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张妙玉,你以为本王就只会教训教训你的这些走狗吗?我告诉你,他们那都是沾你的光,今天本王最应该教训的就是你!”李世民连张婕妤的本名都喊了出来,这说明此刻的他已经彻底不把张婕妤放在眼里了。今天也确实该着张婕妤倒霉,李世民正在为窦建德被斩之事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她偏偏要来这里给李世民填堵,这就只能说她活该了。
终于找到发泄机会的李世民朝着两边大喊了一声:“剑心、剑兰,来呀,把张妙玉给我架起来。剑清,执行家法五十下!”
“是!”说着,三个身材强健、身着军装的女兵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其中两个上前一人一边把张婕妤架了起来,而另一个则走到张婕妤面前,亮出巴掌,抡圆了扇了下去——“啪!”一记响亮干脆的打耳光,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这每一个耳光都是结结实实、脆脆生生的,刚打了五个张婕妤就眼冒金星了,等打到第十三个的时候,这位平时骄横跋扈的娘娘千岁直接就晕菜了。
这也难怪,执行家法的这三个女兵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她们都有着一个不容寻常的共同身份——娘子军。她们都是当年威震关中,如今镇守娘子关的大唐平阳公主亲自训练出来的女近卫兵。从关中起兵起,平阳公主就开始训练自己的女兵卫队,这些女兵弓马娴熟、身体强健,性格也和男兵一样勇猛彪悍。现在秦王府中留有一队,共计十人,是平阳公主开赴太原之时留给秦王的特殊礼物。平阳公主本来是留给李世民,方便他管束婢女们的,可没想到今天竟成了对后妃行刑的打手,估计这一点连李世民自己也没想到。
张婕妤被扇晕过去了,女兵剑清回头向李世民请示道:“殿下,张婕妤受刑不过,晕厥了,该当如何处理?”
“还用问吗?这才打了几巴掌?”李世民一指旁边的水桶,命令道:“用凉水泼醒,给我接着打!”
“慢!”李世民刚下完命令就有人从后院出来高声阻止道,众人一看,原来是长孙王妃和杨孺人,她俩疾步奔到李世民面前,叩头拜道:“殿下,您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
此时的李世民显然还在气头上,他狠狠地说道:“这个贱婢竟然敢打恪儿,还敢骂恪儿是‘小畜生’,这不是找打吗?恪儿要是小畜生,那本王是什么?父皇是什么?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道嚣张跋扈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杨孺人这时说话了,毕竟事件的直接导火索是她的儿子,她面有惭色地说道:“今日之事皆因恪儿而起,殿下不可因恪儿一人而失了分寸那!”
长孙王妃也劝说道:“殿下,张婕妤出言不逊、侮辱皇家这本是她的过错。皇上是明白人,若能将实情禀明,陛下他定然会有明断。可如若殿下在此滥用私刑的话,那可就是僭越谋逆之罪啊,到时就算是有理也难以自辩了!”
“僭越谋逆”这四个字显然打动了李世民,他的神色开始有些犹疑了。旁边的李恪一看眼前的情景,心想:“得了,今天看来就只能闹到这里了。总共才打了十几巴掌,这也太便宜张婕妤了。不过总比整天看着她到处翘尾巴又治不了她好。”想到这里,李恪也赶紧跪倒在李世民面前,表情恳切地说道:“父王,今天都是恪儿不对,恪儿愿意去向皇爷爷请罪,并向他言明此事和父王无关,都是恪儿的错,呜呜——”说着,李恪使劲挤出了几滴眼泪,假装委屈地哭了起来。
李世民一看儿子那副可怜相,不由得从心中生出一种父亲所特有的责任感。他一把扶起了跪着的李恪,朗然说道:“恪儿没错,是这个张婕妤不好。今天就算没有你,父王我也要教训教训她!走,咱们一块进宫去见陛下,我就不信:她张婕妤就算是再受宠,还能随便侮辱皇室子孙?”说着,李世民抱起了李恪,阔步朝着府门走去,边走还边命令道:“王府护卫速速集合,护送张婕妤及其随员,跟着我一同入宫!”
“是!”随着秦王的一声令下,张婕妤的随员们被排好队送了出去;而张婕妤则被那几个女兵连搀带扶地架出府门,扔到了她的辇车上。等人员整好队,李世民跨上了自己的飒露紫,把李恪王身前一放,大喊一声:“开拔!”一队人马随即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长孙王妃和杨孺人看着徐徐行进的队列,不禁满面愁色地对视了一眼。“姐姐,殿下他这是要去陛下哪里请罪吗?”杨孺人担忧地问道。
“哎——就这阵势,你觉得会吗?我看他这是去兴师问罪还差不多。”长孙王妃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能行吗?”杨孺人由担心开始转向了恐惧。
“不行又能怎么样呢?”长孙王妃怅然望着秦王逐渐消失的背影,心想:事情依然出了,遮挡是遮挡不住了,还不如将今日的情形向皇上禀明的好。皇上虽然宠幸张婕妤,但他毕竟还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把事情做得太偏颇吧?
李世民领着这一队人马出了芳林门,东转到了玄武门。玄武门的卫士一见是秦王赶紧下来拜见,但他们同时也提醒秦王,他的卫队必须留在门外,李世民也没办法,只好让自己的王府护卫们把那些宫人放了,让他们自行进宫了。其实多亏李世民这次带的护卫不多,要不然这些守门的禁军还以为他是来夺宫的。要是那样,恐怕早就有人开弓放箭了。
就在李世民带着卫队,压着张婕妤那一票人来到玄武门前的时候,李渊正在尹德妃的宫中聆听她的洛阳见闻,而这将成为整个事件的一个关键点,因为尹德妃正在向李渊说明一个看似不大,但是却能影响时间发展的问题,那就是——张婕妤的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