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我这是怎么了?”韩静梵昏昏沉沉的醒来,抓住落香的手颤声问道。
“小姐,我们回府了,你在庙庵里睡着了,是大公子和心儿姐姐把你送回来的。”落香如实回答道。
“怎么可能是睡着了?”韩静梵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想到那淫贼恶心的抚摸,不禁歪倒在床头,紧咬嘴唇默默抽泣起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落香一脸狐疑的过来抱住她。
“不要碰我!”韩静梵异常紧张的把她推开,落香没站稳,身子跌倒在地。十分委屈的哭着说道:“小姐!”
窗外正是黄昏,夕阳如锦铺盖在天边,回巢的燕子,绕在粱间盘旋,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似乎屋内韩静梵的哭声惊扰了飞燕,燕子们嗖嗖飞到远处。
“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我们告诉夫人去!”落香也哭着说道。
“不能去!你去把哥哥和心儿妹妹请过来!快去!”韩静梵咬着嘴唇,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啦啦往下掉。
“是是是,落香这就去。”落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先去了大少爷的屋子,伺候的丫鬟告诉她,大少爷不在,落香便匆匆赶去是绣心的屋子。
刚走到拐角,却发现大少爷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独自在是绣心的屋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徘徊,初春,梧桐树还有长叶子,但是满树却盛开着雪白色的梧桐花。
“大少爷!原来你在这里。”落香喜出望外的说道。
韩明鹤却吓的跌掉了手中的锦盒,锦盒里的瓶瓶罐罐滚落在地,里面放的竟然是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
“大少爷,你?”落香看到地上的胭脂水粉,惊讶道。
韩明鹤赶紧俯身捡了起来,一股脑塞进锦盒里,抱着锦盒落荒而逃。
落香在后面追着:“大少爷,大少爷,等等,小姐说让你到小姐房间里一趟。”
“知道了,我去去就回。”韩明鹤涨红了脸,回头应道。
落香遂停了下来,转身又去请是绣心到韩静梵的房间。
是绣心正在和二娘刺绣,落香来请,是绣心便放下手中的绣活,陪着她一起回到韩静梵的屋里。
是绣心刚进来,韩明鹤也换了身衣服赶过来,见到站在前面的是绣心又是一阵羞赫,不过到底是大几岁,仍旧故作镇定的上前一步问韩静梵:“不知妹妹找哥哥何事?”
韩静梵抽泣着说道:“落香你下去。”
“是。”落香乖乖关起门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韩家兄妹俩和是绣心。
“大哥,心儿妹妹,这里没有外人,静儿只求你们一句真话,在福庵寺外,我是不是被人轻薄了?”韩静梵咬紧嘴唇,鼓足勇气问道。
“没有,我把那淫贼打跑了。”是绣心坚定的说道。
“没有,哥哥赶过去的时候也见到那淫贼了,并未得手。”事实上,韩明鹤根本没有见到淫贼把韩静梵怎么着了,他赶到的时候,只是见到了是绣心正在毁尸灭迹。既然是绣心这么厉害,能把淫贼杀了,那么她说淫贼没有得手,那定然是没有得手了。因为直觉让他很相信她,甚至是内心有点崇拜她。
“你们不用安慰我,也不要骗我!”韩静梵扔了手边的枕头,痛哭流涕的拍打着床楞。
“梵姐姐,你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是绣心一把抱住她,耐心劝解她。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淫贼?他那么大的力气。”韩静梵挣扎着,却被是绣心紧紧抱住,身子分毫动不了。
“是真的,那个淫贼被心儿妹妹杀了!”韩明鹤急着脱口而出。
空气凝滞,三人相顾无语。
“杀了?你——你——”韩静梵结结巴巴,话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是绣心望着韩明鹤,真心无语,说好的不要告诉任何人,怎么这张嘴就是不把风,着实欠揍的很。
韩明鹤自知说错话,赶紧走近身旁央求是绣心道:“心儿妹妹,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才会口无遮掩,你放心除了我们三个,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这次我就且饶了你。”说完,是绣心起身,一掌把韩明鹤劈晕:“梵姐姐这下该相信了了吧,心儿自幼习武防身,对付一两个小毛贼绰绰有余。”
看到躺在地上半天未醒来的韩明鹤,韩静梵彻底信了。
她拉起是绣心的手道:“姐姐这次得保清白,全靠妹妹,姐姐心里十分感激。”
是绣心擦着韩静梵眼角的泪珠:“梵姐姐好好养身体,千万别多想了,往后你要去哪里,叫妹妹保护你。你放心,有妹妹在身边,姐姐一定是安全的。”
“嗯。”韩静梵点点头,指着地上的韩明鹤说道:“哥哥,这个样子怎么办?”
“放心,没事,我去拿杯水喷他一下就醒了。”是绣心说着起身,拿了桌上一盅冷茶,含到嘴里噗嗤喷出来,喷了韩明鹤一脸冷水,韩明鹤顿时就被激的睁开眼睛。
“你把我怎么着了?”韩明鹤望着是绣心惊惶道。
“我是老虎,难不成还吃了你?”是绣心转身,轻轻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
韩明鹤摸着满脸的茶水站起身。
是绣心递过来一个帕子:“擦擦脸上的茶水吧。”
“落香,去给哥哥打一盆热水来。”韩静梵对着门外守候的落线大声说道。
落香听到,立刻转身去打了洗脸水。不一会儿端进来,韩明鹤拿着帕子就洗了起来。
“那是我的帕子。”是绣心提醒他。
“我用过了,估计你也不会用了,你就送给我吧,明日我让画屏再给你送一只新的。”韩明鹤明明就是存着私心,他想要是绣心的帕子,却还编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算了,就给你吧,我房里还有,你也不用差画屏送了。”是绣心直接拒绝他的好意。
“我这里倒是有几幅好帕子,落香,你去把那只牡丹花的帕子拿过来送给心儿妹妹。”韩静梵坐在床沿望着他俩说道。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韩明鹤心里喜欢着是绣心,所以才导了这么一出还帕子的戏码,而是绣心却对韩明鹤毫无半点意思,这连韩静梵也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韩明鹤还沉浸在自己希望之中不能自拔。
落香递来粉色牡丹花的帕子,是绣心径接过来赞叹道:“好漂亮,姐姐的绣工原来这么精致!”
“这哪里是我绣的,都是容霜绣姑的手艺。”韩静梵轻声回道。
“对啊,心儿姐姐还不知道吧,容霜绣娘可是我们韩府里一等一的绣娘,只要经她手里绣出来绣品都是绝品,什么花儿啊都是娇艳欲滴,什么蝴蝶飞虫啊,都是活灵活现逼真极了。只要我们夫人穿着容霜绣娘做的衣服,到哪里都是艳冠群芳。许多豪门贵胄府里都花高价聘请容霜绣娘,但是容霜绣娘只愿意呆在韩府里守着老爷夫人。每年容霜绣娘给那些大家小姐做的衣服,那佣金都够韩府里几年的俸禄。”连落香夸起她来都滔滔不绝。
是绣心便心里好奇,更加想见见这位容霜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