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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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章九节:谍影扑簌

“什么人?”

“兄长,是小弟我,陈科。”暗影中,陈科现出身来。

“陈科!快进屋来,外面有桩子。”高顺看清来人,是陈科后,赶紧招呼。

陈科身影一闪,已经进了屋,高顺楞了一下,看着陈科的身影,揉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

酒菜上来了,门也关上了,陈科据案大吃起来,一双筷子来回挥舞,一眨眼间,两个碟子见了底。高顺看陈科吃的正欢,微微笑了笑,等陈科终于放下筷子,高顺举起酒杯,示意陈科,桌子上不单有饭菜,还有酒。陈科轻声笑了起来,说,

“一天一夜没吃,饿了,风声太紧。”

“风声这么紧,你还敢过来,胆子不小啊!阳城的事,哎……你的部下呢?”

“河南尹拉了网,不好动弹,全撤回阳城了。阳城的事,兄长别说了,一说这事……”陈科望了望高顺,停了口。

高顺一口将酒干掉,杯底朝着陈科,笑了笑,

“这几天,动作不小啊!是给阳城百姓的一个承诺么!你们动的真厉害,河南尹的西凉骑官,谈虎色变。线报告诉我说,西凉军已经损失了七百余骑,近千人。小兄弟,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可别告诉我,一人没损啊!”

陈科也将酒干掉,呵呵的笑了起来,

“兄长说对了!一人无损。除我以外,所有人都安全回了阳城,包括张猛。”

高顺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陈科,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兄长!怎么了?我是陈科啊!”

高顺摇了摇头,给陈科的空杯倒满酒,放下酒壶,对陈科说道,

“全是精锐的西凉骑官啊!怎么还是一人无损呢?西园几个将校,讨论了你的袭战,得出的结论是,毫无战术可言,可偏偏大获全胜。今天消灭十人,明天歼灭一百,这才几天工夫!呵呵,你怎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呢?若是你一人,倒好解释,可二百号人,就想不通了。

哦,张猛跟着你,不过半月辰光,现在看上去,整个人都变了,实在让人吃惊!”

陈科将酒喝完,夹了口菜,猛嚼起来,等酒菜都下了肚,才说道,

“兄长。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我是打伏击,在那里守株待兔,兔子撞上来,不吃,就成傻子。哦,匠人的事情,兄长办的如何?”

高顺听陈科这般说,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点了点头,答道,

“匠人的事情,已经联络好六百来人,今后再继续联络。只是,现在的洛阳,被你搞的风声鹤唳的,这些匠人如何出洛阳呢?”

陈科答道,“兄长找好人,就足够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办。现在风声确实紧,等一等,不急于一时,到时,我再来找兄长。

刚才兄长问的战法,是破袭战。就是组织精干人员,利用所有可能的手段,以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目的。就像兄长刚才说的,毫无战法可言,打了就跑,胜了就撤,捞了便宜就走。”

高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望着陈科,突然说,

“还真给你说中了,现在的西园,军心极度不稳。八大营三万名兵士,已经走了近千人,都是些小年轻。这段时间,估计会陆续有兵士离开西园,私下里问过,有不少人想去你那里,你可留点神!别光顾着高兴,要防止有细作渗透。听说,西凉張繡,正在加大渗透的力度。

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含糊!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漏放一人。

此外,你在河南尹的作为,也被袁绍方面注意,他们似乎有意结纳你。不过,你得留心,他们也可能杀了你。”

陈科吃了一惊,赶忙说道,

“多谢兄长,过几天就回阳城,着手布置。嗯,兄长这里,是不是有人要推荐给兄弟我?”

“嗯,一起去经山的兵士,都是我的心腹部下,你都带去吧!阳城的事!哎……我问过他们,这段时间,你在河南尹做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多谢兄长!多谢兄长!小弟回去,就给兄长找点好酒。兄长的酒,一点酒味都没有!”

高顺呵呵笑了起来,答道,“给你喝的才是酒,我喝的,都是水!可不要你送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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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西园兵尉服后,陈科大摇大摆的走上洛阳街头,几个旧识的兵士,陪着陈科四处乱逛。

“大人,前面不要去了,那里是西凉军的防区。”

“大人,不能再前进了,这里是并州军的防区。”

“大人,前面不能去,那是相国府。”

晕!陈科的头变得大如猪头,对几个兵士抱怨道,

“拜托,我跟着你们,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你们倒带我四处逛逛啊!大街上穷逛荡,逛个鸟啊!若是我一人出来,倒也自在,不知跑去哪里了。”

“那是,大人,我们先回营吧!若大人想逛那些地方,大人明天穿套平民装,那些防区倒是可以去了。西园军和西凉军、并州军不对,经常斗殴,有一次,我们三百多号人,在刚才那西凉防区,打了个三进三出,那个爽啊!不过,事情闹大了,惊动了官府,好些人挨了批。后来,校尉大人三令五申,严厉禁止西园兵士出入其他两路军的防区。”

“哦!这样啊!晓得了,我明天再去逛吧!走,我们找点酒喝去!你们大人不喝酒,晕死我了,我一个人喝酒,还有什么兴致儿。”

“哈哈,我家大人是不是用水代酒,陪你喝!”

“可不是!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嘛!”

进了酒肆,陈科等人上了二楼临窗雅座,一边看着街头风景,一边闲侃。

“大人,上次跟着大人去经山打了一仗,大人的兵真神了,说射哪就射哪。兄弟们佩服的紧,回来后也开始练,可不知怎么着,怎么练都不行。”

“嘘!酒楼里,只准喝酒只准吃饭,少说这些话,须防隔墙有耳。你们大人,有没有给你们说过,让你们跟我走?射箭的事情,等回去了,再教你们如何射箭。当然,现在透露一点也无妨,记住,射箭时,千万别用眼睛瞄,一瞄,准完蛋,射箭是用心去瞄的。”

“哦!我家大人跟我们说了,大伙儿可高兴着呢!杀那帮狗娘养的,整个一帮子牲口。大人说用心瞄箭,还是第一次听说!难怪我们怎么练都不像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说些洛阳的风花雪月事给我听听。”

听陈科这般说话,几个兵士嘻哈起来,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

一个下午,陈科从几个兵士那里,把个洛阳的大事小事,摸了个心底里明。觉得差不多了,陈科付了帐,拉着几个兵士,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西园。

还没到西园呢!就看见高顺带着几个人,在营门口站着。高顺闻得众人一身酒气,一顿臭骂,骂完了,又追问了句,“没有打架吧!”

几个兵士赶紧回答道,“将军,有校尉大人在,谁敢打架啊!”

高顺一乐,挥了挥手,放过几个兵士。等几个兵士走了后,高顺虎着个脸,瞪着陈科。

洛阳的酒精度,不过一二十度,陈科没喝醉。高顺熊几个兵士的时候,陈科在边上看着,等陈科看到高顺虎着脸瞪着自己,陈科笑呵呵的说,

“兄长,元正知道分寸!洛阳的酒,度数贼差劲,一泡尿就没了。不和兄长说这个,兄长不懂酒,和兄长说酒,和对牛弹琴差不多!说了也白说。”

高顺脸已经缓和下来,埋怨道,

“风声这么紧,你招摇过市的,万一……”

“兄长,别担心,没有人知道我是谁!说老实话,昨晚,兄长不是问我,我到底是谁嘛!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呢!”

高顺听陈科的话杂七杂八的,用手摸了摸陈科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些胡话呢!嗯,陈科,你们出去后,西凉军的張繡来过。”

陈科一惊,停下打趣,看着高顺,等高顺的下文。

“張繡在河南尹,抓捕了几个出走的西园兵士,送回了西园。不过,从張繡的话里,張繡似乎对我和你的关系,很感兴趣。”

陈科点了点头,“经山的事,他们知道了吧!”

高顺点点头,说道,“这事倒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证据。我给你说这事,是别的原因,我猜想,如果正常的话,張繡可能用西凉兵,替换西园兵,送去阳城。”

“多谢兄长提醒!回去后,我会仔细调查新收兵士的底细。”

高顺望着陈科,定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还有件事情,你仔细琢磨一下,你昨天来,張繡今天到。逃走的西园兵近千,单張繡送回几个西园兵来,还是你来的第二天。嗯,明白我的意思么!”

见陈科点头,高顺不再言语,深深的望了陈科一眼,转身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陈科的额头上,渗出汗来。陈科看到高顺已经走了。抹了一下汗,站在那里,定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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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万籁俱寂,两只寻找春天的猫,你对着我,我对着你的,相互唱着歌。传来人的咒骂声,好象在诅咒这两只找春天的猫。受了惊吓的猫,似乎不满意有人骂它们,换了个地方,又开始高一声、低一声的,唱起情歌来。

月末,月亮像细牙儿一样,依在天上,透不出一丝光来。洛阳城里,除了个别高楼豪阁,还亮着灯外,四下里,黑糊糊一片。

漆黑的夜里,洛阳睡了。不过,还有一人没睡,正紧张的准备着什么。

白天,高顺走后,陈科回了营帐,狠狠的补了一下觉。这会儿,陈科已经准备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