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近日来了一户贩卖大米的大户,虽说卖的也是价格甚高,但连续几日下来生意却是好的不得了。
这本是在趁着战乱商人想大捞一笔,他开就开呗!大家分一口饭吃,谋得其中的小利罢了。
可是很不巧,那店好死不死的就开在自家的粮仓对面。
这下悦来客栈的人就不服气了,有几位沉不住气的小二上前念叨了几句,直呼那新来的不懂规矩的,也不先去打听打听这柳城之中的是哪家做的主,极是挑衅的便开在自家的悦来客栈对面。
这不上前还好,小儿一去便是满脸青肿的回来。
“那店家的小厮长得极其凶悍,小的还说不上两句,他们便就抄起的了家伙!”
客栈中的小儿们自是相了惯得,讲起义气也是个不要命得,一看都欺负到悦来客栈的头上来了,那还得了!
一两个也是不干活了,随手抄起家伙,也不管它是倒茶得黄铜大茶壶,还是大厨手下用来炒菜的大铁铲,叫呼着冲向对面的米铺里。
如此一来,又是一阵儿恶斗。
一战下来,也没见是哪家店铺先占了优势。
可你要想两家店离得这般近,低头不见抬头见,哪有遇不到的事情?
“当家的也真是,店里出了这般的大事,也没见她回来瞅瞅?”
店中的小儿工龄久远些的也不过是短短十年,他们只听说当家的是位貌美倾城的姑娘家,住在山上的庄子里,好喜修道之术,便让人称呼她为夭夭大仙,是从未见过如山真面目。
时间一久,自然便多些流言蜚语,倾榆开了这家客栈纯粹是为了一时有趣,哪将事情这般长久,幸好有“烦死人不偿命”在店中坐镇数十年,这才没了什么大事发生。
“烦死人不偿命”也正是为了这事,连夜书信让纸鸢送到倾榆手里,想让自家的当家人想想办法。
倾榆此次回来,一是为了避开倾锡上仙,二来却是为了自家生意的事儿。
她倒是要好好长长见识,对方究竟是何方圣神?
朱门金钉,四位壮硕的看门人,气派倒像是那么回事。
看门人伸手将倾榆拦了下来。
“姑娘,有何事?”
便算是真有事,也不会同你这看门人说,真是好生痴傻!倾榆白了眼睛。
“来见你家主子。”
四位看门人相互大笑,这姑娘虽是长得好看,但脑袋却有些不清楚,府上的少主那是随意都能见到的人吗?
“姑娘,想见我家少主可有前来拜帖?”
啥玩意儿?见人一面还要拜帖?
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
料想,倾榆若是见天帝一面,也从没般麻烦过,胸腔中犯上一股火气,她自然是不会服得。
“本大仙管你是谁!”
“到了这柳城地界,还没我夭夭大仙不能见的人。”
“姑娘!姑娘!”
银鞭横空一甩,倾榆怒指四人.
“好大的胆子!莫不是不想要活命了!”
“这位姑娘,真是好大的火气。”
看门人见到来人,均是尊敬的退了下去。
倾榆见眼前的男子一身厚重的衣裳,将脸面裹个严实,声音又是粗的很,大概是有些不同正常之人的,
“你便是这府上的少主?”
“不,在下只是个算账的。”
哦!头衔还不是最大的。
“我家少主可没说过要见姑娘。”
这厮太过烦躁,倾榆拉紧了鞭子,还是先打上一架去去火气才好!
倾榆不屑的轻呵一声,作势又要下鞭。
此时,门前便缓缓驶来一辆马车,众人均是望了过去。
“魍魉你先退下。”
“是,少主。”
青衣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剑眉星目,颇有些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度。
他走至倾榆面前,见着她来来回回的打量一眼,终是来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话。
“你便是夭夭大仙了吧?”
······
倾榆坐与堂上,眼珠子却是不安分,左右的四处乱转着。
她觉得这个府邸有些古怪,四周均是高强鼎立,外头的阳光是照射不进来的。
院子里也不众些让人观赏的花草,便只栽种了一些青竹。
这些来自君山之上的青竹最喜阴湿之地,开得也极是茂盛,就显得院落越发的阴森。
这坐在上位的少主也有些古怪,他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莫非也是仙道之人?
虽说这人身上的气势非凡,可多多少少流落出一股邪气,非通道之人。
“姑娘请喝茶。”
端茶水上来的是方才见过的账房先生,他刚靠近倾榆一些,她便觉得贴面一阵儿冷风袭了上来。
哪有好端端的人家会给自家小儿,取什么像魍魉这般晦气的名字?
这账房先生也有些古怪,倾榆见着他不是很喜欢。
“请喝茶。”
倾榆盯着杯面,茶水倒是清透,没有一丝杂质。
可她就是觉得有些古怪,主人在上方若是自己不喝,便是怯懦低了气势。
倾榆捧起杯面,浅饮了一口,清凉的茶水流入便嗓中。
“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妥?”
“无。”
魍魉扯着嘴角,似是笑了一下。
倾榆觉得这是她见过最纠结的笑容,脸上却是一回了一个浅笑。
亦楚抬起头来,这便是传言之中那倾锡上仙极为宠爱的小弟子?被华姥姥遗留下的遗孤?那山庄之上的少庄主?
人称风华无限,独爱金银财宝的夭夭大仙?
现下,她会流露这般毫无防人心房的笑容,她原来也不过是稚嫩的年华少女。
“不知所来何事?”
“自然是为了生意的事儿。”
倾榆说了便又是一独自的火气,都欺负她家的人头上,还想不想在柳城混了?
“那本大仙告辞了。”
亦楚站起身来,倾榆见着忙挡了手。
“不必远送,本大仙自己会走!”
倾榆移步幻影,瞬间便到了门口。
回头望去,这府邸均是阴冷的气息,她今后还是少来才好。
魍魉见自家少主仍是望着远去的女子。
“少主对此人有兴趣?”
“无。”
“这便好。”
亦楚见了魍魉一眼,他虽说是城府极深,但方才那人也极是小心的模样,脚步又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魍魉的嗓音极是粗糙,他低低的询问。
“少主怎知魍魉没有下药?”
“那姑娘极是好骗,魍魉此次也下的重了些。”
亦楚见魍魉无话,便又比平常多问了一句。
“何药?”
“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