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以为凌阳这次吃了苦头会老实一些,至少这段时间不会来找她麻烦,可是当她醒来时看见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的一身喜服时,她知道凌阳还没有放弃她,她算了算时候,发现离他们成亲还有一些时日,黎阳将那喜服都扔了,眼不见为净,又找了好多名声远扬的大师,那些大师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有事了,凌阳又不来找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奏效了。
直到那天清晨醒来,黎阳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被自己扔了的那套喜服,这下黎阳彻底崩溃了,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逃,逃的越远越好,一直到凌阳找不到的地方,所以那天楚湘竹他们才会碰到黎阳。
楚湘竹听完整个事情,不禁有些咂舌,整盘水果,大多数都进了他的肚子,而温言在听完后也没有发表言论,这让剩下的两个人心里十分没底,一齐望向温言,温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你这段还梦到过凌阳吗?”
黎阳想了想,发现这段时间还真没有梦到过,倒是......黎阳看了看楚湘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没有,我这几日睡得很好,不曾梦到。”
“有什么不对吗?”楚湘竹挠了挠头不解道。
“是有些问题,咱们碰到她的那天起是她要成亲的日子,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多星期都过去了,凌阳还没有找到她,这说明什么,不是凌阳找不到她了,就是凌阳现在没办法找到她,也就是说凌阳现在可能被更加棘手的事情绊住了。”温言好脾气的为楚湘竹解答,随后转向黎阳:“所以你现在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随后就不管客厅中的两人,走进自己的卧房里,楚湘竹一拍脑门,他差点忘了,温言刚刚回来,现在肯定很疲惫,撑了一下午听黎阳说完没有睡着已经很给面子了,当下朝黎阳解释道:“你别介意,他刚回来,肯定很累,这件事也急不得,明天再商量对策也行,你也快去休息吧。”
黎阳点点头,看着楚湘竹走进温言的卧室,里面传出楚湘竹的大吼大叫:“啊!我才换的床单被罩,温言你才从外面回来,脏死了,快去洗澡,不然不许睡觉!”
黎阳苦笑一声,慢慢站起来往楚湘竹的卧室走去,有时候她想,如果凌阳不是一个死人,也许嫁给他也没有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黎阳当天晚上就梦到了凌阳,凌阳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身体也更加透明,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抓她,吓得黎阳不断地躲避,见黎阳眼中的恐惧,凌阳只觉得心如刀缴:“黎阳,和我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黎阳不住的摇头,凌阳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黎阳还是如此狠心,不禁狠声道:“你若不跟我走,我就将你们一家的命收走!”
黎阳吃惊的尖叫起来:“不可以,你不可以!”
还不等凌阳回答,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谁准你进来的,还不快滚!”
随后黎阳只觉得眼前一亮,楚湘竹关切的声音响起:“黎阳?你怎么了?没事吧。”
黎阳看着近在眼前的楚湘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楚湘竹哪里见过女孩子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哎呀,你哭什么啊,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他,他找到我了,他要害我家人,我......”
“他?凌阳?这么快!”楚湘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快了吧,他们今晚才说完,凌阳就找来了。
温言看着黎阳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和他走,他时间不多了,我瞧着他好像受伤更重了,脸色很苍白,身体也比以前更加透明。”
温言点点头,让她不要担心,今晚不会再有事了,楚湘竹又安慰了几句这才跟着温言出门,黎阳猛地想起,楚湘竹的声音响起前,那个声音不正是温言的声音吗。
果然如温言所说,一夜无梦,但是黎阳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家人,所以当楚湘竹打着哈欠出现在客厅时,黎阳正坐在沙发上偷偷摸着眼泪,楚湘竹走到厨房开始做早饭,同时劝着客厅里的黎阳:“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件事温言既然接下了,那肯定会漂漂亮亮的解决,你别看他那人冷冷的不爱说话,只有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要是昨天晚上你家人就有危险,那么温言昨晚也不会那么平静,你放心好了,等吃完早饭咱们就出发去火车站,然后去你的家乡会一会那个叫凌阳的。”
黎阳闻言也就放下心来,不多时楚湘竹就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黎阳将剩下的那一碗也端了出来,温言这时正好从卧室里走出来,在洗手间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吃着楚湘竹做的面条,刚才的话温言不是没有听见,本来地方就不大,他的五官又格外的灵敏,听完楚湘竹的话温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带着胃口也好很多,整整吃了两大碗,再要时,楚湘竹说什么也不给了,生怕他撑出个好歹。
三人坐上了去往黎阳家乡的火车,上午坐的车,到了晚上才到,整个人都不自在,因为担心家人的安全,黎阳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去,等到了黎阳家,已经半夜,黎阳家已经熄了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黎阳顿时松了口气,将一路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温言看着黎阳:“凌阳的尸骨埋在哪里?”
“不知道,凌家倒了以后,都搬走了,凌阳也被接走了。”
“有没有办法找到凌阳的埋葬地点?”
“这,我问问凌家的人吧。”
温言点点头,没有阻止,黎阳深吸一口气,还好她手机里被她母亲逼着存进一个凌家人的号码,当初她发誓打死也不打这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大概是因为半夜的缘故,那边的声音有些迷糊:“喂?哪位?”
黎阳本来听到那人的声音有些说不下去,但是看到楚湘竹鼓励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你好,我是黎阳,前段时间是我不懂事,我想给凌阳上柱香赔礼道歉,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边在听到黎阳自曝姓名时就已经清醒,听到黎阳说的缘由,不禁有些高兴,三两下就把地址告诉了黎阳,黎阳谢过后就挂了电话,随后将地址告诉温言,三人又马不停蹄的往那个地方赶去,因着半夜车少,三人花了不小的一笔钱,,也废了不少口舌,才央求那个司机拉三人一程。
三人赶到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温言经常这样,所以没有半点不适,而楚湘竹也只是稍微有些疲惫,倒是黎阳整个人精神有些不济,一路上担惊受怕又加上连夜赶路,温言只好让三人先休息一下,这个地方实在是偏僻,他们也要好好的寻找一下。
等到六七点,有不少老人出来晨练,楚湘竹又拉着黎阳去吃些东西,这才好些,温言趁两人吃早饭的时候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那个地方,当三人到达时,都有些吃惊,那个地方现如今实在破败。
一个破陋的小院出现在三人眼前,楚湘竹万万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茅草屋,屋顶上的茅草经过多年的风吹,早就没剩多少,屋子看起来也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会坍塌,当年的凌阳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黎阳推开篱笆小院的门,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被吱呀的推开,院内有一口井,因无人清理,里面满是落叶,温言跟在后面解释道:“凌阳死后这里也没人居住,所以这里大概还维持着凌阳活着的时候的模样。”
“他当年就是居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吗?”黎阳没听出来她的声音满是颤抖。
她能想象的出,年少的凌阳是如何在这个院子里郁郁寡欢的,那个气性如此大的少年如何能在这里生活那么长时间,再加上身边连个照拂的人都没有,日子怕是比在凌家更加艰难。
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黎阳推开屋门,一层尘土尽数落下,落在黎阳的脸上,头上,衣服上,黎阳轻咳两声,不等尘土散尽走了进去,温言看着黎阳的模样,阻止住想要跟进去的楚湘竹,楚湘竹不明所以的看着温言,他不明白为什么温言要拦下他:“怎么了?”
“我早就说过这件事管不了也管不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顺其自然最好,这件事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最好,我们不便插手。”温言拉着楚湘竹在院子里站着,并没有同黎阳进去。
“黎阳会不会有危险?”楚湘竹低声问道。
“不会,凌阳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求不得,再加上他们的三世姻缘才会如此,一时间走了岔路而已,想明白就好。”
“那你既然都明白还同我们走着一遭?”
“不过是借她个胆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