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恐怕不行。”他开口拒绝道,“你知道这么多的内情,若是告诉给了别人,或是不小心说走了嘴,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
“我没那么无聊”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不是那么容易。
“世事无绝对”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不可能,可江湖人的心思委实不容易揣测,何况她还是一个现代人。
“这倒没有,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以防万一。等事情一了,我就放了你,如何?”不紧不慢地向她提出条件。
“有反驳的余地吗?”以她的情况,绝对是逃不出这王府的。
“你说呢?”虽是问句,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离开?”既然躲不过,索性就坦然面对好了。
“两年”他继续说道,“按你刚才所说,你知道的故事前后共经历了两年,所以两年之后,正是所有人的命运都有了结果的时候。到那时,你尽可以离开,欧阳克绝不阻拦。”
“好,一言为定。”南思果断答应道,“这两年里,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把我知道的一一告诉你。时限一满,约定自动解除,你不许骗人。”
他无所谓地笑笑,“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骗你。”
无意间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随手扔给她一件东西,“回去涂上,免得落疤。”
她下意识接过,似是没想到那人会如此,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修竹”没有接她的话,反倒唤来了一名白衣女子,“给她另安置一间住处。”
“是”那女子领命带南思出去。
那女子带她到了出门右手边的一处房间,推开门,向她说道,“楚姑娘,这就是你的住处了。”
“谢谢你”南思向那人说道,随机又想到了什么,因而问道,“那个,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姑娘叫我修竹就好”那人不卑不亢。
“那、修竹,你多大了啊?”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一直没遇到可以陪她说说话的人,难得眼前这人似乎比她大不了几岁,所以不由多说了几句。
“二十二”算起来,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四年了。
“我十九,以后可不可以叫你修竹姐啊?”
“随便”修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即又说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南思无奈只好依她吩咐,关上了屋门。坐在镜前查看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手指哪怕略微触及伤口,都会令她倒吸一口冷气。看来,刚才那两个白衣女子下手倒真的都不轻。拿出刚才接过的物件,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的瓷瓶,里面装的应该是药膏之类的东西。想不到他还挺好心的,想到这里不由笑笑。
转眼已是一夜,欧阳克给她的药果真有效,第二天一早就发现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恢复如常了。南思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人看了她的打扮之后,难免提出些建议,比如欧阳克。
“找人陪你换一身衣服”见南思一身男装,他有些皱眉道。
她本想拒绝,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一身男装,混迹于他的众多姬人之中,貌似真的有些不太合适,“那我找修竹姐一起好不好?”
“随你”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记得早点回来就行。”
没想到他还挺好说话的,一边想着,一边找那个叫修竹的白衣女子陪她一起出去。
和其他那些执剑的白衣女子不同,唯独修竹的兵器是扇子,想来她在那些白衣女子当中,应该算是比较有身份的吧?怪不得她总是一副疏远冷淡的样子。
见南思挑了一件浅青色的衣服,她奇怪地看了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直到回去的路上,她还不时地往南思那里瞥上几眼,似乎有话要说。
“修竹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早就注意到她的表现,只不过现在才说出来。
“这衣服怎么……”
“你是想说,为什么没有选白色是吧?”南思一下就猜出其中关节。
对面那人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不解。
“我不是西域人,所以不喜欢白色很正常。再说,我只是答应你家少主,依约留在这里两年,两年期满,我就恢复自由身了。”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人多少松了口气。虽说自己陪在公子身边已然四年,这四年里也见过不少新人添了进来,早该学会平常心看待这些事了,可若说是一点芥蒂也无,却是不可能的,不过是用理智提醒自己罢了。何况这一年多以来,公子身边未再进人,她也淡忘了,现在突然又多了个女子,也难怪她会不自在。听了南思刚才的话,心里的隔阂倒是消了不少。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觊觎你家公子的。”南思见她一连串的表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因此出言揶揄道。
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说破,虽有些赧然,不过还是反驳了回去:“那可不一定。”
“我说不会,就一定不会。”她说得极为坚定。自从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孤独终老,也不能轻易地嫁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南宋女子地位低下,而且她更是对这个社会缺乏基本的认识,与其担心以后所嫁非人,倒不如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况且,即便是嫁人也要与对方心意相通,至少要相处一段时间,而在南宋,她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即便是抛除以上两点不论,让她同一个古人相伴终生,她是决然不敢想的。想到这里继续说道,“所以,修竹姐你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贫嘴”那人放下了心结,所以也少了几分拘束,“若是以后你真的动了心,看你怎么说。”
“若是我往后真的动了心,定然万劫不复。”她半开玩笑道。
“胡说”修竹止住了她的话,“这么重的话,你都敢说出口。万一将来真的应验了呢?”修竹也不是什么有心计的女子,听她这样说,难免有些担心。
“若是誓言都能应验,还要律法和官府做什么?你就不用担心了。”她毫不在意。
对面那人听了,也只好无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