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将军,没有让你受惊吧,荆州武将过惯了安逸日子,倒是不会处理事情了。我代蔡瑁向你赔罪。”刘表朝赵云客气的说道,同时对赵云行了一礼。
这礼节可是很大的,刘表他本身便是皇室宗亲,可谓是身份高贵。其次刘表是荆州牧,掌握荆州大大小小的事情,更是地位崇高。眼下荆州牧的刘表对只是一员武将的赵云行礼,可见赵云这心里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是陆峰的大哥,但始终只是一员武将而已,刘表的这个礼节其实大了。
“怎敢劳烦大人给在下行礼?我还要多谢大人你呢,若不是你下令各处关隘勿要阻拦我,我现在断然来不到这当阳道遇到蔡瑁将军。眼下时辰已经不早,恕在下施礼,我还是赶快回洛阳吧,就此别过。”赵云同样的客气一番,并且含沙射影的指了指蔡瑁,然后便是对刘表一抱拳欲离开当阳道。
“这里离洛阳还有一些距离,这样吧,我让汉升送你回到洛阳。”刘表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他当然得找个人送,现在赵云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若是在遇到蔡瑁的同党指不定便要将命留在了荆州。其实刘表担心的不是赵云,是陆峰。若是平常武将死就死了,他刘表作为荆州牧也是不惧怕的,但是这赵云乃是陆峰的大哥,赵云要是死在荆州陆峰肯定会带兵前来问罪。到时候若是打起来,真的不好说说输谁赢,但是百姓肯定遭殃。想到这里,刘表再次狠狠的看了蔡瑁一眼,然后便对身后的黄忠吩咐道:“汉升啊,就劳烦你送一送子龙将军吧,这是我令牌,若是到了关隘遇到不愿放行的武将,那你便格杀勿论!”
“主公放心,我一定将子龙将军安全送回洛阳,有我黄忠在,谁也修养动子龙一根汗毛!”黄忠表了态,当然,他是看着蔡瑁说的。黄忠乃是荆州旧部,他本身对蔡瑁便不感冒,这蔡瑁只是仗着家世而到了今天这一步,所以黄忠向来看不惯他任人唯亲独霸大权。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对刘表再次行了一礼算是感谢,随即便策马离去,黄忠自然跟了上去,这下子赵云也是放心了不少。他虽然不是荆州武将,但是听了黄忠多次的话后便也猜测出了个大概,那便是荆州内部极度不合,各分一派。对于黄忠,赵云还是很佩服的,已经年过五旬却仍是宝刀未老,这不得不让赵云欣赏。其实最令赵云钦佩的是黄忠的性格为人,黄忠不来虚的,甚对赵云口味。
“子龙,回去之后便好好调理躯壳,什么时候咱们来切磋一番武艺。你的枪法虚渺灵巧,正是我可以学习的对象。实不相瞒,多年练武放佛遭遇到了瓶颈,怎么都突破不了不能让武艺更进一层,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一路行军,颇是无聊,黄忠便开口和赵云聊天。自从离开当阳道已经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倒是风雨无阻,确切的说是因为黄忠手里拿着刘表的令牌。
“汉升将军的刀法浑然一体走的是刚猛路线,这种刀法倒是和我的朋友甘宁甘兴霸的一致。其实我二弟文远最早开始也是这种刚猛并至的刀法,但是他觉得并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随即便想到了一个诀窍,或者说找到了一个契机。”赵云想了想便微微一笑的说道。这个黄忠也是爱武之人,性子虽然看起来甚是火爆,但是为人却是光明磊落,赵云敬之。
“什么诀窍?子龙能否告知一二?我知道咱们是不同阵营的人,但是我黄忠现在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向子龙你讨教,希望子龙你莫要误会。”黄忠急忙的问道,同时不忘给自己解释了一番。
“汉升将军哪里话,我赵云敬重汉升将军的为人,什么讨教不讨教的,有什么问题汉升将军尽管问便可。当然了,是除了两军内部的一些事情。”赵云微微一笑,黄忠听到赵云这话心中也是颇为受用,同时对赵云是越发的钦佩。赵云看到黄忠急切的目光当下便是顿了顿说道:“我二弟一直在找一个契机,其实包括兴霸也是,他也在找一个契机。我们习武总会有遇到瓶颈那一天,想要突破这个瓶颈便是找到可以突破的钥匙,也可以叫做契机。刀法,大多数都是走的刚猛路线;枪法,大多数则走的是变幻这个路线。汉升将军可以试试将枪法的一系列优势想办法运用的刀法上,这样会不会有效果呢?我二弟张辽和兴霸皆是喜欢与我切磋武艺,后来我便发现他们两人的武艺放佛有了微妙的变化。例如我二弟张辽,他现在每次出刀的时机拿捏的更加准确,就好像是用枪法刺人一般,但是他的刀法仍然不失威猛;还有兴霸,他现在每次出刀虽然还是刚猛霸气,但是我发现那刀风中总是暗含了一些虚无缥缈或者说变化莫测的隐招。若是假以时日,等他们将这些契机融会贯通,武艺定然可以再上一层楼。”赵云将自己看到的想到的一字不漏的说给了黄忠,他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黄忠令他敬重。
听了赵云的话,黄忠仍是低头不语,他放佛在沉思什么,而赵云也是没有打断黄忠的思路。他知道,这是一个坎儿,需要黄忠自己去寻找那条康庄大道,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黄忠。
黄忠确实在思考,他已经年过五旬,但仍是老当益壮,他的武艺精湛,在荆州难寻敌手,可以说黄忠便是荆州的第一高手。虽然他很厉害,但是他黄忠还是很郁闷,因为无论如何练习,自己的刀法还是不能更进一层。眼下遇到了武艺高强的赵云,他当然忍不住要问一问,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他的武艺再次进步。
天渐渐明亮,大军在路上疾速行驶着,马蹄声很有节奏的疾速奔驰,放佛远方有自己的亲人在等待他归来一般。赵云眼见已经赶路了好几个时辰,而离宛城也越来越近,他当下便命令士兵慢行,也算是休息。士兵会意,皆是招呼着自己的坐骑放缓步伐,那本是疾速奔驰的马匹渐渐慢了下来,马蹄声也渐渐舒缓不少没有刚才那般风急了,却显得更有节奏。突然,黄忠躯体微颤了一下,紧接着便睁开了眼睛,他眼神中放着精光。
“看来汉升将军的武学修为已经更进了一步,刚刚在下观你双眼精光,这应该便是内力又近了一步的缘故吧。我听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武艺需要龙牌为引,以自己气力催促龙牌而发力武器,这种武艺很是高深。我见到过许多,如吕布的弑鬼神,兴霸的翻江倒海,子义的断天白虹等等。这种武学招式极其难寻,但皆是精妙之招,并且和自身的内力已经融为一体,若是招式有新的突破,那内力同样会有突破,而双眼精光便是一个征兆。”赵云微微一笑。
“子龙你果然学识渊博,没错,我刚刚根据你的一番话突破了武学瓶颈,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我本是用刀,但是同样会弓箭,昔日我寻到一门武艺,名曰箭流星,便是你所说的要用龙牌做引。我的箭法前几年突破了三段电光,可惜这刀法却是一直未曾有进展。刚刚听子龙这么一说,我便放佛有了灵感一般,闭目养神之际听到的却是马蹄声音,那马蹄声疾速奔驰节奏极快放佛就如离弦的弓箭和我的刀法一般;然后子龙你命人慢慢前行,这时候我听到的马蹄声又极其舒缓富有节律,这让我想起了大开大合这种形势。当下我便将自己的箭法的疾驰破空和这种大开大合的节奏混合赋予刀法之上,不想真的突破了那瓶颈。多谢你子龙,若不是你,我恐怕到死了都不能让武艺更进一步。”黄忠哈哈一笑。
“汉升将军的刀法极富有节奏感,就如昨日我们战斗之时你那刀法如飞泻而下的瀑布一般节奏极快的攻打我的蛇盘,今日汉升将军所悟的无非便是大开大合之势,让这种节奏更加完善!可快可慢,可疾速可缓慢;可攻可守,可狂攻可顿守。”赵云微微一笑,他一听黄忠所说便明白了黄忠所悟的东西,本身他也是武学造诣极高。
“这都要多亏子龙将军,现在真的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可惜你有伤在身。等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便好好的切磋一番,只希望到时候不要是在战场上。”黄忠一笑,却是有些苦涩,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这些为将者能左右的。
“一定不会是在战场上!眼下已经到了宛城,汉升将军这便送到这里吧,不远处便有子义与我会和。其实,魏延这人的武艺倒是不错,只是他的性子狠辣,招式自然也是有些阴毒,汉升将军可以找他切磋,并且好好管教一番拉他回到正途。”赵云说完便朝黄忠拱了拱手,意欲离去。
“魏延乃是我的部下,我自然会好好管教他。这小子的武艺却是厉害,有时候逼得我都没办法。不过也确实犹如你所说的那般,他的招式有些阴毒,我会好好劝他的。既然宛城已到,那我便告辞离去,子龙兄弟多多保重!”黄忠哈哈一笑,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不仅交了赵云这个朋友并且自己的武艺再进了一分。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便和黄忠分手离去,他随即便命令士兵加快速度朝宛城进发,这不多大一会儿便看到和魏延交战之时的小树林,还是异常熟悉,同时看到了树林里马云禄、太史慈等人。
“云禄,子义,郝萌,我回来了!”赵云大声喊道,再次牵涉到伤口,让他眉头一皱,然后咬了咬牙硬是将疼痛忍过。
马云禄三人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当下便是扭头望去,却见赵云带兵回来了。三人顿时大喜,尤其是马云禄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自从赵云离去,他便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眼下见到自己的情郎归来,他自然心中高兴。
赵云早已经在途中的河边将自己盔甲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他这样做为的便是不让马云禄、太史慈等人担心,当下他便是忍着痛翻身下马行到了马云禄身边。
“子龙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总算是回来了!”马云禄哭着窜到了赵云的怀里,同时不忘锤了赵云肩膀两下。赵云可是有伤在身,被马云禄这一锤子下去,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但是那种痛也顿时扯心裂肺。赵云脸色苍白,躯体抖栗了一下,然后硬是咬牙坚持下来,总归慢慢恢复了平静。
“傻姑娘,我说回来那便一定回来。我赵云乃是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失信之说?我已经追到了文聘,他也已经向你和岳父大人赔罪,并且自己刺了自己一刀算是谢罪!云禄你就莫要再气了,都已经过去!”赵云轻轻拍打着马云禄的后背。
“我就知道子龙哥哥最厉害了,我还会生气嘛。其实自从子龙哥哥走了之后我便已经不再生气,反而是担心子龙哥哥你。眼下你已经回来,我心中已经很是满足,至于那什么文聘的,不管也罢。”马云禄甜蜜的说道,倒是一旁的太史慈和郝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皆是对视一眼苦笑起来。
“血!”马云禄顿时惊呼,然后便大叫道:“子龙哥哥,你怎么身上流血?不对,你刚刚下马的时候躯体有些僵硬,你现在脸色苍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云禄本是在赵云的怀中依偎,低头一见却发现赵云盔甲慢慢渗出鲜血,便是急呼起来。她这一喊,自然引起了太史慈和郝萌的注意,两人皆是围了过来,听了马云禄一说,在观察一下赵云,确实是脸色苍白躯体也有些抖栗。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男人,我又是为将者,身上怎会没有伤口?只是小伤而已,看你急的!咱们还是快走吧,眼下在宛城这里也并不安全。”赵云打起了模糊眼,赶紧转移话题。
赵云的想法虽好,但是却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人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喜欢自己的女人。马云禄一听赵云说这话,当下便不干了,只见她急切的说道:“子龙哥哥,将盔甲脱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还是不要了吧,眼下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脱?等我们回到了洛阳之后再说,好吗?”赵云当然不会听马云禄的话将盔甲脱掉。
马云禄一听这话更是起疑,赵云一直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眼下怎么会处处遮掩,还出声拒绝呢?一定有猫腻!马云禄想到这里便不顾赵云反对,直接上去欲脱赵云盔甲。赵云本是反抗,但是看到马云禄冰冷的眼神,也就乖乖从了。马云禄这才脸色缓和,然后卸下赵云盔甲之后,她顿时惊呆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因为赵云的里衣上全都是鲜血。马云禄继续将赵云的里衣脱了下来,赵云忍着痛却是没有吭声。
“啊!”在场众人皆是惊呼,包括那些因为好奇而将目光投向赵云身上的士兵们,眼下看到赵云身上七处伤口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七处伤口皆是被布条所包扎,但是有两处还是在向外渗着鲜血,应该是刚刚伤口破裂了。
“子龙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那个文聘吗?我去找他!”马云禄眼光一寒,心中顿时大怒,她此刻看到赵云的伤势便欲前去找文聘问个明白。
“不是文聘,是我自己刺的,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赵云微微一笑,他忍着痛将那两处渗出鲜血的伤口重新包扎。
“什么叫没事?七刀啊,这能叫没事?子龙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马云禄眼泪朦胧的拉着赵云哭喊道。
“是啊,子龙,你就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太史慈和郝萌也是上前关切的问道,赵云身上的伤口真的让他们感觉触目惊心,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见赵云沉默不语就是不开口,马云禄一下子就急了。她慌慌张张的拉着一个斧骑兵说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若是骗我或者少说一个字,那我……”马云禄本想说若是那斧骑兵不说她便杀了那斧骑兵,可是一想又不能这样说,当即便是顿住了。看到士兵们都在等她说话,马云禄便继续说道:“若是你骗我或者少说一个字,那我便死给你们看,以后你们就看着你们的将军孤苦一辈子!”
被马云禄逮住问话的斧骑兵便是刚刚差点被蔡瑁杀掉的那一刻,一看马云禄这样,他也就认命了,当下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在场众人皆是掉下了眼泪,他们听了士兵所说的赵云事情皆是心中感动并且及其敬佩。
“子龙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傻!那文聘既然都已经逃到了荆州襄阳,你还追他做什么?你若是有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马云禄听了赵云这一路上去荆州追击文聘的故事后哭得更凶。
“是啊,马姑娘说的对,文聘固然可恶,可是子龙你的命却是更加珍贵啊。你若是出事,主公该怎么办?这一次太冒险了,不过我太史慈服你,真是个爷们!”太史慈朝赵云先是一番关怀后便是竖起了大拇指,当然他指的是赵云自己刺了自己七刀一事,这乃是纯爷们。
“我郝萌也服了!子龙将军如此做,当真让天下人皆是佩服!”郝萌也是朝赵云抱拳施礼,他向来敬重那些猛将,这赵云不仅猛还有一身优良品质,怪不得是天下间都难寻的良将。
“一点小事而已,看你们把我吹捧的,好了好了,现在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办正事了。”赵云微微一笑,然后他擦了擦马云禄脸上的泪花,在众人的疑惑之下,赵云从盔甲内部里拿出一个锦囊袋子。
“这是什么东西?”太史慈疑惑的问道。
“当时我和三弟以及军师分手而从小路前往宛城,军师交给我了一个锦囊,务必让我在散播谣言之后打开,眼下正是机会。”赵云说完便将锦囊打开,然后从中取出了一封书信,摊开一看后却是一笑,随即他将书信递给了太史慈和郝萌,两人看完俱是哈哈一笑。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司马徽先生也给我说过这个计策,不想他们师徒却想到了一起。也罢,眼下正是时机,这一次看张绣能不能有命回到宛城!”赵云朝不远处的宛城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