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神兽在蓬莱的日子过得很是潇洒自得。
一日,睁开眼门前就便放着小仙童带来的各种仙草,若是累了就随意的找个阴凉地,倒下就睡。无聊的时候吧,就捉几只小麻雀,想自家主人这几日都懒得看它一眼,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把它那颗小小的心脏上的一塌糊地。
这一日,倾榆正同自家师父在桃花林里赏花,貔貅一人极是无聊在一旁瞎转悠,心想小麻雀也不知家中除出了什么事儿,今日怎么还没有来找它玩耍?
那厢,倾榆折下一枝桃花,面对着倾锡上仙笑得极其灿烂,暗地里却是对着貔貅做了个脸色。
貔貅其他本事倒是没什么突出的,为这点儿眼力界还是把握挺准,呵呵!自家主人是想要同上仙单独在一起吧?看貔貅来成全自家主人的心意。
貔貅晃着大脑袋,围着他们两转着圈儿,将倾锡上仙往自家主人的身边推了推,一脸子鬼腿子像模样匆匆的跑开了。
好貔貅,乖貔貅,甚是了解她心意,也不枉跟在身侧数万年。
倾榆笑得一脸谄媚,往倾锡上仙怀里倒了倒。
“阿榆,都那么大了,还这般淘气。”
“今年我才四万万岁,哪儿大了?”
倾榆靠着倾锡上仙的肩膀,亲昵的蹭了蹭。
“师父,貔貅已经快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要不下回你写一份信给之于帝君,让他坐下白泽来蓬莱过几日可好?”
“阿榆,又是胡闹。”
“我哪胡闹了?明明貔貅是恋着白泽的,日日夜夜的盼着可辛苦啦!”
“师父?师父?”
“仙界这几年大有人才辈出,想那天庭里的之于帝君就是不错的。”
倾榆生性骄傲,自懂事以来便是被众人宠惯大的,如今更是修的一身法术,这世间怕是极少有人劝得住她的。
“阿榆怕是要成为大姑娘了,是不是也到了?”
倾榆轻皱眉头,紧拉了倾锡上仙的衣袖,一脸的委屈。
“师父,是嫌我太过吵闹是不是?不想让我留在身边是不是?”
“阿榆,为师只是怕留你在身边,委屈了你。”
“弟子不委屈的。”
倾锡上仙叹了口气,仙姿濯濯,气度高远,立于桃花树下,远远看去,恰如如花中青莲,濯清涟而不妖,正当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
倾榆自小便跟在倾锡上仙身侧,倾锡上仙又是出了名儿的护徒,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慰道。
“为师也只是随便说说,当不得真。”
只怕他不惦记,自然是会有人惦记,毕竟倾榆的婚事有着蓬莱做壁障,又是出了名儿的有风骨,不想让他人惦记也难啊!
貔貅转转悠悠走了一圈儿,觉得甚是无聊,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远远的瞧见一个雪白剔透的影子,那神态,那气魄,四海八荒除了心心念念的白泽还有会有谁?
啊!那是白泽?
貔貅欣喜的奔了上去,又觉得几万年没见,怕是自己这么冲上去,会唐突了白泽,便咬下一朵野花夹在嘴间,迈着小碎步上去。
白泽立在一旁,却是正眼都瞧不见貔貅的模样,那貔貅又在白泽身边转了一圈儿,呜呜的叫了几声,仍是不见答应。
白泽,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白泽,之于帝君有没有欺负你?若是有我貔貅定不绕他!
白泽,看看我貔貅吧?
倾锡上仙在桃花树下席地而坐,修长的十指随意的拨动着伏羲琴。
倾榆乖顺的立在一侧,眼里竟是倾慕的模样,那远去的貔貅却是哭喊着跑了过来。
“不是说好让你去旁边玩的吗?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
呜呜,白泽不理貔貅!
“貔貅,你说什么?蓬莱哪来的白泽?”
就有!就有!
貔貅倒在地上打着滚儿,撒起泼了。
“貔貅,你少胡闹!到一旁去!”
“帝君之于前来拜见倾锡上仙!”
不远处走来一位男子,宽大的绯色衣袍,裙裾一直延漫到地上。
那绯色衣袍上是数不清的金丝银线,行走之时如碧浪翻涌,霎时好看,似是踏云逐月儿而来。
等那男子走近了一些,便又瞧得清楚一些,
之于帝君一袭绯衣长袍,肌肤如天山白雪剔透,面庞已不是好看一字能够形容,虽不算不上倾榆的容貌是倾城,但线条竟是比世间女子更是柔美几分,一笑更是如三月春风和穆人心。
“他说自己是谁?”
天哪!他是谁?之于帝君?
那个桃花林下板着脸,喊她丑丫头的小哥哥?
“之于,你怎么长成这般模样了?”
可是,这同记忆里的之于帝君也差得太多了吧?
莫非世间皆有定义,也有男大十八变不成?
倾榆是绕着之于帝君上下左右瞧了又瞧,纤长的睫毛都快要沾上之于帝君的面颊。
这位仙友未免太过逾越了辈分?
之于帝君的面颊有些微红,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夭夭大仙,可曾见过本帝君?”
可曾见过?那是自然的!
倾榆跺了跺脚,心里一着急,手先拽了之于帝君的衣袖。
“哇!如今长大了,之于倒是好大的派头,我是夭夭啊!”
“本帝君知道你便是吗96号山庄的夭夭大仙。”
“不是,不是。”
是不会说话的夭夭,是被泥土弄脏脸袋,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伤心的夭夭,是那个桃花树下,被之于帝君喊着丑丫头的夭夭。
倾榆一时不知该如何叙述,她低下头去。
“不全是的。”
回想那年自己还未开口说话,之于帝君自然是不知道夭夭是何人?
“那年,我还未开口说话,你也便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可是你是当真忘了我?”
之于帝君又向倾榆看了看,她长相极美,一身红色流云素裙,目光炯炯,若是真见过一面就不该会忘记的,摇了尧头。
“记不得了。”
真的?记不得了?
他忘了她?
“之于帝君此次前来蓬莱,为了何事?”
之于帝君极是恭敬,往倾锡上仙拜了拜。
他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君,有这般的礼数,淡定从容,且不骄不馁,让倾锡上仙很是欣慰。
“奉天帝旨意,愿倾锡上仙于下月十八,携伏羲琴上九重赴宴。”
“知道了,必当如约而至。”
之于帝君点了点头,再也不看倾榆一眼,转身离开。
倾锡上仙见倾榆自之于帝君出现后,面色有异,心里不免有些困惑,追问道:“阿榆为何事困扰,为师来为你解忧。”
“师父,若有一人似是不再记得你,该如何?”
“那要看所谓何人。”
倾榆心里有些慌了,若是那人呢?
他似是不记得自己,往日,倾榆便很少想起那之于帝君,只觉得两人从小便会为了些小事,互相掐架吵得面红耳赤的,他抓着她一鞭子高喊丑丫头的时候,尤其的讨人厌。
可如今真是见了他,他却又不记得自己,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若是弟子我呢?”
“阿榆,又说痴话。”
倾锡上仙安慰的抚了抚自家徒弟的发,她怕是将他说的话儿放在心上了,因此一时间心生愚念,看着倾榆的目光又是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