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浪撞过了山丘之后还能撑多久
他可能只为你一句赞美后往后流
那娇艳的花盛开后等你来能撑多久
还是被诗人折断了伤心了换歌词一首。”
——《初学者》
病床上的慕翎寒面如纸色，嘴角的淤青，俊脸上不见往日的清冷，只有憔悴。
安玖熙叹了口气。
推门而入的江栩言所见的便是这幅画面，他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见过慕翎寒这样了，记忆中的他，时而痞气，时而清冷，时而孩子气，时而霸道。
却从来不会受伤成这幅样子。
自初见后，他就没让自己变成任人欺负的玩偶，而是加强一切防备，最终变得强大无畏。
睁开眼的慕翎寒眼里没有光彩，淡淡的血丝透露出他的疲惫。
“哥。”
沙哑的声音让江栩言心狠狠揪了一下，自己最终没能好好保护他。
“嗯。”
江栩言从口袋里拿了纸和笔，便唰唰唰地写着字。
“这屋里有窃听器，话不多说，他们抓不到我，会时刻监视着你们，有必要我会联系你的，毕竟你在黑道有势力，他们一时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得保护好自己。”
慕翎寒看着江栩言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明明可以还手的吧？”江栩言的声音在口罩里显得十分微弱，“傻孩子。”
看了看窗外迅速聚集的一群人，冷了眼神，转身离开。
“哥。要好好的。”
江栩言闻言顿了顿，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便头也不回地撤离。
坐在大巴车上的江栩言，把帽檐拉得低了些，头靠在玻璃窗上，脑海里是江挽宸带着人走过他身边的画面，明显察觉到他的存在，而江挽宸只是脚步一顿，又继续手插兜向前走去。
没人比江挽宸更了解他。
所以他为什么放自己走？
江栩言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摘下了口罩，一张清秀的脸引起了车上不少人的注意。
江栩言盯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物，想着这样离开尔虞我诈，离开各种是非，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间不甚明亮的屋子里，豪华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黑道上的巨头——EK公司的总裁，黑白通吃，经济实力与安氏不相上下，他一身黑色风衣，手指上的戒指发着亮光，骇人的气场令周围的手下不敢靠近，只畏畏缩缩地瞅着他俊美的侧脸报告状况。
“要拿下江氏，关键点，在她。”
来人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声响，一脸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
“在那之前，必须让她失去软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失去情感的杀手。”
“为什么非她不可？而且你确定这样娇弱的人，适合？”
背影在五彩霓虹灯下显得虚无，直视着落地窗外的世界，声线轻柔，挑不出其中的情绪。
“你知道答案，别心软，这可不是你该有的状态。”
“让她成为仇恨的奴隶，”
“成为你的棋子，”
“别无选择。”
——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你了我也会在你身边，有地狱我们一起猖獗。
公园。
“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安玖熙转身，看了看江挽宸，礼貌性点点头。
“去道歉吧。”
“你说什么？”
“跟你哥承认一切。”
“凭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错的。”
“难道你就是对的吗？”
安玖熙怔了怔，别过头。
“我不希望你哥因为你而沮丧的样子。”
“你这是站在我哥的立场。”
“江栩言从来没有想要过继承人的位子，是你自己罢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江挽宸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还记得吗？那个夜晚，他打电话问她，结果她的回答——我选择逸宸。
“你知道当你说出别人的名字的时候，我有多疼吗？你为我想过吗？”
“挽宸。”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淡漠，“如果就此决裂，会让某些人趁虚而入。”
江挽宸抬眸。
……
“找我有事么。”
刻意的隔离。
江栩言的眸子里充满了失望，看着江挽宸。
似乎是不太自然，江挽宸偏过头。
“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我想你知道真相了。”
江挽宸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哥，是我太自私。”
江栩言偏头看了看窗外，又盯着江挽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挽宸，我真的没有想要过你继承人的位子。我也没有资格。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可以理解你。不过……我的确为你的做法感到失望。”
“哥……”
江栩言似乎像是强颜欢笑着。
“我从来都属于江家没错，但我始终都被爸爸操控着，像一个木偶一样。不管怎么样，挽宸你一定不要成为像我这样的人。要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自由而没有束缚。”
“哥，你知道的。我始终放不下玖熙。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江栩言的脸色微变，“我不想提她。”
“就是因为她，我才想通了的。”
“我讨厌她。”
“为什么？”江挽宸微微讶异。
“以后你会明白。”江栩言望着窗外，“现在爸到处在抓我，我们的联系最好少一点。”
“我会帮你的。就当是……我的赎罪。”
“做过的事情就算拼命消除也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可是我江挽宸不会。”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没再说话。
有个词语叫做，因爱生恨。
你没有能力得到的，就永远不要妄想。
你没有资格。
这是江栩言对自己说的话。
不管是江家，还是她，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
“说吧，找我什么事。”
“玖熙，我知道你的一切目的。”
“所以？”
“合作吧！我会帮助你。”
“你的目的也是他？”
“不。是江家。”
“为什么？”
安玖熙云淡风轻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子，笑了笑。
“而且，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知道M市的那片海吗？顾凉初最喜欢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看着安玖熙微变的脸色，男子勾起嘴角。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讨厌他。”
……
“这么快就解决了？我刚来，错过了你们的对话呢。”安浔坐下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男子，“你从来不出现，在暗地里搞鬼，我也是醉醉的。”
“我们两个不同的目标，就不要互相过问了。以后有事儿可以找我，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好。我现在就是要让唐儒他……”
“够了。”男子起身，“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到别无相关的人。”
时间镌刻着痕迹，像是约定好的相遇与离别，或许所有的故事，都是没写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