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扎尔图一行人离去,揆叙转身一看,婴宁正呆呆的坐在草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表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来到婴宁身旁,揆叙坐好以后,便柔声问道。
婴宁牵强的笑了一下,说道:“也没想什么,只是感叹时运不济罢了。”
一听婴宁这么说,揆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婴宁的祖父便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此人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多尔衮死后,他妄想夺权摄政,结果事发被诛,一干子嗣也被贬为庶人。所以,婴宁一家虽然也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却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两样。
婴宁的父亲为阿济格第四子,揆叙的母亲是阿济格第五女,二人为一母所出,关系甚笃。所以,由于是姑舅表亲,明珠一家对于这样一支落魄的皇族,也很是无奈,只好在生活上对婴宁一家给予了尽量的接济。
所以,一见婴宁伤怀,揆叙便忙劝解道:“表妹,有你‘爱哥哥’在,你还担心什么啊?”
一听揆叙嘴里蹦出“爱哥哥”三个字,婴宁不禁哑然失笑,一边用小粉拳锤着揆叙的肩膀,一边娇嗔道:“你就会欺负人家。”
见婴宁满脸娇俏,圆润的嘴唇在一张一翕之间尽吐幽兰,揆叙不禁心中大动,真想上去咬住那诱人的双唇,亲吻一番。
撒娇,一直以来都是女人的一大法宝。
而婴宁见揆叙一脸傻笑,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觉心中一羞,便道:“你怎么出了一回水痘,人都变傻了呢?”
“本来也不聪明嘛。”揆叙讪讪的回答。
一见揆叙这么说,婴宁忽然正色的说道:“爱哥哥,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诗文吧。你自幼体弱,不善弓马骑射,所以,学好诗文,以后对出仕会有很大帮助的。”
见婴宁说得正式,揆叙不觉得心中一震:“好一个小丫头,居然为我考虑得这么远。”
不过,揆叙又想:“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多了几百年的思想见识,还搞不定一个年幼的康熙。”所以,揆叙便自信一笑,说道:“表妹多虑了。弓马骑射,练的再好,不过是一勇之夫;诗词歌赋,学得再精,不过是穷酸腐儒。吾所欲也,万民之主,天下之望,社稷之臣。所以,我只为天下大计,又何必在意那些毫枝末节。”
揆叙说完,见婴宁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神朦胧飘渺。
“表妹,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揆叙有些看不懂婴宁的眼神。
“不是,只是——”听揆叙询问,婴宁忙仓促的回答,欲言又止。
“表哥,你,你怎么病好以后,反而学会说大话了呢?”揆叙的表现让她感到很反常,所以,称呼都从“爱哥哥”变成了“表哥”。
“什么叫说大话?我不过是向你说说心中的理想罢了。唉!燕雀难知鸿鹄之志啊。”见婴宁怀疑自己的才能,揆叙不觉得叹了口气。
这回婴宁又愣住了:这表哥的表现也太反常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魄有理想了呢?
“唉!你不信就算了,锥处囊中,早晚会锋芒毕露的。”见婴宁还是不相信自己,揆叙只好叹息的说道。不过,揆叙心中也是暗自疑惑:我可是大清刑部尚书明珠的二公子啊,怎么说的话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呢?
见揆叙眼神执着,神态庄重,不像是诳言,婴宁便伤感的说道:“爱哥哥若真有此心,也不枉小妹的一番情意。”
“嗯?什么意思,不会是这小妮子动春心了吧?”一听婴宁说到“情意”二字,揆叙心里不觉一阵慌乱。
随即,只听婴宁又道:“爱哥哥与性德哥哥和揆方弟弟虽然同为一母所出,可性德哥哥自幼便有才名,去年又到五台山去学习武艺,相信不久便是文武全才,前途不可限量。而揆方弟弟如今虽然年幼,却才名远播,连康亲王都大为赞赏,称其非池中之物。就连惜柔妹妹,家里人都是赞不绝口。唯有爱哥哥,比上不足,比下亦不足,自幼调皮,不学无术,让姑姑和姑父很失望。家里人都说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今天听到爱哥哥说出这样的一番豪言,婴宁心里,心里真的是好高兴。”小姑娘说话的语气由深沉到兴奋,再由兴奋到自得,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同时,小姑娘的脸上也爬上了一抹红晕,象身上的明红马褂一样鲜艳、诱人。可揆叙却是汗颜万分,脸红得象猴屁股。
“原来自己这么没用。”揆叙这时终于明白了婴宁那质疑的眼神。
本来,重生以后,听下人称呼自己为少爷,又说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刑部尚书明珠,揆叙还以为自己成了一代才子那拉性德呢。结果,阴差阳错,自己竟成了那拉性德的弟弟,所以,揆叙不禁懊悔不已。而今天,听了婴宁的一番解说,揆叙就更郁闷了,自己怎么成了这么一个人。
而婴宁又接着说道:“爱哥哥在家中的境遇,和婴宁很相似,都是处在被人遗忘的角落。自从祖父失势以来,我们家虽然也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可实际上和普通的百姓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很多宗室的亲属,也都对我们家拒而远之,只有姑姑和姑父还肯接济我们家,没让我们饿死街头。尤其是爱哥哥,虽然不学无术,却待婴宁竟胜似亲妹,所以,见爱哥哥如此荒唐,婴宁又怎能不挂怀?”少女柔肠轻诉,缱绻万千,正午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嫌我是累赘,根本没有人哄着我,只有爱哥哥不嫌我,和我一起玩儿。我现在还记得,十岁那年,爱哥哥为了我,和人打架的事儿。”婴宁一边说,一边笑着看着揆叙,眼波柔和得似一汪春水。
“所以,婴宁希望爱哥哥能多学一点东西,有朝一日能为国家出力,建功立业,成了一个顶天立定的男子汉,婴宁也好有一个依靠。”满洲女人性子豪爽直率,敢爱敢恨,不象汉族女子那样缠mian委婉。所以,不经意之间,婴宁便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而揆叙此时即使是块木头,也会被少女那火热的目光点燃。
十三四岁的年龄,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而作为一个重生之后的现代人,揆叙自然没有那些封建礼法观念,所以,在婴宁火热目光的指引下,揆叙便轻轻的捧起了婴宁火红的小脸儿,深深的吻下了那红润的双唇。
“嗯?”婴宁有些惶恐,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反抗,而是用双手自然的抱住了揆叙的后腰。
尝到了甜头,揆叙便开始放纵的亲吻着,小丫头真水嫩啊。两个人的动作虽然都很生涩,却是意外的和谐。
终于,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一边亲吻,一边翻滚着。
良久,揆叙终于满足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婴宁却满脸潮红,坐在草地上微微的喘息着,鼓鼓的小胸脯也起伏不停。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不经意之间,爱哥哥就把自己给亲了,而自己,自己怎么就不反抗呢。要知道,爱哥哥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看着一脸满足的揆叙,婴宁心里不禁一阵慌乱。
而揆叙本来是想把婴宁就地正法的,可一想到自己才十三岁,婴宁也才十三岁,揆叙便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自己的小弟弟才立起来没多久,还是不要太过劳累的好,而婴宁的小胸脯也才开始鼓起,还是等以后长大了再摸吧。所以,看着婴宁鼓鼓的小胸脯,揆叙只好无奈的咽了一口口水。
见婴宁神态迷茫,揆叙便来到婴宁身边,轻轻的把她拥在了怀里,柔声说道:“表妹放心,揆叙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简单的一句话,竟比三月的春风还温暖。只会用耳朵感知爱情的女人,自然是觉得心里热热的。
“我知道爱哥哥永远都是对我最好的人。”少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少年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呢,却听少女吞吞吐吐的说道:“爱哥哥,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不和扎尔图哥哥在一起?”少女说完话,还在用洁白美观的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这话忍了好久,今天可终于说出来了。
“嗯?表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年人随口问道,丝毫不明白少女的用意。
“很多人都说,都说你们那个。”
“那个?”少年人还是不明白。
“就是,就是断袖之癖。”
“啊?”揆叙心头一震,“什么?你说,我们,我们?”揆叙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怪扎尔图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虽然是勋亲之后,但扎尔图毕竟是贝子啊!”半晌过后,揆叙心里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也太残忍了吧,自己可刚重生啊。”
婴宁没看出揆叙复杂的心理变化,只是幽幽的说道:“很多人都说你们那个,可我不相信。爱哥哥,他们是不是在造谣?”
“是!是!”揆叙连忙机械的点头回答,同时也忙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那些人根本就是在造谣,你二哥哥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就是,等哪天我抓住那个烂嚼舌头根子的,非把他舌头割下来不可!”婴宁狠狠的说道。
“对!一定要把他舌头割下来,竟然在人背后说坏话!”冷汗是消了许多,可揆叙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揆叙啊揆叙,你到底是一个啥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