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炎帝君到了。”
“让他进来。”
“是。”
天妃抬起眸子来,那是一张被上苍眷顾的脸,岁月似是在此停住,多少年过去了,仍是让人见了便会惊叹不已,美丽的让人炫目,只有她那身上的气韵更是沉稳,压迫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若炎帝君一袭墨衣锦袍缓缓的从门外进来。
世人均说生儿像母,现下看来是颇有些道理的,那若炎帝君的眉眼同殿上的天妃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极其的相像。
婢女端了茶水上来,自来听说若炎帝君清冷,现下见了真是所言非虚,竟是不敢抬起头来瞻望,她退了下去走到转弯儿之处,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瞥若炎帝君一眼。
若炎帝君双目清冷,似是若有所思。
他正为重霄殿中的倾榆而烦心,听说那日之后她就不再进食,整日便是没了声响,像是个活死人那般整日的躺在床榻之上,连往日里素为亲近的清流她也是不准她进殿。
这一出若炎帝君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倾榆在恼他所做之事,她用自己的行为告诉着他,若是她不愿便无人可以逼迫与她。
清流今日哭着前来,说是倾榆前几日敲门之时还会应两声,可如今却是在没了声响,她也是怕倾榆会不开心便不敢擅自闯入,只好来请示他。
若炎帝君正想前去探望,确实被天妃派来的婢女唤了来。
“母妃,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近前来些。”
“是。”
天妃膝下便育有两子一女,一是小儿子那居于春风殿中的之于帝君,他生来便是一幅好皮囊,只是幼时淘气了些惹了不少麻烦事,年纪稍长便又还好了些,而前一段日子自从蓬莱回来之后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而另一个便是眼下的若炎帝君,但这个儿子自来沉稳,待人处事又自有一套法子,就算是有了苦闷之事也不会轻易的说出来,最是不要人操心。
说起唯一的一个女儿,天妃真是头疼极了,小女子本是在殿中弹弹琴看看书便好,像那岚山之上的攀雨仙子那般不就是很好?哪像男儿家成天的舞刀弄枪?这也就罢了,因是天妃立劫难时曾受过锦州庄府的恩惠,于是她上回吩咐了让她去锦州庄府去祝寿,哪知半路又不见了人影,整日是没个安分上天入地的乱窜,让人没了法子。
天妃见着眼前的人儿,原来一晃眼间他也是这般大了,竟已是到了婚嫁的年纪。只可惜她原先定下的婚事,似乎若炎帝君不是很喜欢,对攀雨仙子颇为冷淡,他们之间频频有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天妃近几日又听婢女们说起,若炎帝君当众人之面驳了攀雨仙子的面子,顺势便立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妃子。
一时感叹,便想伸出手去怀抱着他。
以往的日子里,他也是希求过天妃的怀抱。
还记得那时之于帝君刚刚出生,帝王之家的子嗣自来便是极其尊贵的,周遭除了喂养的乳母还有一大群婢女轮流侍候着,之于帝君小时候是极其粘人的婴孩,一时见不到母妃就是又哭又闹的,服侍在一侧婢女们均是没了法子,天妃便日日小心翼翼的怀抱着他,若炎帝君便站在一旁。
“快看之于长得多可爱?”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眉眼生的也像鼻头生的也像,连这嫣红的小嘴也似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说的极是。”
若炎帝君往襁褓里看了一眼,除了一脸晶莹剔透的皮肤,他实在是看不出有哪一处是同天妃相像的。
这时,之于帝君突然睁开眼睛,他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一双迷惘的眼睛注视着周遭,撅起小嘴似是要哭了出来,天妃笑着一下一下拍抚着他的背。
“之于,快些长大吧!”
“娘娘,小帝君长成这般俊俏的模样,将来还不知迷倒多少仙子。”
若炎帝君背过身去隐在纱帘之后。
一位婢女首先发现了他,唤道:“若炎帝君?”
他那一刻似是觉得自己犯了大错,竟是不敢去看向天妃。
若炎帝君快步跑开,记忆中天妃从未这般温柔的哄着他,为何明明都是天妃的儿子,他却是如此?
若炎帝君轻巧的避开,负手立在一侧。
侧过头看去天妃的面目惨淡,他终归又是不忍,于是便接着说道。
“儿臣近来身子不爽,怕是要传染给母妃。”
“罢了。”
天妃正襟危坐,极快的速度已是换了副脸孔。
“听说你最近立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为妃?可有此事?”
“是。”
“岚山之上的攀雨仙子有何不好?为何你要这般欺负人家?”
攀雨仙子出生名门,模样长得又好,品性也是贤良,天妃见着甚为欢喜,便时常将她唤道殿上来说话,她念着若炎帝君能早些回来,同攀雨仙子完了婚事,她也就好放了一份心思,哪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
若炎帝君立于一侧。
果然,天妃让他来便是为了这件事,若炎帝君轻笑。
“母妃的好意儿臣怕是要辜负了。”
“为何,那女子莫非真有天人之姿?可怎么听说她不仅身份来路不明,而且一双眸子看不清事物,连那身体也是不大好?”
天妃说的不差,倾榆的身子自从中了无忧之毒便是不大好了,可如今虽说是双目失明,但依旧风化不减,却是举手投足见多了些韵味,若论起模样倾榆的姿容的确算得上是天人之姿。
“母妃说都对,可儿臣便是对此女子情有独钟。”
“情有独钟?那你就立她为侧妃,也不耽误娶攀雨仙子不是?”
“母妃可有听说儿臣那日所说,儿臣此次娶得是妻子?自古至今哪有妻子不是正出的道理?”
“若炎帝君!”
天妃竟止不住火气,他说什么?他要立那女子为正妃?
“若炎帝君,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何况你要立她为正妃!”
“若是今日母妃是为了此事,便没什么话可说的。”
若炎帝君向天妃请退。
“若炎帝君,你这是什么态度?”
“母妃,儿子还有事便退下了。”
“若炎帝君!你给我回来!”
一个五彩牡丹杯子被扔到地上,瞬间水花四溅。
这才是他的母妃,端庄威严,且又独独拒于他于千里之外。
若炎帝君已不再留恋,快速的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