试时直接照抄就行,所以为父才说,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作弊。”
事已至此,莫非也无可奈何,心想要是抄了自己的拙作还好,要是前世的名人名篇,这就是无耻的抄袭了,唉!!!
莫名见莫非没有回话,笑嘻嘻道:“为父可是与你张虎、赵龙等几位叔叔打了赌,我赌两百两,你会是第一名解元,到时候赚大发了,分你一半。”
莫非已经无语了:“父亲,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中举,还是第一名解元?万一落榜了,输的钱是不是也要算我一半?”
莫名故作神秘的一笑:“你放心,为父赢定了,那群笨蛋可是没有见过,从你笔记里抄录的那首诗啊。”
莫非大为好奇:“这么自信,敢问父亲是哪一首啊?”
“想必桂榜也是这几日就出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莫名卖了个关子,拍拍莫非的肩膀以示鼓励:“为父只知你武道天赋奇高,没料到你还是一个不世出的大才子呀,有前途,有钱途。”
莫非沉默不语,抬头仰望窗外的星空,基本确定了所抄袭的诗作,无疑是前世哪位高人的大作了。他在心中赔了个不是,指责这都是莫名干的,自己是无辜的……
莫名乜斜着眼,故作沉吟,须臾严厉道:“非儿,婚事、修炼和乡试的事情都讨论过了,你今日在青城还干了什么,就自己招了吧,否则的话…允许你偶尔下山的决定,为父也要收回了!”
“呃……虎叔真是不守信用,看来是什么都说了,之前还信誓旦旦的答应我,要互相保守秘密呢。哎,请问父亲,军规里有没有弃信背义这一条,我觉得应该给虎叔加上治罪!”莫非本来想岔开话题,抬头一看莫名的神色,连忙端正态度承认错误:“好吧,我说!其实去青楼这件事——”
“什么——”莫名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们竟去了青楼!?”
“虎叔难道没说这事儿?”莫非心下一惊,后知后觉的才晓得被父亲阴了一道,好在他灵机一动,瞬间换成一幅悲壮的神情,恶人先告状的解释说:“父亲,孩儿原本死活不愿意去那等地方,可虎叔硬是拉着我不放,但不管他如何软磨硬泡,都被孩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后来虎叔不甘心,又用银子贿赂孩儿,孩儿心中一直谨记父亲的谆谆教诲,仍成功抵住了诱惑,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唉,最后虎叔竟然卑鄙的使用武力恐吓和胁迫,孩儿被逼无奈之下,就——”
莫名的双目几乎可以喷出火焰,没等莫非把话说完,愤怒的咆哮道:“奶奶个腿儿,去把张虎给老子叫过来!”
莫非还想添油加醋的再‘解释’一二,结果话到嘴边被父亲的盛怒给噎了回去,他赶紧说了一句‘孩儿遵命’后,转身就走。
莫非一路小跑来到张虎的住处,把已经卧床的他叫了起来,两人来到小楼书房的外面,张虎看着身旁的莫非,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头儿找我何事?”
“这个嘛......”莫非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好像说是请你喝茶。”
喝茶?张虎有些糊里糊涂,实在不解大半夜的喝什么茶,索性直接推门而入,莫非躲在了门外的一根柱子后面,并没有一同进入。
不出所料,书房里顿时传出一阵莫名的强烈谴责声,什么‘张虎,我对你很失望!’‘张虎,你这么做是不对滴!’‘张虎,你让我很痛心!’‘张虎,你怎么能强迫小非去那种地方!’‘张虎,你今晚别睡了,给老子下山去抢劫!’等云云。
外面的莫非听着直摇头,当看见张虎走出来后,气的发绿的脸,不禁幸灾乐祸:“可怜的虎叔,委屈你了!”
莫非吐了吐舌头,逃入了暗夜之中,张虎大怒,抬脚便追了过去,边跑边愤愤然:“小非,你这个栽赃嫁祸的家伙,往哪里跑。”
一眨眼间,两人都没了踪迹。
书房里,刚刚发过火把张虎严厉训斥了一顿的莫名,脸色倏忽变得柔和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桌子上那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十阴真经》四个大字。
“臭小子花二百两买了的破黄书,也不知怎么样,反正无论如何也及不上我手中的这本精品。啧啧,这姿势……太销魂了!”
许久,小楼书房里的烛光一直亮着,莫名的心情也一直销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