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岗!”陈科突然叫了一声,张猛等几人,被吓了一跳,陈科又说道,
“立即派人去独孤卑那里,让他去松林岗附近仔细搜索。让孙观部,立即赶到松林岗。通知颖川援军,迅速派骑军赶至松林岗。”
“校尉大人,能确定是松林岗么?”张猛问道,
“松林岗一带地形空旷,便于骑兵掩杀。”陈科解释道。
“我们呢?是否继续等待?若确定是松林岗,敌军大队,也会向那里赶。”张猛说道。
“我们可以过去,可工匠大队,过不去啊!”陈科犯愁的说着,
张猛看了一眼工匠大队方向,轻声的问道,“校尉大人,工匠大队,那么重要么?”
陈科一愣,立即说道,
“张猛!这些工匠,是高将军千辛万苦,才替我们找来的。不说高将军这份心思,今后,我们的未来,不夸张的说,都寄托在这些工匠的身上。没有他们,今后也就没有连弩,没有刀箭,没有盔甲。没了他们,我们将一无所有,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生存在这个乱世。”
张猛默然不语,良久,才答道,
“校尉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卑职将尽力护送他们,平安到达阳城。”
陈科望了望张猛,拍了拍张猛的肩膀,叹了口气。
工匠们都已经知道,董卓的军队已经追了上来,很快就会碰到大规模的战斗。在兵尉们的组织下,工匠大队,很快组成两个部,一个部继续搬运书籍,一个部准备参与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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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岗,这个地方是个牧马牛羊的好地方,一大片树林的前面,一望无际的,都是草。
陈科、张猛一行来到松林岗的时候,二千颖川骑援军、独孤卑的骑部和孙观的步弓部,都已经赶到了松林岗。
正当每个人都松一口气时,轰隆隆的战马奔跑声,如雷鸣般远远传来,远远的望去,原本满是青草,不应该激起烟尘的地方,居然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上马!赶紧上马!”陈科大声的喊着,
陈科的特战曲,独孤卑的骑部,迅速的排成方阵。颖川郡的骑援,也列成了战斗方阵。
孙观率着四个部,紧紧守护着工匠大队后部,张猛率着两个弓部,守护着工匠大队前部
看着烟尘越来越近,陈科向已经换乘马匹的特战曲和骑部高声喊道,
“准备冲锋,听我口令,前排直射,后排齐箭,射完后,立即转成锥形攻击阵型,继续冲锋。”
张绣的骑军出现的时候,在陈科大队的后方,同时出现了排列整齐的西凉步弓兵。这一刹那,陈科立即明白,西凉步弓部,是在等待西凉骑军大队的到来。除了死战,直到张绣承受不了巨大损失,不得不撤退外,陈科已经别无办法。
轰隆隆声中,陈科、独孤卑、颖川骑援,也启动了,速度越来越快,
“放箭!”离冲来的的西凉骑军还有三百步远时,陈科高声吼着,
“嗖——嗖——嗖——”
陈科和独孤卑的所有骑兵,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借着巨大的惯力,一道道寒光,无情的射中迎面冲来的西凉骑士。
冲在最前面的西凉骑军,在投枪还没有射出以前,就被射倒一大片。偶尔一两个兵士,中箭后,在身体摔下马之前,将投枪掷了出去,失去准头和力道的投枪,勉强的飞出一段距离后,一头扎进草地里。
凄厉的惨叫声里,陈科和独孤卑,率着骑部边冲锋边整形,接近西凉骑军时,已经整形完毕。
右侧,在颖川骑援还没有冲进西凉骑阵的时候,西凉骑阵的投枪,像雨一样,将无数颖川骑兵,钉杀在冲锋的途中。
借着巨大的惯性力,趁着前方的西凉后部骑军,犹豫的一刹那,陈科率着近千名骑兵,凶狠的冲进了西凉的骑阵。
巨大的惯力冲击下,无数身影,像败革一样,被高高的抛起,又被狠狠的摔下。
骨骼破碎声,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刀劈裂甲声,同时响起,一如油锅里放进了菜肉,各种声音,同时暴起。
宽大的正面,两股巨大的力量,砰的一声,撞在一起。一撞的刹那,无数的骑兵,已经饮恨沙场;一撞的刹那,孤独的战马,失去了主人;一撞的刹那,生与死,只在一线天。一撞的刹那,人不再是人,英雄不再是英雄,两个迎面相撞的星球,相撞的那一刹,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凤凰涅磐。
借着强横的惯性力,陈科斜拖着军刺,迅速的抹过几名西凉骑兵的脖子。没有多余的杂音,一声喘息后,西凉兵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等两支巨大的力量重新排好,再次冲锋时,战场上,已经稀疏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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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大队后方,孙观的四部步兵,几乎同时受到箭雨的攻击。
箭如雨下,盾牌上,满是箭羽。在西凉箭雨飞起的那一刹,孙观发出了嘶吼,
“给我冲!”
静止的四部步军兵士,猛然间,像洪水一样,向对面的西凉兵士冲去,西凉的兵士也冲了过来。
杀声,突然爆发出来,发出更大的声响。嘶吼声中,只有兽性,才是真实的反应,最懦弱的兵士,此时此刻,也变得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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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都尉,我们又碰面了!”
一个冲锋来回,回归本阵后,陈科远远的看到张绣,高声喊道,
“是啊!陈校尉,我们又见面了,没有想到吧!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重新碰的面。”
“张都尉,你觉得,你今天能够讨的了好么?”
陈科策马向前几步,一边走一边说着,
张绣也策马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好象真的讨不了好!不过,陈校尉,我有点疑惑!你怎么会判断出,我在松林岗截击你?”
陈科哈哈大笑道,“都尉大人,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我想问的,都尉大人既然发现,我已经察觉都尉大人的动机,为何还要强行攻击,白白损失这么多勇敢的骑士?”
张绣回望了一眼,身后,三千骑兵,已经少掉一半。
等张绣回过头,陈科高声说道,
“都尉大人,我看,咱们各自罢兵吧!这一仗,都尉大人,讨不了好的!”
张绣迟疑着,策马走来走去!良久不语,又望向正在厮杀的步兵方向,那里,双方的兵士,正绞杀在一起,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楚,谁胜谁负。工匠大队,整整齐齐的排成密集阵型,似乎有了组织,随时准备迎接战斗;又看了看陈科的身后,陈科的身后,一排排骑兵,整齐的排列着,随时准备发起冲锋,远处的工匠大队前面,还有上千多的兵士,在那里严阵以待。
“都尉大人,您是不是还有什么牌没有翻出来啊!我这里的牌,就剩下颖川步弓援军了。难道,都尉大人,一定要等颖川步弓援军到来么?”
听了陈科的话,张绣怔了怔,过了一会儿,张绣高声喊道,“鸣金!”
当当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远处,正在厮杀的西凉步兵们,像得到大释令一般,迅速的回转身,向后面撤去。孙观这里的兵士们,看到西凉兵撤了下去,再也无心恋战,呼啦啦的都撤了下来。
一会儿,各路军马各自回归本阵,战场上,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血腥刺鼻的空气,继续塞满每个人的鼻腔。
“陈校尉,这次,我就放过你了。我是有底牌,还有一路骑军没出,已经在二十里外等待。看在我俩关系良好的份上,这牌,我也不打算出了。以后吧!我们再找个时间打牌吧!陈校尉,你可要等着我啊!可别让我以后没牌打!哈哈哈!全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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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终于走了,陈科等人终于松下一口气,呼拉拉的,满地都是瘫倒的兵士。
“校尉大人,我部损失一千二百余骑,贵部怎么损失如此小?”
一位颖川骑尉策马来到陈科面前,不解的问道,
陈科望了望骑尉,答道,
“西凉骑部擅投枪,我部擅骑射,投枪的射距短,西凉一线骑部的投枪没有射出,我部已经进行了弓箭准备;对方后部来不及,我部就冲了上去,这样,损失就小了。感谢贵部的及时增援!我部才未全军覆没。代我向孔伷大人问好,处理好善后事务后,陈科登门拜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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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元正,这次都怪我!给你出了个瞎主意,葬送了这么多兵士。”
阳城城外,陶定一看到满身血污的陈科,就跑了过来,一脸愧疚的说着,
陈科赶紧下马,上前拉着陶定的手,摇了摇,说道,
“子素,这事,谁也怪不上。有句俗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谈刚,有消息没有?”
陶定黯然的摇了摇头,问道,“松林岗一战,情况如何?”
陈科叹了口气,慢慢的低声答道,
“特战曲,损掉三十来人;独孤卑的骑部,损掉近一半;孙观的四部步兵,还剩不到一千人。张猛所率的两个弓部,箭支不够,未敢参战。来协战的颖川骑军,损掉一千二百多骑。”
……
七天后,谈刚终于逃回了阳城,三十来个形容枯槁的兵士,像鬼魅一样,站在那里。闻讯而来的陈科、陶定、张猛、独孤卑等人,看了半天,才从蒙尘的脸庞、依稀的身影中,看清楚,确实是谈刚等人。陈科一把扑上去,紧紧抱住了谈刚,手不停的拍着谈刚的背,嘴里不停的说着,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