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徐叔问你几个问题”
余辜躬身道“请徐叔指教”
徐军师沉吟半刻开口道“何为机关之术”
“天时地利人和”
“为何当年诸葛孔明在山谷中火烧司马懿天降大雨,诸葛孔明长呼‘天不助我’?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为何独独败在天时上面”
“物极必反,须知一张一弛,火势燎原,水火相生,想是这个道理”
徐军师愣了半刻,这个回答竟然解了他多年疑问,不禁眼前一亮,“何为天时?”
“顺风而呼”
“何为地利?”
“盘踞而行”
“何为人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何为机关?”
“善假于物也”
徐军师苦笑着对一旁看傻了的余小二说“你这儿子我教不了”说完对余辜行了一礼。
余辜连忙侧身“徐叔,这是何意?”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一拜值得”
余辜求救的看着余小二,余小二缓过神来,“老徐,你这是干嘛?虚心求教也不能这样啊”
随后看着余辜,“你想学习机关机关吗?”
余辜答道“乐意至极”然后看着徐军师
徐军师连忙摆手“别看我,不是我教你,我教不了你”
余小二对余辜说道“你先去休息吧,虽然你不喜欢带兵打仗,不过还是多去我书房看看兵书,我不懂机关之术,不过若是只局限于方圆之内未免狭小了一些走入歧途”
“是,父亲”余辜走出大厅心中莫名的激动,终于要走入这江湖之中去争一争了吗?
待余辜走后,徐军师说道“看来此事可以提上议程了,你明日便写封书信送去吧,可能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他身上”。
“嗯,明日再说吧”
一夜无话,尽管知晓此事的人内心都很不平静。
次日,天微凉余辜便起来坐在池塘边,晨曦即将破晓之时最是黑暗,除了屋内透出的灯光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待得不多时,一缕阳光突兀的破开黑暗,世界一下子明亮起来,黑暗像潮水一样退去。
余铭擦着汗水从外面进来,余辜跳下石头“大哥你晨练回来了”
余铭看着只及腰处的余辜,小心翼翼的问道“没事吧”
余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大哥,真没啥事,放心吧”
“昨晚真的吓死我了,你出来时候那眼神我看着都害怕”
“怎么会呢,大哥杀坏人天经地义啊”
一脸萌萌的,余铭怎么也不能与昨晚的余辜联系起来。
怜惜的摸了摸他头“大哥发誓昨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大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大哥,我今天就要走了”
“去哪?我怎么不知道”余铭一脸诧异的问道
“墨家,我要去学习机关之术”
“小弟,不用的,我和父亲会保护你的,真的不用去的,墨家很危险的”
余辜第一次用严肃的话问余铭“大哥,父亲能够安然一辈子吗?难道要我看着你们两个人独自承担吗?”
余铭沉默“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还不知道”
“那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出了父亲的担心”
余铭想伸手默默余辜的头,伸到一半又放下来了,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不是先天不足,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了。
余辜拉过余铭的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去吧,别丢了我余家的脸,要是不喜欢就回来吧,那墨家不是个善地”
“放心吧大哥,我没事的,要是危险我不会逞强”在心里却暗暗发誓。
说话间侍卫来禀“大公子,二公子,城主大人让你们过去”
二人随侍卫来到大厅,余小二与徐军师早已在此等候。
二人齐身行礼“父亲,徐叔”
余小二摆手,看着余辜“可有想好?”
余铭正想说话,余辜上前一步答道“去意已决”
“那好,你回去收拾行装傍晚出发你先去吧”
余辜躬身行礼退下,余铭说道“父亲,真的非要这样吗?”
“自己选的路,何必干涉”
“父亲,我想出去历练两年”
“为何?”
“这方圆之内太过平静,所谓历练已无用,江湖路远,不出去看看又怎知道凶险”
“也好,两年之后再回来吧”
“一定不负父亲所望”
余铭走后余小二挺直的腰杆突然弯了下来“老徐,我老了”
徐军师叹了一口气“是啊,你老了我也老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入江湖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辜儿麻烦你了”
“何谈麻烦,待我回来就将这花城打造成铁板吧,虽势弱,但是好歹还是占据地利的”
“嗯”
话说余辜回到房间收拾行囊,看看房内之物,随手拿起几件换洗衣服,想了想又把余铭送给他的蜜饯放入包裹之内,仔细称量也就三几两罢了。
余铭推门而入“就这几件衣物?”
“又不是逃难,何必带上全部家当”
“你小子学会油嘴滑舌了”余铭笑骂道
余辜嘿嘿一笑“大哥,我走了你要保重啊,那个香如玉有点不太适合你,趁早了了吧”
“小孩子懂什么,虽然如玉是风尘女子,但是她和其他女子不同,你怎么也有门第之别了?”
“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哎,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小子,不过我也要出去历练两年,到时候回来如玉的五年之期也满了,记得回来喝喜酒啊”。
余辜诧异的说道“大哥要出去历练,父亲同意了?”
“当然咯,你这毛头小子都出去了,我还留着干嘛,我比你更懂江湖,出去人心险恶,小心行事”若是徐军师听到这句话必然嗤笑,论起看人心他能甩你几条街。
“嗯,放心吧大哥,你还有事要交代你先去吧,兄弟之盟,两年之约”
“嗯。兄弟之盟,两年之约”
余铭走出房间后径直去了云香楼,“如玉,我今要外出历练,两年之约,到时候你的五年之期已满,我便回来娶你”
香如玉一脸幽怨的说道“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余铭道“江湖儿女怎能陷于这儿女情长之中呢?况且我已成年,必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来”
“既是留不住你你就去吧,我会等你两年”
余铭紧紧的抱住香如玉,享受着这离别前最后的温柔,香如玉依在余铭怀里,右手紧紧的握住藏在袖中的刀刃,正欲拔出,余铭放开她说道“此行一别,便是两年,待我回来之时余家的花轿便停在云香楼门前,我走了”
香如玉一脸感动的看着余铭走出云香楼,心中懊恼,移步走进闺房取出纸笔,写上‘余铭外出历练,行踪不明,月末之时余小二外出狩猎,余辜留在府中可以行动’。
写完以后移开床边桌上的花瓶将写好的字条从小孔中扔下去,半个时辰后,一个小斯模样的人从云香楼出来驾着马车出城采购蔬菜,出城数十里后在一破庙里面的佛像下面拿出一个包裹,换上衣物头戴斗笠,弃了车身骑着马向京城方向奔去。
话说余铭出了云香楼直接就去了花家,守门小斯行了一礼“余大公子,大公子在后花园,小的带你去”
“不用了,这花府我比你还熟悉”说完大步向后院走去
花无惜此时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垂钓,余铭进来也不言语
余铭道“这池塘边的渔夫与大海边的渔夫有什么区别?”
‘“都是钓鱼,没啥区别,大海凶险不易垂钓,需下海捕捞”
“金鱼安于这池塘之内,即使钓上来也不可吃只能放了,于是看见鱼饵便含住,实是好钓之极,大海上捕捞的却是大鱼,或是满载而归,或是鱼死网破”
“你想说什么?”
“随我到海边一走如何?”
“多久?”
“两年”
“何时?”
“傍晚”
“傍晚在城门等我,若是日落仍不见我那我就在这池塘钓鱼,不必等我”
“好”余铭转身走出花府
待得余铭走后,花无惜一提鱼竿,一条金鱼落在岸边石头上,花无惜一扔鱼竿向书房走去,有时候即使不能吃也未必就放了你,无关紧要的小鱼只能看垂钓者的心情了。
花无惜走到走进书房看到花满楼正在写字“我要出去两年”
花满楼放下笔问道“为何?”
“余铭相邀出去历练两年”
“你想出去?”
“涸辙之鱼,朝不保夕”
花满楼沉吟半刻“可以,不过活着回来”
“不敢保证,尽力罢了”说完走出书房,池塘边的那条金鱼已经在太阳的曝晒下死亡。
花满楼站在书房里提起笔来却迟迟落不下去
在小河里的鱼只用担心鱼钩和河水会不会干枯,尽管顾虑,还不至于朝不保夕
当这条鱼不安分顺着小河游到了大海了,水变稠了,天敌变多了,头上永远罩着一张大网,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鱼死了网不一定破了,网破了鱼不一定死了,但不去挣开了这网,把这大海搅得天翻地覆,又何必涉山涉水万里奔赴而来。
笔终究还是落了下去,用的太急墨水洒在纸上,几点便污浊了整张纸,强求的终究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