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校园的马路上会遇到吴之琳。她哼着快乐的歌词从我的身边走过。她看起来比从前要丰腴一些,她也渐渐地让自己的一些部分显得清晰和富于色彩。有时候吴之琳的眼睛里看见我了,她就停下来。她还认得我。她的眼睛里多少会有那么一点怀旧的暗淡的影子。我感觉到快乐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上迅速褪去的过程,其实有一点生硬。当然这些与老旦有关系。我看见吴之琳就会想起老旦。我和吴之琳站在路上说两三句话。吴之琳说,寒子介你还在写诗吗?或者吴之琳说,你最近写了些什么东西?我回答说写了什么或者没怎么写,写了一点诗或者读一点书。
吴之琳笑一笑,走了。
老旦作为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已经不在了。现在,连他的容貌我都想不起来。有时候在梦里会闻到他的一点气味。那些气味总是显得色情。他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个诚实的民工,一生出卖着力气,期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许诺。但是因为他是民工,只会出卖力气而不会去欺骗和投机,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老旦,我的勤奋然而愚蠢,忠诚然而卑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