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月十多号开始,天气开始淫雨飞飞,不大不小的下着。
有些人选择到水库垂钓,有些人则三五相聚喝点小酒。
王厚柱家里的几头牛,平时由王德田放,几个人一起,往山上一松,散放。牛都戴着铃铛,不会丢,也不会跑太远,到点找到赶回来就行。
下雨天,谁也不想到湿露露的林子里,只能牵着在地边放,这样一个人只能牵两头牛,三头牛,一个人是放不过来的。
王德高只得同哥哥一起去放牛。
七月二十号这一天下午,哥俩披上塑料布,准备去放牛。雨突然大了起来,走到屯前小河的时候,本来就七零八散的木桥,早没了踪影。
平时没多大流的小河,现在却冲出河床,严然成了涛涛之势。
雨越下越大,王德田还试图骑牛趟河过去,王德高坚决不同意,一是他牵的牛太小,根本骑不了,二是即便他们过去了,看这雨势,晚上也回不了家了。
哥俩无耐,只得去草不甚好的后山放牛。
到了一座小山上的荒地里,雨越下越大,如瓢泼一般,牛也只是躬身站在一处,不吃草,哥两也蹲下身来避雨。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视线也清晰起来,站在小山上,榆树屯一览无余。
“你快看转山村。”
顺着王德高手指的方向看出。
“哎呀妈呀”
王德田惊讶的合不拢嘴。
远远望去,转山村的道路加上两边的田地,全成了一片泽国,明晃晃的象一面镜子。
十多天的小雨,加上刚刚的一阵暴雨,让小沟成河,小河成江,平地变成汪洋一片。
回到家后,看到河水暴涨,自家靠河边的园杖子早被大水冲走,水快到了房门口。
河水时不时漂来上游的,不知谁家的厕所、柴火垛之类的东西。
不远处老高家的柴火垛,眼看着象船一样,飘飘悠悠的被冲走了。
即便屯里早早的组织人到水库泄洪,开泄洪通道,还是没有顶住这场大雨,水库大坝中间被冲开一道口子,越开越大,奔腾的洪水淹没了大片的田地。
两天后,陆续有消息传来,说邻近的杨旗乡淹死了好几个人,龙河市也死了不少人,其中多数是当兵的。
榆树屯虽损失惨重,好在没死人。
大伙积极的投身到灾后自救的工作中去。
秋天如期而至了,它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喜欢不喜欢。
太阳的笑脸竟如此的灿烂,天高云淡,好象前段时间的大雨根本没下过,或者跟它没有任何关系。
老天象是在跟人们开着玩笑。
开学了,赵孝志早早的骑车来到王德高家里。
以前他俩家是邻居,现在一个在最后街,一个在最前街,以前,上学到转山村上,走屯东面的那条小路,现在上学到虎洞乡,得走屯南的大道。两个人兴高采乐的走了,他们不光因为能上初中而高兴,更因为他们可以骑车走更远的路而高兴。
一是可以检验骑车的水平,可以象脱缰的野马一样奔驰,二是到离家更远的地方上学,外面的风景应该更好,更具诱惑力。
赵孝志在前,王德高紧随其后,路两边的高大的核桃树伸出的枝叶快连上了,构成了一条美丽的林阴路,秋高气爽,让人心悦神怡,即便到处还能看到洪水留下的破坏痕迹,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美丽的心情。
出了榆树屯的地界,道两边多是耕地了,即便有的路段一边有山,山上的树也不高,林也不密。
王德高试图追上赵孝志,每当他快要并排的时候,赵孝志都会加足马力,始终保持超越的态势。
赵孝志学习拔尖,做事也要拔尖,这是他的性格,坚决不能落在人后。
王德高怕撞上,只好保持距离,在后面跟着。
到了乡里的国防路上,来往的车子更多了,还有很多背着书包行走的人,想必是本地的学生。
虎洞乡十五中,座落于乡所在地虎岗村的东面偏北,离虎岗村二里地,若从车站到学校,得有三里地。
学校的北面是条公路,公路两边是高大的杨树,再往北就是一条大河。
河主要有两个源头,一是转山村里面的山群,二是邻近的杨旗乡里面的山群,河很宽水很大,其它三面全是稻田地。
学校的格局,象BJ四合院的放大版,不过四面的房屋之间不是相连的。
进了校门,左侧是两间教室和食堂,右侧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学生宿舍,南面的房屋都是教室,东面的是老师的宿舍、仓库跟自行车棚,西面则是校办工厂和一个老师的住家,也是学校的小卖店,中间是个大操场。
教室前的花坛里,月亮门里的踊路两旁,特别是正对着学校大门的大花坛里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引来很多蜜蜂逐花飞串,在蓝天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